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雨也不嫌弃刘小全,遇到吃饭的时间,也叫刘小全一起吃。有时候孔木觉得自己的母亲对小全比对自己还好,有些不开心,特别是有次母亲夸小全算数算得好,明明自己算得比小全又快又准,但是自从算数被刘小雨打耳光之后,刘小雨很少夸孔木了。
孔木有些嫉妒刘小全,虽然没有了母亲,但是全村人都关心他,都把小全当做人物,有次听人说,能害死自己的母亲的人已经很厉害了,很少人能做得到。
虽然孔木和刘小全同龄,又是同一个班级,但是刘小全懂的东西比孔木多。有次刘小全问孔木:“你姐姐穿奶罩了吗?”
奶罩?孔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老师没有教过,父母也没有告诉过。但是刘小全却知道,这是令孔木很惊叹的。
见孔木不知自己所云,刘小全切了一声,嗤之以鼻,摆摆手说道:“你还没有发育,你还没有长大,连奶罩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看到我爸和我婶婶睡觉的时候,我爸正在帮我婶婶解开奶罩,要不是那该死的一泡尿,我就看到我婶婶的了!”
孔木被刘小全搞糊涂了,拍着坐在自己平时坐的凳子上的小全说:“你不是在你妈的葬礼上说没有看到过你爸和你婶婶睡觉吗?你这么又看到奶罩了?”
刘小全白了孔木一眼,不屑一顾地说:“我要是不那样说,现在还有命在这里和你说话吗?你真是个木头!快找点东西给我吃,我都没有吃午饭!”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孔木在家等母亲回来做饭,却等来了要吃的刘小全。
“你为什么不吃午饭?我妈妈还没有回来,还没有做饭,没有吃的,我端碗水给你喝吧。我饿的时候就喝水。”孔木说着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厨房拿了一个大碗,比自己的脸还大。
跟在后面的刘小全趁孔木去装水的空隙,打开了橱柜,里面井井有条地放着各种大碗小碗,这是他在自己家里没有看到的景象,自己家里的橱柜不像孔木家装在墙壁上,而是直接放置在地上,各种碗都是叠放得乱七八糟,每次拿碗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特别是妈妈知道爸爸和婶婶睡觉之后,有时候里面放着的碗,好多天都没洗,妈妈不洗,爸爸也不洗。
可惜孔木家的橱柜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吃的,刘小全叹气:“孔木,你家怎么这么穷,什么吃的都没有,饿死我了!”
“来了,来了!水来了!”孔木笑嘻嘻地将一大碗凉水颤颤巍巍地端到刘小全面前,呈给了刘小全。
刘小全有点不情愿地接过水,一口气喝完,还打了个隔,笑着说:“真痛快!比喝酒还爽!”
孔木盯着刘小全:“你喝过酒吗?”
刘小全得意地说:“我酒量可好了,我爸喝醉了,我都没有醉。”
孔木钦佩不已,自己彻彻底底输在了起跑线上,自己不知道奶罩是什么,没有喝过酒,甚至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母亲偶尔喝酒,但是从来不准自己沾,至于自己的父亲孔北是否喝酒,不清楚,记忆中的父亲很模糊,好像父亲很少在家。
“我跟你说,酒可好喝了,喝一口全身都暖了,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是坐轿子一样,轻飘飘,感觉飞起来了。”刘小全眉飞色舞地说着,“要是现在有酒喝酒好了,木头,你家有酒喝吗?”
孔木一本正经地说:“没有,要是我妈妈知道我喝酒,会打死我!”
“打死你?开玩笑吧!我害死了我妈妈都没有死,都好好活着,你喝个酒就被打死,你太搞笑了,你个小屁孩!”刘小全说着把大碗递给孔木。
孔木认真地收起了碗,嘀咕着:“我也饿了,天都黑了,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我们一起在大门口等吧!”刘小全拉着孔木的手,坐到大门的门槛上,一人坐一端,仿佛两个小小的门神,饿肚子的门神。
孔木把大拇指放进嘴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小全,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家吗?你妈妈要着急了!”
刘小全挪到孔木这端,拍着孔木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说:“你真是个木头,我妈妈都死了,怎么着急!我不回去,回去也没饭吃,爸爸天天喝酒,醉了就打我,我奶奶又被气得躺在床上了,家里没有人做饭。”
“你爸爸不是说不打你了吗?怎么又打你了?”孔木双手顶着下吧,愤愤地问。
“这你也信,幼稚!”刘小全不屑地说。
孔木把手搭在刘小全肩膀上,轻声说:“那你等我妈妈回来再走吧,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怕鬼。”
“哪里有鬼?我在你家吃完饭再回去!”刘小全打着如意算盘。
孔木神秘兮兮地说:“有鬼的,那天晚上我妈妈就看到了,我妈用滚烫的铁棍打了鬼,鬼就跑了,第二天你妈妈就死了,我妈说你妈是被鬼带走了。”
“你看到鬼了吗?”刘小全俨然是个无神论者,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怕喝醉酒的爸爸。
孔木遗憾地说:“我没有看到,但是我妈妈看到了,我妈妈好厉害,是打鬼英雄!”
“我才不信呢!要是真有鬼,你妈妈肯定打不过鬼,早就被鬼抓走了!”刘小全站起来摸摸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孔木生气地站起来,大声说:“我妈就是比鬼厉害,你要是不相信等下不给你饭吃!”
刘小全没有想到孔木会来这一招,用吃饭的事情威胁他,只好点点头:“是,是,是,你妈比鬼厉害,你妈是打鬼英雄,总可以了吧?”
孔木得意点点头,笑着说:“这才差不多。”
“你看,我妈来了!”刘小全指向漆黑的夜里。
孔木啊的一声,朝着小全指着的方向望去,紧张地问:“你妈不是死了吗?”
刘小全假装神秘说:“我妈是死了啊,我妈变成鬼来找我了!”
孔木撒腿就跑向里屋,大叫:“鬼啊,鬼啊!”
站在门口的刘小全哈哈大笑,“我骗你的,哪里有鬼,你太胆小了!”
但已经爬到床上的孔木不听刘小全的解释,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分不清刘小全说的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直到刘小全抱着自己的时候,才觉得整个世界安全了。
刘小雨回来的时候,看到孔木和刘小全抱在一起,有点莫名其妙,都忘记了去擦自己眼角的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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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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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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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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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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