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抛下妈妈的人是你,现在回来找我的人也是你,你倒是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干嘛去了?!逍遥自在当老大是吧?你有想过妈妈吗?有想过我吗?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的吗?!”
女子激动得一股脑子把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话通通说了出来,她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全身血液像倒流一般刺激着她的大脑,紧握拳头的她此时完全没有亲人相认的感动,而是愤怒的眼里透着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恨意。
只可惜她没有在男人眼中看到一丝愧疚,可男人还是解释道当年抛下一切逃到国外的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女子的存在,毕竟女子的母亲也只是他的一次意外,说难听点就是找了个乐子罢了,可事情过去多年,如果不是因为这次需要清理国内一些尾巴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到处留情却从未留种的他居然还有个女儿。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怎么,命不久矣想要给自己找后路了?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在男子眼里,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多事情只要利益上交换得合理,钱依旧是万能的,当然,他这种想法很明显在女子母亲这是行不通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提及到他的时候反应如此强烈,以至于女子在见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时候眼里透不出一丝暖意,反而让人觉得女子自己是个小丑一般。
“我知道你最近遇事不顺,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女子眼中闪现一股狠劲,竟然和男人有些相似,只是两人相比,女子过于单纯了些,可即使男子没有明说,女子还是能够明显猜到眼前的男人想用行动让自己承认两人的关系。
将女子的神情收入眼里,男人很清楚女子此时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意思,而屋里的气氛也随着时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离开仓库已是下半夜,看着车窗外被雨水冲刷后的马路,如同女子此时的心境一般,没有人知道她和男人在仓库里的对话,包括手握方向盘的鸭舌帽男子。
“小姐,我现在先带你回去休息,明天会有人把行李搬过来。”
安静的车里突然被打破,女子这才发现离开仓库后的路线根本不是回自己出租屋的路,心里一阵谩骂。
“你要带我去哪里?”
“老大给你安排的住处。”鸭舌帽男子先前为了安抚女子的情绪一直低身下气忍着,现在除了保证女子安全,其他的倒要看自己心情了:“打开你身旁的包,缺什么跟我说。”
现金,金卡,钥匙...女子从小到大何曾有过这些东西,即便是妈妈的去世,再到卖掉老房子,手里能拿到的钱加起来也只是这包里所有东西中的冰山一角,女子的嘴角在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勾了起来,毕竟要强的她总觉得身边所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如此的和她不般配。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不用上班,很多时候只能自己在家提早过上独立的日子,而她也知道自己家庭情况的特殊,不得不比别人早些成长,可当她看到眼前这堆东西的时候,在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说着:“原来我的爸爸还活着,我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而且他不是一般人,他能给我这辈子都没碰到的一切,可为什么每次提到爸爸的时候妈妈就特别的反感,如果能早点遇见他,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过得那么辛苦,更不会在学校里被同学冷嘲热讽,取笑我是一个野孩子?我的好妈妈,你可是临死都没告诉我实话,你可别怪我,有些事情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
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好与坏,乐或悲,很显然,女子的母亲和父亲相似纯属无奈,怀上孩子更是让她感到耻辱,可出于对肚子里孩子的负责,女子的母亲还是选择了一个人承受,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的心里一直藏着一股可能会让她倍感心寒的想法。
太阳升起,金色弥漫,偌大的床依旧整齐,仿佛这间屋子未曾有人来过,落地窗前,从包里散落的现金,还有一抹耐人寻味的勾唇,没有人知道女子在想什么,可身上散发出寒冷的温度让窗外泳池边喝水的鸟儿都感到害怕,竟然飞了起来,女子冷笑一声,视乎在嘲笑鸟儿的无知。
咚咚。
“进来。”
鸭舌帽男子推开房门,一身薄纱吊带的女子起身走到他面前,近乎暴露在他面前的粉嫩让他双眼微微眯起,女子以为鸭舌帽男子是因为自己的样子脸红,竟然又走进了几分,谁知男子往后退了两步。
“难道我不好看?”
见鸭舌帽男子没有吭声,女子心觉不爽,又走近了些,想要摘掉眼前这碍眼的帽子,谁知道鸭舌帽男子一把抓住面前放肆的手,屋里的气氛瞬间到了冰点。
“我只负责你的安全,不负责其他的。”
女子疼得求饶,鸭舌帽男子这才甩开她的手,在他这里,只要是他想要的,抢也是理所当然的,可对于眼前这位送上门的,反而激不起他的兴趣。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本以为此时的她可以随意使唤鸭舌帽男子,谁知对方全然不顾她的身份,居然用如此暴力的手法来拒绝自己,这种吃瘪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我劝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大小姐,至于其他的,我不敢保证让你后悔。”
戾气突然暴走的鸭舌帽男子让刚才还很嚣张的女子后退了几步,男子的嘴角突然勾起,可在女子眼里却显得有些瘆人。
“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下楼。”
“哦。”
出了房间,鸭舌帽男子冷笑一声,他怎么都没想到才认的大小姐第一天就想上自己的床,简直刷新他的世界观。
如果不是上头下了任务,他刚才早已经让女子知道什么叫玩火,只是此时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杰修家。
“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这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给我可能!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再说了,你现在要是有什么动作,会严重影响我这边的工作!”
杰修的一切安排她清清楚楚,更别提她这位弟弟心里是怎么想的,再怎么说,文熙上次受到的伤害在杰修心里早就成了一道不允许磨灭的伤痕,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也是警戒。xiumb.com
可现在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除了听从李寒冰的安排,更重要的就是配合,可杰修紧握的拳头告诉李寒冰,他希望自己能够冲在前,亲手解决这件事情,她看着自己弟弟的沉默不免有些担心,只是理智的她还是把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这个人现在跟着对方,如果正面碰上了,还是让柏樊帮你吧。”
肩上的手落下得很重,手上的力道让杰修后背一凉,眼前白纸黑色的资料加上李寒冰最后的那句话,资料上晃眼的雇佣兵三个字就足以让他的后背冒冷汗,可他知道,不管遇到的是什么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都要护他心爱之人周全。
“这可不是闹着玩,别老是想着自己往前冲,该靠我们的时候就该相信我们,听见没?”
缓慢的合上手中的资料,杰修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是李杰修,唐文熙的天,在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畏惧两个字。
“我需要怎么配合。”
“正常生活。”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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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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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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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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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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