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耸肩道:“Excuseme!墨先生,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香香已经离婚了,你找她干嘛?”
墨楒白答得言简意赅:“有事。”
顾盼轻哼了一声说:“当然,万能答案,谁还没个事呢。”
她理了一下头发说:“在告诉你香香的行踪之前,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墨楒白眼望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她未语先笑,声音爽朗地说:“以前我一直认为香香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聂荣,对他一颗真心,却被他劈腿。
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原来看起来洁身自好,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个人的你,才是伤她最深的哪一个。始乱终弃了解一下?
以前我对你说过‘墨少,我家香香就交给你了,她真的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很缺爱,你要好好宠爱她’,你怎么回答我的来着?你说‘那是我应该做的’。
你拍着胸脯跟我说的话,你都背弃了!
说实在的,你们这些男人啊,都该死。
聂荣是个劈腿小渣男,你又是个出轨大烂人,香香认识你俩真的是太不幸了,你能为她做点好事吗?比如,放过她。”
那笑意里的嘲讽,墨楒白当然看得很清楚,他绝对不是一个能忍受别人冷嘲热讽的人,如果说话的人不是安陵香最好的朋友,她是没机会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
墨楒白心中有愧,顾盼把安陵香托付给他,他辜负了她的托付,他觉得自己活该被骂,否则,他不会如此不言不语。
顾盼停下来,充满敌意地望着墨楒白,他徐徐地说:“我想知道香香在哪里。”
他的目标很明确,并且从未改变。
顾盼“呵”了一声说:“墨先生,请你去死吧。”
就算多加个“请”字,杀伤力还是很强,墨楒白蹙眉,却没发作,追问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顾盼何其聪明,马上说:“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连我也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跟香香的关系很好,不用想都知道你会找我打听她的事咯,她要是真的想躲你啊,肯定是连我一并隐瞒了,你说是吧。”xǐυmь.℃òm
墨楒白沉吟半晌,问她:“她为什么要躲我?”
顾盼侃侃而谈:“可能性很多啊,单纯的不想见到你或是对你有生理性厌恶吧,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她有了新的恋情,不想被你打扰咯……”
墨楒白本来端着一只小茶杯在手里,正在思考问题,听了顾盼的话,他的手上不自觉地用力,茶杯应声而碎,残片直接割伤了他的手,血液瞬间滴落到了茶盘里。
突然看到受伤和流血的场面,同理心会让看到的人也感受到痛苦,所以顾盼下意识地颤抖一下,然后马上在领导的桌上扯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墨楒白,让他擦血。
墨楒白冷静地把手上的碎片丢掉,只是紧紧地抓着面巾纸,算是止血了。
顾盼并没有因为墨楒白的自残行为而动容,和安陵香被毁掉的人生比起来,他受点伤算什么?她是真的觉得唯有他以死谢罪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于是眼望着他,落井下石道:“你们离婚的时间已经比结婚的时间都长了,就算是治疗情伤也该痊愈了,香香选择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嘛,在你和他离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是必然的啊。”
墨楒白眼望着顾盼掩饰不住的笑意唇角,冷静地说:“如果这样能让你感到高兴的话,请便。”
顾盼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睚眦必报”和“落井下石”都是贬义词这种常识,她还是有的,就和穷寇莫追一样的道理,凡事要有个度,对方一直忍让,她却很没风度地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的行为,其实是有悖她的修养的。
她骂也骂了,墨楒白又见了血,他一脸不痛快却又隐忍不发的样子,已经让她的心情舒爽了不少,有种帮闺蜜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慰。
于是不再靠着书桌,而是抄着手,站直了身姿说:“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让我骂的,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啊,话尽于此,我去忙了。”
顾盼离开的时候,墨楒白晃眼看到她胸前的口袋里挂着一支笔,和他昨天晚上找到的那支录音笔很像,于是一个跨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路上忽然出现障碍物,顾盼吓得身子往后一仰,双下巴都被惊吓出来了。
墨楒白伸手将她挂着的笔取了出来,拿在手里看了看。
顾盼着实吓了一跳: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墨少把我挂在胸前的笔拿走了!他凭什么拿我的笔!
本来这支笔就买来用以录下无能领导的“名言名句”,顾盼一直隐藏得很好,让它看起来仿若一支普通的签字笔,墨楒白是怎么发现不一样的?
墨楒白说:“我家里有支一模一样的笔。”
顾盼嘴快地说:“那是我送给香香的,当然长得一样了。”
墨楒白状似不经意地说:“充电线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顾盼用录音笔用得比较多,闻言就条件反射地说:“这个是充电和干电池都可以用的。”
墨楒白了然,顾盼整个人都不好了,愤愤儿地说:“那是我送给香香的,怎么会在你那里?”
墨楒白无缝接话道:“我愿意还给她,你帮我约她出来可好?”
顾盼在心中响亮地“呸”了一口,心道:“好险,差点就被他套出话来了!”
于是她坚定地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啊,你喜欢就留着吧,不用还了!”
一个人打定了主意要隐瞒一件事的话,是无法从她口中问出实话的,墨楒白离开顾盼公司的时候,吩咐道:“跟着她。”
穿着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人点头表示任务已经十分清楚了,开始在顾盼的公司楼下蹲点,随时准备跟着她到任何地方去。
………
充电线已经不可找,墨楒白专门买了一对干电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录音笔换上新电池,他不确定里面有没有文件,但这是安陵香的东西,现在,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有最大的兴趣想要一探究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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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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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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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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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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