阿诺德和他庞大的队伍紧接着也进入了狮心堡,而面对这支属于狮心堡的军队,狮心堡内的仆人们同样没有发出以往的欢呼声。
出征时,统帅是泰格曼,而归来时,这支部队的人数没有减少,人员也没有变换,唯独统帅不一样了。
阿诺德骑着马,昂首挺胸进入狮心堡,而威廉则狼狈不堪的蜷缩在城门的角落边,两个人的地位和一个多月之前,完全的倒转了过来。
阿诺德看都没有看威廉一眼,径直带着方纳进入了城堡。
城内费格拉夫家族的家臣和仆从们纷纷跪下,低头以示对公爵的尊敬。
阿诺德翻身下马,而泰特斯和方纳马上跟到他身后。
他环顾了一眼城堡,视线完全没有放到跪下的众人身上,也使得那些跪着的人没办法站立起来。
“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嘛。”他淡淡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是,狮心堡每天都有专门的打扫,以保持洁净。”狮心堡总管雷利走上前来,在阿诺德身后恭声说道。
“洁净?”阿诺德从鼻子里喷出了一股气,“那为什么在我看来,这里还是那么的肮脏?”
皱了皱眉头,阿诺德又补充了一句:“都是低贱种的气味。”
虽然已经把头垂得很低了,但是所有人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往那个角落里,遍体鳞伤,全身被镣铐束缚的威廉。
威廉虽然显得很狼狈,但是他的表情却很平静。
阿诺德抬头看向狮心堡的主堡。
“把所有的家具都给我扔掉,一件不留。整座城堡都要给我好好的清洗一遍,不准留下半点肮脏的痕迹!”
不仅是雷利,泰特斯和方纳也不由露出了为难的身情,他们也感到了为难,不说别的,单是替换城堡内所有家具这一条,就会给今年内已经征召了两次万人以上的财政带来极大的负担。
“公爵大人……”雷利一脸为难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阿诺德的侧脸,“现在我们的财库盈余已经不多了,而且还必须结余一部分以便应对不测,要这么大规模的清理狮心堡,这实在是……”
阿诺德横过眼珠,用余光瞄着雷利。“你的意思是,没有钱?”
雷利的面孔抖了抖,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对任何一位总管而言,一旦他们的主人开始问关于钱的问题,这都不是一个好征兆。wWW.ΧìǔΜЬ.CǒΜ
“我记得,应该有很多钱才对吧。”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雷利回答得非常小心,生怕惹恼了阿诺德,毕竟目前看起来,这位新公爵的脾气一点都不算好,“您离开狮心堡的这半年,财政上已经支出了很多,所以……”
“我说的不是这个!”阿诺德一挥手,直接打断了雷利的话,“既然佛瑞肯伯爵伊夫林家被灭族,他们的财产,现在也应该在归入了我们的财库,难道不是吗?”
泰特斯和方纳都是一愕,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阿诺德居然会打上伊夫林家财产的主意。
方纳的眼珠抖了抖,然后半闭起眼睛,遮挡着自己的眼神。阿诺德回到冷山领后,似乎就和原来落魄时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的他,和泰格曼越来越相似了,他现在的所为,几乎和泰格曼的如出一辙。
如果是这样,我又为什么要支持阿诺德放逐泰格曼大人……
方纳把眼睛完全合上,脑海里的思绪更加纷乱。
阿诺德没有看方纳的表情,似乎他完全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自顾自的解下了披风,扔给雷利。
“把事情处理好,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要去看看,看看我可爱的妹妹们。”
阿诺德朝主堡走着,没有看身后的那些人一眼。
“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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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琳娜在大廊厅上注视着城门处的一切,但是却完全没有要参与进去的意思。昨晚她在城堡内展现的可怕魔力,已经使得狮心堡内的那些人畏惧于她,远胜于畏惧突然放逐亲父成为新公爵的阿诺德。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真的很喜欢站在别的地方旁观呢。”阿诺德走到瑟琳娜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和伊莎贝拉也不来迎接我一下。”
“没有那个必要。”瑟琳娜的表情还是那中略带冷漠的平静,“而且,我不想看到那个肮脏的杂种。”
“那至少也在内庭里等我吧,要爬上这里可是很吃力的。”
阿诺德注视着自己妹妹的容颜,毕竟是只差两岁的兄妹,瑟琳娜和阿诺德的面目有四五分相似,不过,阿诺德的面孔要显得阴沉一些,即使是在见到最疼爱的妹妹时,笑容也不会太灿烂,而瑟琳娜,她的面孔则要神秘和冰冷许多,不仅很少见笑容,似乎连表情也很少有。
瑟琳娜把手抚在了哥哥的胸膛上,贴着心脏的位置,只不过,感触不到阿诺德的心跳声。
“代价真是沉重啊。”她说着,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并不像她的语气那样担忧哥哥,“感觉还好吗?”
