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不说话了,咬着唇拼命忍痛。
但这两年她活得太安逸,几乎没有这么疼的时候,不一会儿又忍不住起来。
“还是痛……唔……嗯……”
“……”
“你别碰那里。”
“……”
“不要再往下了,嗯……”
“……”
应寒年听着她含混的痛苦呻、吟,燥热得浑身难受,伸手扯开两颗衬衫钮扣,将领口往外拉了拉,深吸一口气继续给她按。
她那本马克思上写的是什么来着?
“好了没有?”
林宜疼得脸色发白,趴在那里声音都软了,吃痛地问道。
应寒年突出的喉结滚了滚,“快好了,忍着点。”
“那你快一点。”
她催着他。
“别和一个男人讨论快不快的问题。”他可不是快的男人。
“什么?”
林宜茫然。
“没什么。”
应寒年燥得想抽烟,强忍着血液的沸腾替她揉着腰,后腰的瘀伤被他慢慢揉开了,林宜便不像刚刚那么喊了。
听不到她的声音,应寒年又是烦,恶意地加大力量。
“唔……疼……应寒年,轻点……”
林宜咬唇。
靠!
应寒年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快步下楼,林宜趴在床上,有些奇怪看着他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浴室门口,随后里边便传来一阵哗哗水声。
“……”
林宜怔了将近两分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悄然爬上红晕。
这个男人真的是……
无耻。
不要脸。
她往后摸了摸自己的腰,唔,真的没那么疼了。
后腰被揉过的地方冒着热意,有点小舒服。
……
应寒年从浴室冲了冷水澡走出来,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禁欲两年的男人是禁不起招惹的,擦个药油都能擦出一身火来。
他用毛巾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上开放式卧室,正要和她一本正经地解释一下自己去洗药油顺便洗个澡的事,就发现她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她还是那样的姿势趴着,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下,小脸白白净净,睡着的林宜有种说不出来的乖巧。
居然就这么睡了。
是真不懂他为什么去冲冷水澡,还是……对他她其实并没有那么设防?
应寒年在她床头蹲下来,抬起手将她遮到脸的长发拨到后面,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抚着,薄唇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嗓音低哑,“团团,这两年,你想不想我?”xiumb.com
“……”
林宜睡得安安静静。
他手指缠着她的一缕发,一圈一圈卷着,他倾身靠过去,在指尖的发上印下一吻,黑眸深深地盯着她,“我想你,想得天天晚上能疼醒。”
他低声笑了笑,慢慢松开她的发,将被子替她重新掖好。
视线落在一旁的小柜子上,上面是被他放下的那一颗琥珀色的小石头,是林宜刚刚用来砸他的。
分别两年后的第一个小礼物,怎么能不留着。
应寒年站起来,伸手将石头带走。
林宜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幽幽的光亮并不刺眼。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时间,只是凌晨两点。
蓦地,她想到什么,下意识地看向天花板,那楼梯已经缩回去,洞口也不见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林宜坐在床上拨了拨发,突然间再没有睡意,她从床上下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出门。
夜里的游艇安静极了,只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海浪声。
她从全景客厅穿过,推开玻璃门往外走去,甲板上的冷风吹得她一激灵,林宜裹紧身上的大衣走出去,欣赏着月色下的海面。
这海风可真冷。
她双手牢牢地伸在口袋里,一转眸,她就望见远处的应寒年。
他一个人坐在躺椅上,穿得极为单薄,手上拿着一瓶烈酒,仰头灌进嘴里……
离得太远,林宜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只知道他是在酗酒。
椅脚边上,落着零散的烟头,还有烟未熄了火光。
忽然,有一点光亮划过夜色。
“……”
林宜站在甲板上静静地望了一会,才知道那点光亮是来自于他手上的银戒上。
游艇是朝生死街航行过去的,近乡情怯,何况,那里还有他和应咏希最痛苦的回忆。
他很少酗酒,她第一次见,是在应咏希的祭日那天。
其实她知道,他背了很多的东西。
其实她也明白,他有很多不得已。
牧子良要她去观察应寒年对应咏希的感情有多深,她不用观察就可以回答,那是深入骨髓的感情,那种感情迅速促成了一个少年的成长和强大,是可以毁天灭地的。
这话自然不能和牧子良说,那应寒年的继承人之位就怎么都得不到了。
站了一会,林宜没有上前打扰,转身离开,安静地进了客厅。
……
应寒年醉得太厉害,以至于第二天没能起来。
林宜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她端了饭菜让牧子良吃下后,有些疲惫地走出牧子良的房间。
“怎么样?”
应寒年慵懒地靠着一旁的柱子,身上浑然不见那晚一个人在甲板上买醉的样子,眸子如墨般地盯着她,薄唇勾着一丝笑意。
林宜端着餐盘看他一眼,“吃了点,现在在电视。”
“我不是问他,我问你。”应寒年低眸看她的腰一眼。
林宜淡淡地道,“好多了,谢谢。”
说完,她往前走去。
应寒年跟在她身后,痞里痞气地道,“要命了,居然能听到你一声谢谢。”
“一码归一码,你帮我,我知道感激,但也仅限于感激。”林宜的声音变得漠然,端着餐盘走进厨房,放进水池里。
一旁的女佣接过手去洗餐具。
林宜洗了洗手,拿着纸巾擦手,然后又往外走去。
“一起吃个饭?”应寒年跟上来。
“减肥,不吃了。”本来是想吃的。
“会游泳么?去我房间游两圈,我房间的泳池大一些。”
“不去。”
“去甲板上吹吹风?”
“不吹。”
应寒年烦了,伸长手轻轻松松地将她扯回来按在旁边的墙上,蹙眉盯着她,“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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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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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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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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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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