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总在一起闲聊,聊着聊着就跑偏了,说起儿女婚嫁的事,就觉得我俩年龄差不多,又是青梅竹马地长大,将来结婚了还是一段佳话,就老向我灌输,将来长大了要娶可馨的话。
那时候我根本不懂“娶”是什么意思,可馨好像是懂了,玩过家家的时候就非让我当爸爸,我不想玩过家家,总把她气哭。Χiυmъ.cοΜ
回家我妈教训我,被我爸听见了,知道她给我私定婚约,发了很大的脾气,后来我妈就不敢在我爸面前再提这件事,但是在薛阿姨面前,两人还是亲家相称,从小就盼着我快点长大,早点跟可馨结婚。”
安陵香听到此处,疑惑地问道:“那你对人家周姑娘是个什么意思呢?”
墨楒白十分不悦地蹙眉道:“你说我对她是个什么意思?”
本来安陵香在问出周可馨的问题的时候,是不带太多情绪的,倒是翻出墨楒白的旧情史来,她还没吃醋呢,他倒是率先不耐烦起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踩到他的尾巴就恼羞成怒了?
于是她也负气地撂下一句:“我怎么知道你对人家是怎么个意思,就连和我度蜜月都要带上她,应该是喜欢得紧了!”
墨楒白被安陵香曲解得厉害,他都没跟她翻聂荣的旧账,还试图解释清楚他约周可馨来的原因也不过是太生气的关系,她竟然率先翻起老账来冤枉他,真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恨恨地望着她说:“可馨是喜欢我,跟我表白过,我明确地拒绝了她。我不会顺应父母的意愿就决定自己的结婚对象。”
安陵香一听就更生气了,说:“骗人!你之前还说是被爸爸逼着娶我呢!”
打脸来得太快,墨楒白觉得脸很疼。
他十分无奈地说:“生气的时候说的话,能信的吗?”
安陵香依旧不满:“那你为什么带她来度蜜月啊?”
墨楒白咬牙道:“但凡我身边还有关系过得去的异性人选,我也不想找她啊,明明躲都来不及,要不是被你气昏了头,我才不会把那个麻烦召到身边来!”
“哦,需要她的时候人家就是你的女朋友,现在又跟我说你神烦她了,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叫我怎么相信你!”
墨楒白最受不得的就是被冤枉,他明明说的句句是实话,她还是要穷追猛打,气得他将钓竿往甲板上一掷,吓得她瑟缩了一下。
他就算是在生气,声音也不会拔高,只是极冰冷地说:“我要是真对她有半点意思,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地娶你。
不是我自负,要是我真愿意接受她,她绝不会像你这样对我。你刚刚还说相信我,现在哪里有半点相信的样子,你不过是在骗我。”
人在生气和吵架的时候,都是极不理智的,安陵香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相信墨楒白,但是当两人真的面对面对质起来的时候,她的坏情绪全部都涌上来了,什么相信,什么不追究,早就飞往天际去了,就只剩下坚决地刨根问底这一个心思了。
她和聂荣的事情,早已是五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在她和墨楒白交往的这两年时间里,她可没有跟任何异性有过亲密接触,近期她是没有任何污点的。
周可馨却是墨楒白新鲜出炉的“女朋友”,意义完全不一样,聂荣是过去完成时,周可馨那是现在进行时,怎么可能说翻篇就翻篇了?
再说了,女人说的话,能信的吗?别那么认真好不好!
安陵香抬手就将钓竿甩了出去,大有一种“就你会丢,我也会”的气势!
她的力气用得大了点,钓竿直接丢进了海里,几万块一根的碳纤维钓竿,差点就成为海洋垃圾了,因为鱼竿是拉长了的关系,材质又轻,掉到海里也是浮在海面上。
安陵香气坏了,也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叉腰道:“什么舍近求远,你这是曲线救国嘛,爸爸不许你娶她,你就先顺了爸爸的意思娶我,再跟我离婚,然后顺了妈妈的意思娶她,这样你就谁都不得罪,还落得个孝子的头衔,多好呢,两全其美!
你对她没意思,会连蜜月旅行都带着她来给我下马威?还任由她对你投怀送抱,坐你腿上要吻你。
你根本就是仗着我们都喜欢你,想要坐享齐人之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那点儿肮脏的小心思!”
墨楒白简直要被气得跳起来了,可他却是语气凉凉地说:“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做编剧?”
安陵香“哼”了一声,觉得十分没意思,出海来玩还吵成这样,这一切都怪墨楒白,谁让他在蜜月旅行这种特殊时期带个小尾巴来的!
墨楒白见她吵完就走,反射性地拽了一下她的胳膊,本来她的膝盖就还疼着,被他这样一绊,根本站不稳,一下仰靠在栏杆上。
他马上一步向前,将她的身体紧紧抵在栏杆上,她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得已,只能尽量往后仰着身体。
这是停在海中的一搜游艇,完全孤立的空间,只有三十几米的长度而已,船头喊一声,最远的船尾都能听见的距离。
她是想要躲到哪里去?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幼稚的行径,本来满满都是气的胸中忽然一下就像是被戳破了一样,气全都争先恐后地跑出去了,顿时就原谅了她的无理取闹,因为他终于想明白,她越是无理取闹,说明她越是在乎他。
墨楒白伸手将安陵香的后背扶着,慢慢让她站好了,一低头,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
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安陵香有点不明所以,语气凶狠地说:“你干嘛?”
他依旧抵着她的额头没有动,细细说与她听:“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不应该让任何人加入我们蜜月旅行的队伍里,也不应该在结婚以后还和别的女性来往密切,不应该和她相约喝酒,更不应该去她的房间里,给了她可趁之机。
我做得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也解释了,是真的不喜欢她,甚至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这一点,请你务必相信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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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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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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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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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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