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怀瑾身子蓦地一僵,揽着她腰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纤腰盈盈,可堪一握,入手紧致温暖的触感让他一贯如枯井般平静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探究之事。/p
她为何知道雪卿二字?又为何这般熟稔的唤他,语气夹杂着深情,痛苦,欣喜,还有满满的委屈?/p
“蛊……逃,快抓他!”谷柒月恍惚片刻立即清醒了过来,揪住他的袖角急切道。/p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p
“放心!”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将谷柒月安抚下来,看他乾坤在握的平静神色,她不由得苦笑,到底是关心则乱,这个人,有什么是能逃过他手心的?/p
前世要不是母妃捏在姬擎苍的手中,他何至于遭人算计,死无全尸!/p
“可有结果?”雍帝开口询问道,眸低漆黑,隐有诧异。/p
他生的儿子自然了解,素来洁癖成性,不容任何人近身,轻则鼻青脸肿,卧床数月,重则断手断脚,人事不能。/p
对她,倒是几次破例!/p
谷柒月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刚要开口,就见棠氰一手提着一人快步走来,众人纷纷避让,他是瑾王殿下的心腹,在雍都谁人不给三分颜面?/p
“王爷,蛊虫变色后,这人偷偷摸摸出了蓝曦宫,去了附近的废弃宫苑报信,棠氰把两人都抓回来了听凭王爷处置!”/p
棠氰嫌二人挣扎扭动,直接硬生生折断了他们的手脚,打结团在一起,粗鲁的扔在地上,二人脸颊贴着地面,动作异常滑稽,犹如一滩烂泥。/pxiumb.com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看得一头雾水。/p
姬擎苍沉着脸,袍中双拳紧握,他见过这个人,在母后的宫里!/p
“谷丫头,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雍帝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看向地上两人,“他们又是谁?”/p
谷柒月脸色好转了几分,多亏姬怀瑾为她输送真气,否则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p
“回陛下,这两人就是相思看到的出现在贵妃娘娘殿中的黑影。”/p
“这蛊虫明明在这儿,也没有蜕变,瑾王殿下的侍卫是如何找到他们的?”丞相疑惑的问道,/p
他们明明听的清楚,谷柒月说过要让蛊虫蜕变成蝶,跟着它才能找到施咒之人。/p
“蛊虫不会化蝶,能带路的,是人!”谷柒月目光投向棠氰脚底下的侍卫,“有人想要算计我苍雪崖和瑾王府结成死仇,趁乱取回牵丝,自然有眼线留在蓝曦宫里。”/p
“我先前说过,牵丝在人死后十个呼吸的时间能够为施咒人所用,他自然没有时间离开太远。而蛊虫能够化蝶引路是说给眼线听的,只有这样,才能顺藤摸瓜,找出施咒之人。”/p
谷柒月姬擎苍一掌,又失血过多,说完这番话已经气喘吁吁。/p
原是如此,众人恍然大悟。/p
谁能料到江湖草寇,竟有如此城府算计?/p
“先有牵丝蛊,又抓到了施咒人,那不是说明有人撒谎,蓄意欺君?”群臣中有人反应过来,弱弱的提醒了一句。/p
潇儿和姬擎苍的暗影霎时面如死灰,证据确凿,他们无从辩驳!/p
姬擎苍如今算是明白了,谷柒月刚开始问影卫那句话究竟是何意思,她怕是早就胸有成竹,挖坑等着他们跳呢!/p
“为什么?”棠氰双目赤红,一脚踹在潇儿的身上,质问道。/p
十多年的情谊,一向亲如姐妹,为何要对贵妃下手?/p
潇儿泪眼朦胧,死咬着唇瓣没有出声任棠氰打骂,多说无益,她早就没有退路!/p
“怀里!”谷柒月扔出两个字,虚弱的阖上眼。/p
潇儿一惊立即往后缩去,棠氰眼疾手快,先她一步将她怀中的东西扯了出来。/p
众人定睛一看,是一个做工十分粗糙的玉佩,坠着红穗子,边缘光滑,明亮如镜,显然每天都有人仔细擦拭把玩,十分爱惜。/p
被潇儿贴身带着,悉心爱护,又是男子的物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p
“你弃恩背主,谋杀贵妃,就为了一个男人?“棠氰冷笑一声,突然抬起一掌挥在潇儿的脸上,那力道和谷柒月掌掴姬擎苍全然不同,径直将人打飞出去,趴在地上呕了几口血,动弹不得。/p
姬怀瑾自始至终都神色淡淡,幽冷的目光徐徐落在姬擎苍脚边的那些影卫身上。/p
“王兄的暗影当真是忠心耿耿!”/p
姬怀瑾此话一出,那些影卫头垂的更低,四周气氛冷凝。/p
谷柒月睁眼轻笑道:“忠心为主是好事,就怕认错了主子,苍王殿下以为呢?”/p
影卫栽赃相思若成功,苍雪崖与瑾王府结仇,得益最大的人是谁?群臣心中早有计较。/p
姬擎苍俊脸微沉,直接撩袍跪倒在地,看着雍帝言辞恳切道:“父王明鉴,今日之事儿臣全然不知。”/p
不知?谁信!这宫中,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巧合!/p
雍帝不看姬擎苍,视线落在那些暗影的身上,面色晦暗不明。/p
苍王一党见此,纷纷开口。/p
“陛下,王爷素来正直磊落,此等阴诡手段,万不会为之啊!”/p
“正是如此,知子莫若父,王爷的德行陛下该是最清楚的。”/p
“王爷忠孝,何敢欺君?”/p
……/p
欺君之罪,罪当灭门!/p
“月公主恼怒暗影伤了相思,想寻公道也不必迁怒他人,今日之事是暗影私自所为,相思的策鬼鞭上染了贵妃之血是事实,主动或被动又有何差别?”/p
暗影适时出声解了姬擎苍的困局,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愤道:“苍雪崖居功自傲,蔑视皇室,掌掴王爷,难道不该给个教训?”/p
这是,颠倒黑白,倒打一耙?/p
谷柒月正要说话,就见那暗影突然跪直身子高喊一句:“雍国皇室尊严不容玷污,我等既无能维护主子,如何苟活?”/p
说罢,他一把拉过侍卫的刀抹过自己的脖子,鲜血飞溅,身子轰然倒地,身后暗影纷纷效仿,苑内躺尸无数。/p
四周死寂,姬擎苍眸光微动,半响后沙哑着嗓子道:“儿臣无能,御下不严导致今日之祸,请父王责罚。”/p
“禁足两月,罚俸一年。”雍帝冷冷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p
“他们……”棠氰看了眼半死不活的潇儿和抓来的两人,怒不可遏,就这么了事?/p
这样偏袒,令人心寒!/p
“沈氏和中宫一日不倒,姬擎苍就一日太平,来日方长,欠的债,总是要还的!”/p
谷柒月语气浅浅,不知是说给棠氰和姬怀瑾听,还是说给自己……/p
/p
/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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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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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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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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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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