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都是禁地,没几个人进得去。
今日简直人满为患,强闯的,谩骂的,拉架的,看热闹的,比集市还要有趣。
“宁缙元,你刚坐上家主之位,急于立威,也不该拿你妹妹做筏子,她们才十几岁,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你把她们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辈子就毁了!”
“你给我出来!你阿爹刚闭关,你就不把我们娘仨放在眼里了,我是个妾室我无所谓,迦儿和瑶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宁缙元,你给我出来!”
一个体态纤盈的美貌妇人领着一帮子人强闯了进去,边闯边骂。
都说女子撒起泼来无人能挡,一些大老爷们倒是真叫她们闯了进去。
“郭姨娘,我们家主也有家主的为难之处,她们的得罪的人是谁啊,那是苍雪崖的大小姐,就算是家主,也得给出一个交代来啊。”Χiυmъ.cοΜ
管事的被推到前面,狠狠的剜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看天看地的几人,转过身赔着笑脸。
“谷家的都是些什么人物?不讲道理的护短,行为霸道,随便跺个脚江湖都要震三震的。您应该也听说了,柔遥小姐妄图染指谷大小姐的未婚夫婿,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反正现在为了摆脱麻烦,什么事情都往苍雪崖的头上推。
“胡说,我们瑶儿温婉守礼,最是乖巧懂事的,你个没心肝的,竟然如此污蔑她的清白?”
妇人气得急促的喘息着,随着她的动作,胸前的丰盈一晃一晃,惹了不少的眼球。
管事的恋恋不舍的撤回视线,暗中吞了吞口水,“夫人说的是,可苍雪崖就是这样的说法,当着族人的面儿,家主总不好徇私吧?他们兄妹感情向来和睦,这些年家主没少为两位小姐操心,郭姨娘心中都该是清楚点的啊!”
他说话不疾不徐,妄图以道理来感化她,想着郭姨娘就算胆大包天,也知道不能这去招惹苍雪崖的。
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慢慢也就过去了。
谁料遇上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苍雪崖势大,难不成还能一手遮天了?随口攀诬我的瑶儿,蛇蝎心肠,令人胆寒!”
郭姨娘故意抬高了声音,像是要闹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倒是要去看看,怎么了不得的人物,心肠恶毒的非要置我女儿于死地。”
糟了!
在场的人大多心里一抖,她要是找过去那还得了,那位小祖宗可不是什么善茬。
郭姨娘在宁家又是跋扈惯了,万一像刚才那样指挥着人强行闯进去,宁家面子里子可就全丢了。
见她气势汹汹的转身就要这离开,几位管事连忙拦着,将去路死死的堵住。
“郭姨娘,你也别装傻了,宁柔迦和宁柔瑶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清楚,公子不愿意闹大是保全着你的颜面,姨娘也莫要做的太过分了。”
好说歹说听不进去,有人也沉了脸。
怪不得能教养出那样的女儿,为娘的德行就有问题。
“大管事……”
有人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别说了,好歹也是老家主嘴宠爱的贵妾,别闹得面子上都过不去。
那位管事像是忍耐了许久,一朝爆发简直就像是熔岩炸裂。
“怎么还不能说了?姨娘管不好自己的女儿,这几年宁家因此遭受了多少的嘲笑和白眼?宁家的姑娘走出去都要暗中被人戳着脊梁骨嗤笑。”
“世家名门之后,小小年纪豢养男宠,整日厮混,还搞大了肚子,硬生生的气死了老爷子。”
在场的大多管事都沉默了,他们在老爷子的时候就进府伺候着,当时的宁家和如今的宁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老家主心疼你们母女处处迁就,压下此事也就不说了。先是宁柔迦在大门口仗势欺人,要打杀了谷家大小姐。”
他冷笑了一声,“宁柔瑶更厉害,光天化日强抢男人,说好了去苍雪崖赔罪,一个胆大包天,妄图玷污谷大小姐的未婚夫,一个火上浇油,想拉整个宁家下水!”
不提还好,一说起来,此事的性质到底有多恶劣就显而易见,亏得人家气度好,没有咄咄逼人,否则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妇人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成拳,怒喊道:“闭嘴,闭嘴!你不过是宁家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来议论主子的是非?叫宁缙元出来!”
管事狠辣的一笑,阴恻恻道:“就算是一条狗,也不是你能指使的。姨娘最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免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高高在上久了,就听不得任何拒绝的话。
妇人大笑了两声,“宁缙元,我知你在里面!你和阿爹一样,都是过河拆桥的好手,你们忘了我可没忘,那个女人是哪儿来的,又是如何被你们利用的干干净净,弃如敝履,宁家的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
她歇斯底里的喊着,那些管事不明所以,有些怔然。
南暮斋的门突然开了,宁缙元阔步走了出来,眸子定定的看着妇人,“郭姨娘脑子是不清楚了吗?说的什么胡话?”
他一个眼神,周围无关紧要的人立马被清理了出去。
整个桃花水榭就剩了宁缙元几个心腹和这孤零零站着的郭姨娘。
“幸好当时没走正门,不然去哪儿看热闹?”
谷柒月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她与红豆二人趁乱藏在了假山后面,距离正好,能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胡话?是不是胡话宁家主不清楚?宁辞歌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明明是宁秋然的血脉还要做着最下等的活计?为什么明明能将他赶出去,却非要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有些人,你说她糊涂吧,她有时候又聪明的紧。
宁缙元负手而立,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他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还有,为何连家主的继位仪式上,宁家主还要找人费心的假冒你阿爹,这一切要是传出去,苍雪崖第一个就不会饶了宁家!”
四周一片死寂,宁缙元的眼底逐渐的泛着红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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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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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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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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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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