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也许会感到奇怪:这李国兰在许爱群眼中是那么重要吗?原来许爱群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人脉荒——在一个支行里,在心底里愿意跟她粘糊的人少得屈指可数。有人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许爱群走到这步田地,还真得从她的为人说起。
当初,许爱群跟着王显耀来到湖贝支行上任,带了一个总行派来之人的正统身份,加上她嘴甜眼尖面善,很快让全行上下接受,甚至连经验老到的王显耀也高看她一线。接下来,在营业部上班的不少小女孩就成了与她聊天的常客,久而久之,她与营业部负责人谭飞燕的矛盾便由私下勾心斗角转向公开化了;后来,因为计划信贷科由四个部并成一个科,在加强管理的同时要裁撤不少人,而有些心怀不少期盼的人以为许爱群的办公室主任是行长的化身,找上她诉苦的有之,向她要官当的有之,在她面前投诉夏天和拨弄是非的有之……也就是这些一个个的“有之”,被急于想升官的许爱群以为找到了夏天的死穴,时不时借题发挥、煽风点火,最终导致夏天的不满。与此同时,她自己办公室那摊的人气对她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因此,她渐渐便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再到了后来,连民主竞选办公室主任都输给了秦现虹。这时的许爱群也不是没有总结自己的不是,但是已经稍为晚了点。而恰恰在此时,产品开发部的李国兰主动前来示好,主任长、主任短的叫得正欢,能不让人欢喜?www.xiumb.com
那么,李国兰的内心又是怎么想的呢?当李国兰听到支行人事考核小组由行政班子和支部班子加刘娣组成,她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王行长、陈行长、夏天三人对我的印象都是定准的,其中,两个行长对我更加肯定,而夏天则毁誉参半,但是他敢说话;而刘娣虽然刚刚临时接替韩小妞搞人事,前几天因为自己搞了一张SZ大学的文凭想叫她套入档案中,还跟她闹了一回别扭。这样,若她在人事考核中万一有对自己不利的说法,自己就可能悬了。那么现在要拉住许主任,让她能为自己说上话。”
李国兰想也是这样想,做也是这样做的。自此,便有事没事都不断地往许爱群那里坐上一阵、聊上几句。
话说许爱群也是知道人疼、理解人爱的种儿,她见李国兰来得勤了,估计有事求她,便问她业务上的事、生活上的事,李国兰更是乐于汇报三、五句。这样一来,还让许爱群学上了信贷业务了。就这样,两人一来二去,竟然聊成了两姐妹一般无话不谈。有一天,许爱群对李国兰说:“国兰,你好好争取,到年终我建议行长评你当总行的先进工作者,你业务熟,现在也是产品开发部的台柱子,明年提个主任,我看不成问题的。”
这话一出口,正中李国兰的下怀,自个儿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走路也轻飘了许多。
下午,工商银行的姚中平行长打电话到夏天办公室,姚中平开着玩笑问道:“夏总,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夏天一接电话就听出是姚中平打来的,也开玩笑回答说:“我有什么好忙的,在发挥着余热,应付着过日子。哪像你,是国有银行的第三梯队。风景就你独好!”
姚中平说:“不会吧?夏总还发挥余热?姜还是老的辣!”
夏天说:“真的,干活要靠年轻人,中医才是老的好。看来,我是不得不要考虑引退的问题了。”
姚中平说:“哎,我向你透露一个好消息:沈存瑞出来了,由我们行接回来了。”
夏天一听很高兴,问道:“出来了?没有什么事吗?”
姚中平说:“结论究竟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也不方便问。但是,我们行里还是很重视他的事情的,做了不少工作。他现在在分行上班。”
夏天问道:“他那些职务什么的……”
姚中平打断夏天的话说:“你都傻的,一上报纸,能出来就是烧高香了!他现在也不就是在行里呆着,看看报纸什么的。”
夏天说:“是,出来就好。谢谢你给我通气。挂了?”
放下电话后,夏天想:“自己虽然很关注沈存瑞的事,但是,现在我也面临这种多事之秋,暂时还是不要联络的好,也算是一种预头或是意念吧!”
这时,李国兰拿着一份《贷后检查报告书》来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夏经理,SZ顺风工贸公司的400万元贷款要起诉了。”
正在忙着案头工作的夏天抬起头问道:“为什么?”
李国兰说:“该公司的法人代表已经放挺了,不愿意配合我们组织存款,我看他们也没有什么希望了。”
夏天估计李国兰又是故伎重演,像上次要该公司多付出6万元利差的手段一样,要求王丰收为她组织存款或补利差,因为谈崩了,便要求行里依法清收。其实,这王丰收是李国兰的老乡,算盘珠子也是打得噼噼啪啪的响,夏天一直看不惯。然而,凭心而论,他的公司又算是市民银行客户中比较好的公司之一。一直不欠息,也会补些存款,但是要适合他的成本水平才买帐。对银行来说,若是好客户都闹翻是不可取的,也是夏天所不愿意看到的,便冷冷地问道:“你刚才讲的,是不是你们产品开发部的正式意见和真实意思表示?”
李国兰红着脸,没有吱声。
夏天又说:“这个企业与我们打交道几年了,一直比较注意清利息和转换贷款形态,说明该公司还是比较好的。如果我们把好的贷款户都清掉了,我们大家吃什么呢?所以,我的看法是催促他们注意结算。”
随即在她提供的《贷后检查报告书》上写了与自己刚才表态相一致的意见。
话说此时的李国兰觉得夏天已经不是自己的行政领导,尽可以挑战他的权威。在夏天写了意见以后,她将该报告书递给陈作业的同时,添油加醋地对SZ顺风工贸公司说了一通。陈作业看着夏天的批办意见,听了李国兰的讲话,居然骑墙地写道:“对该企业要抓结算,如果不行,要依法清收。”
汪洋在将该报告归档时拿给夏天看了,夏天从此对李国兰表示出极大的反感。联想到上次分配清收奖金时,分给她排第二的1.6万元,她还附和着徐东海表示不满,更对她的为人嗤之以鼻。
而李国兰在此事后走得更远。她利用自己在产品开发部主要业务主办的地位,在清收旧贷本息、奖金分配、贷款企业管理方面鼓动两个部门分庭抗礼,并想在这种复杂人事关系中捞到好处。
正是: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贪念频生终害己,取巧必报等机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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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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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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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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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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