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说,莫辰、文教授走之后,他就一直乖乖的等在这儿,哪儿都没敢去。
但是越等时间越长,眼看着一夜过去,还不见莫辰他们回来。
可是,李超实在很害怕,一个人上楼去找他们。
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楼上的危险,莫辰他们两个人都抵抗不了,那么只他一个人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话虽如此,可听在莫辰耳朵里,却还是免不了不舒服。
莫辰当即便讽刺李超“你倒是蛮想得开啊!”
李超自觉尴尬,除了咧嘴讪讪的笑,五官已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转眼莫辰二人离开一楼已经两天的时间,就在李超终于坐不住。
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一眼。哪怕只是站在楼梯上,先看看楼上是什么情况。
当他刚刚淹沿着楼梯,走到一、二楼之间的缓步台上时,突然整栋楼剧烈的摇晃。
李超以为新一场爆炸突然来袭,自知身在楼内,一旦大楼坍塌,很有可能将他活埋。
念及于此,李超随即掉转方向,冲向楼门。
皇天不开恩,他刚奔到门口,眼看就要冲出去的时候,一块巨大的楼板,轰的一下将唯一的门口堵死。
随后,整栋楼发出震耳的悲鸣,大地摇晃。
李超眼睁睁的看着窗户外面的世界,一点一点高于他的视线,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没想过到上面去?”莫辰淡淡的问,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的怀疑。
李超手搓着裤腿,唉声叹气“唉!不是我不想去啊!楼梯被堵死了,我想上也上不去啊!”
李超捡起火堆里的一根木头,拿在手里,走向莫辰记忆中楼梯的地方。
李超用火把照了照,莫辰看到原本楼梯的入口,被碎石楼板严严实实的堵住,只留下第一阶楼梯孤零零的在那儿。
就在这个时候,莫辰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叫,他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
饥饿像是会传染的瘟疫,提醒着在场的每个人,他们已经很多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窝在妈妈怀里的小浩,扯了扯母亲的衣角,“不懂事”的戳破每个人的“坚强”。
他对妈妈撒娇着说“妈妈,我饿。”
眼泪刷的一下滑下小浩母亲的脸颊,作为母亲,此刻她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填饱儿子的肚子,甚至,她不知道他们母子还能活多久。
莫辰不自觉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他问李超“这么些天……你都是靠什么维持体力的?”
此刻莫辰问出的是所有人的心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期盼的看向李超,他恍然大悟,却在下一秒神情落寞。
李超说“说出来,你们可别笑话我。”
他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那辆文教授驾驶来的水车,上面扔着三个深色的包裹。
李超对莫辰说“我们捡的那些垃圾,还是挺有用的,这些天我省吃俭用,还剩下不少。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
就……吃吧!”李超一脸被惊到的傻气,看着跟班、小浩母子奔向水车。
李放讪讪一笑“我也去凑凑热闹。”便一瘸一拐的走向水车。
莫辰心里有些不好受,虽然他也很饿,可偏偏骨子里,还仅存那么一丝倔强。
令他不想像只觅食的野狗,与其他的同类蜂拥争抢食物。
李超所谓的口粮,不过都是在来这里之前,与莫辰在废墟堆里“挖掘”出的食物。
有些品相还算好的,比如包装没被破坏的方便面,但其内在的面饼,早都碎成一段段的。
但不是每次都能被他们捡到这种“干净”的食物,多数埋在废墟之下的,都是已经脏了的东西。
比如无法判断生产日期的半截烤肠,亦或者表面生出绿色不明物的面包。
不是他们不知道,吃了过期的东西会生病,而是不吃,在生病之前,他们会先一步被饿死。
李放拿了些“品相”还算好的食物,一瘸一拐的走回莫辰他们身边,他递给代敏一包黑漆漆的东西,代敏皱了皱眉头,硬着头皮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代敏结果吃的,火光撩动,莫辰隐约辨别,她拿在手中的,貌似一大包过了期的面包。
在这个节骨眼上,莫辰倒是有些觉得王磊的“疯”是真的,代敏掰下一块面包,还没等她将面包上的毛绒物处理干净,王磊便抢过去一口塞进嘴里,咽的额啊乱叫。
“慢点吃!”代敏关切的抚着王磊的后背。
李放拿着吃的让了李超,李超摆摆手,示意他已经吃过了。李放又给文教授分了些吃的,最后拿着两个不知道枣糕还是奶油蛋糕的东西,坐到莫辰身边。
李放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苦笑着对莫辰说“你先挑吧!”
“唉。”莫辰叹了口气,随便拿起一块,握在手里盯着那不明糕点,良久才慢慢悠悠的摘掉上面的毛绒物。琇書蛧
“你们咋回来了?”李超问。
莫辰还未回答,便见跟班儿哇的一声呕吐不止,好一会儿,跟班儿虚弱的坐在地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东西,不知道是因为被困在这里而压抑的泪水,还是因为呕吐而难受。
莫辰瞥了他一眼,未免跟班的负能量传染给其他人,他借着跟李超讲述这些天的经历,将众人的主意里勾了回来。
莫辰一面讲,面注意着李超的脸色变化,当他说到一群人聚众吸毒的时候,李超的脸色稍微一沉,随后又恢复原本的模样。
莫辰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讲过之后,他扬手指了指小浩的母亲,对李超说“她,你应该很眼熟吧!”此前,莫辰便对李超有了猜忌,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便又遇见,刚好想听听,他到底要怎么解释。
李超看了眼水车边上的小浩母亲,苦笑着扯了扯嘴角“不只眼熟,我认得她。她叫罗素,是我的病人。”
李超说,罗素来这里,是为了做整形手术,这一点倒是与小浩母亲的说法一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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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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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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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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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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