“我不会去思考值不值得的问题。”阿诺德摇头,然后伸出拇指轻柔的摩挲着瑟琳娜白皙的面庞,“现在我要关心的,就只有如何活下去。”
“然后赖掉我欠彼列的债。”
瑟琳娜抬起双眼,眼神中难得的流露出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和一位恶魔大公赖账,这是最愚蠢不过的行为了。”
“然而结局也不会更糟,至少我还有二十四年的时间,有你在,我一定能够找到躲避承担债务的办法。”
阿诺德的手顺着瑟琳娜的脸颊,划过妹妹的脸庞和纤柔的脖颈,撩起了瑟琳娜披在肩上的长发。与阿诺德一样,瑟琳娜的发色也是最深邃的夜一般的漆黑,这一点上,他们兄妹中只有伊莎贝拉是例外。
瑟琳娜的头发刚好披过肩,不算太长,但也不短。她不喜欢粗糙的短发,但是也不喜欢难打理的长发,即便每一次都是哥哥阿诺德为她梳理和清洗头发,瑟琳娜也还是不愿意依照哥哥的意愿,把头发留的更长。
“伊莎贝拉呢?我没看见她,以她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会迫不及待的来迎接我才对吧。”
“我应该说你是自恋还是自信?没有自知之明的哥哥。”瑟琳娜当即给阿诺德泼了一盆冷水,语调还是那样的毫无波澜,“为什么你那么期望我们来迎接你?”
“因为我想你们了。”阿诺德低下头,让自己这一个月来已经饱受风霜的面孔贴着瑟琳娜依旧细腻光滑的脸颊,“真的,真的很想你们……”
他紧紧抱住妹妹,瑟琳娜可以听出,阿诺德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竟然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真是没用的哥哥……”瑟琳娜揉着哥哥的头,平静的语调中难得的多了些许温柔,“你这么没用,我也只好一直照顾你了。”
阿诺德将头埋在妹妹的怀中,感受着自己唯一需要的温暖。
“只要有你就好,只要有你和伊莎贝拉,我的世界就已经足够了。”
他抬起头来,凝视着妹妹的面庞,两人相似的脸孔间仿若有一面神奇的水镜,白皙的肌肤,翘挺的鼻梁,还有纤细的眉毛,兄妹那相近的面貌都被这面水镜映射在对方的脸孔上。然后有一个部位,在阿诺德和瑟琳娜的容貌上,却不只是相似,而是几乎完全一样。
他们的眼神。
“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了这样说话的呢?”两人的面庞凑的很近,鼻尖几乎已经贴在一起,若有若无的触感正从他们敏感的皮肤上触动着兄妹纤细的神经。
“在你教会我这一切的那一天,你这只会教坏妹妹的哥哥。”瑟琳娜的眸子里倒映着阿诺德的眼睛,那如迷雾一般的双眸现在也开始迷乱起来。
“给我一点欢迎吧,就当是……”阿诺德俯下身,吻在妹妹娇柔的嘴唇上,“就当是……”
他最后的字句已经吐不出来,相思和激情都在唇间迸发,似乎阿诺德和瑟琳娜都已经无法继续忍耐,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
“当心点,”阿诺德搂着妹妹的腰肢,将她牢牢的拦在怀内,“栏杆没有了,小心掉下去。”
“那有什么关系?”瑟琳娜踮起脚尖,用舌尖舔去阿诺德眼角的泪痕,“你还是那么的胆小,哪怕到了现在,却还要束手束脚的吗?”
阿诺德痴痴的盯着瑟琳娜的眼睛,手指不由自主的弹动了一下。
“今天晚上,”瑟琳娜倚在阿诺德耳边,平淡的语调里却隐藏着激荡的情绪,“你要好好补偿这一个多月来我的寂寞和空虚。”
“当然。”阿诺德抚摸着瑟琳娜纤柔的脖颈,那如云雾一般洁白缥缈的皮肤无时无刻不在挑动着他的心神,“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那么……”瑟琳娜舔了舔嘴唇,冷淡的脸孔上露出了些许带有挑逗意味的妩媚笑容。
“今天晚上,我要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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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个大笨蛋!姐姐是个大坏蛋!”
伊莎贝拉赖在阿诺德的怀里,又哭又闹,而抱着她的阿诺德除了尽力安慰以外,几乎完全束手无策。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回来的事情?”阿诺德扭过脸,无奈的看着瑟琳娜。
“当然是为了……”瑟琳娜把视线转向一旁,盯着房间里的花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当然是为了在哥哥回来的时候独享你一个人。”
“哇——”
伊莎贝拉哭得更大声了。
阿诺德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伊莎,不要哭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应该高兴一点才对啊。”
伊莎贝拉抽噎着,渐渐停下哭泣,满眼泪容的看着哥哥。
“欢、欢迎回来,哥哥。”
虽然还带着哭腔,但是这句欢迎的话语却温暖了阿诺德的心窝。
“嗯,我回来了,伊莎。”阿诺德揉着妹妹的脑袋,紧紧抱住了伊莎贝拉,“再也不会和你们分开了。”
“哥哥!”伊莎贝拉也同样紧紧抱住了哥哥,刚才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这会儿又不由自主的要流下来,“今晚、今晚我要你陪我一块儿睡!
阿诺德的表情不由的僵住,眼睛下意识的瞄向身后的瑟琳娜。
一直显得很冷傲的瑟琳娜,这会儿的脸孔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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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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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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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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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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