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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觉察到了一股视线,不禁蹙眉,扭头一瞥,疏冷的眼神在马超身上一扫即离。见马超凝视前方,双眸璨然若有光,咬紧牙关,正在静待时机,便以为适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转过头去,全神贯注地盯视着前方的箭雨和敌军。
马铁身披一件苍灰色的甲胄袍篷,好不容易在石堆后隐匿穿梭,纵马来到马超身旁,问道:“大哥,敌军箭枝充足,兵器精备,恐难抵御,这要如何是好?”
他虽未直言,马超却也听懂了,马铁是见箭矢绵密,势头不妙,对石阵和兵阵没有了信心,唯恐难当阎行大军的缨锋了。
马超皱眉瞪视他,冷声道:“马铁,你何以不守秩序,即可回转你的阵形中去!尔后带队往东,吸引敌军箭矢。”话落,他又目向西边,传令焦赞,“焦赞,你带队往西,佯作退兵,引敌人大军入阵!”旋即,又吩咐了另外几个领头的副将,与焦赞一样,朝各个方向佯退,他沉声道,“你等须严守阵形,绝不能乱,我们只须等他们的弓箭射完,全部进入阵中,再启动阵法。回头见中军高举旗纛,金鼓交鸣,阵法一启,他们入彀之后决计会无比艰难!”m.xiumb.com
马铁咬了咬牙,只得与诸将一起答应,率领了各自的队伍,佯作四下逃散。
敌军见前方人影绰晃,都在四逃,登时大喜,齐声欢呼,纷纷大喊着:“射杀马超!射杀马超!”箭雨如织如雾,遮天盖地地射将过来。
马超为了看清形势,随时准备启动阵法,不仅不退不避,反而一咬牙,纵马跃上了石台最高处,箭雨就在他身旁如梭滚落,他不停挥舞手中钢枪打开箭矢,岿然不动。
马铁带队又冲了过来,见马超独自站在高台上,危险无比,焦急地大喊:“大哥,可以启阵了吗!”
马超瞪他一眼,双眸冷厉,摇头道:“敌人还未全部入阵!”敌军的箭矢兀自力道强劲,喊杀声震天,可见还要撑过几波箭雨才行。
这时候焦赞也带人折回,气喘吁吁,禀道:“将军,敌人箭势太强,我这一百人恐抵挡不住了,是否要启动阵型,分散藏于石后……”
马超大怒,手中钢枪不停,挽成枪花击开如云箭雨,吼道:“抵挡不住?焦大头,你平日夸的什么英雄?”
焦赞脸色一变,顿时督马一声急促,带队狂驰而去,呼喝声中,他一边假作撤离,一边俯身在马背弯腰,从地面拾起了一大把的箭矢,力贯双臂,朝敌军前阵猛掷过去,顿时射死好几个弓兵,将他们击穿脑颅,血浆迸裂。见他如此悍勇,西边的弓兵队吓得倒退一步,脸色骇然,焦赞身后的骑兵们却是疯狂欢呼起来。
马超见状,哈哈大笑,狂傲的声音震入云列。
如此良久,马超的坐骑中了箭,阎行队伍中几个精悍的射手听到惊呼声,反应迅速,立刻循声朝马超这边射来,终于在他肩窝上射中一箭,血流如注。
马超中这一箭,乃是为了护住这匹心爱的白马,急提缰绳,坐骑仰头人立所致。他不怒反笑,一把将箭翎折下,抛在地上。人从马上跃下来,将白马隐藏石后,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石台之上。
马铁听到士兵鼓噪,知道马超受伤,惊恐之下,正要上前来看他,马超却喝道:“别管我,只管引他们入阵!”马铁只好转身,拍马而走。
再过一阵,箭雨终于逐渐停下,密密麻麻的阎行兵马开始争先恐后的涌向石阵,万马践沙扬尘,硖道谷外面涌起了一团团的黄雾。
焦赞等人见状,忧心主将,急忙折回,果见马超面色苍白,右手捂住肩窝处的创口,兀自不停流血,个个面色忧急,劝道:“将军,启动阵法罢!”
马超不顾鲜血四流,站起身来,眺目远望,眼睛烁亮,摇头道:“敌军还未全部入阵,再坚持一会。”
这一刻,他胸中情绪涌荡,其实半点不比众人要少,但他却一直想着阵法上所说的要旨,因此绝不轻举妄动。
马铁猛地一拉焦赞,朝他使个眼色,焦赞便拜了下来,求道:“将军,我等情愿战死,但你的伤势要紧!”
马超用一块布随意捂住了脖颈,双眸明亮如隼,坚声道:“众人立刻回转原位,等敌人入阵,听我号令行事!”竟是决意要等敌军全部入彀,才启动阵法。
祁寒在不远处见了这一幕,虽叹马超悍狠,但却也暗自佩服。
他这样坚持,便是做对了。
不多时,阎行见自己得势,马超被困,但箭矢无功,其人马凭借石堆躲藏,伤之不能,于是下令弓兵收手,全军趁势冲击,近去相斗,聚而歼灭,势要将马超杀个片甲不留。便听杀声四起,蹄声如雷,白雾之中,刀光矛影晃动,劲卒们终于冲杀了过来。
马超眸光一凛,豁然跃上马背,这才喝道:“举旗,吹号,准备启阵!”
传令官亦在马背上,将纛旗高举,随着马超指示,变动旗语鼓令。
四下里杀声如沸,阎行兵马势若奔雷般重将过来,马超见敌人果真已全部进入石阵之中,便即长声而啸,长传军令。
一时之间,黑、红、青、白、黄五色旗帜变换,青旗骑兵径奔中央守卫,黄旗兵迂回而至北方,黑旗军掉头南下,朱旗兵疾趋往西,白旗兵游击在东猛攻,阵法陡然从鸟翔之阵变作五个蛇蟠阵,游走激斗,以石堆为凭,酣战不止。
阎行万万没有料到,进入乱石堆之后,居然好像变了一个天地!
乱石堆中白雾茫茫,目力有限,难辨情形,敌方骑兵倏尔一闪,往石堆后头一缩,无论他的兵马如何改变方向,转折来去,竟然始终攻不到对方跟前。反倒是马超这伙残兵,倚赖这些怪异的石头、木桩,随时奔突出来,杀得他们措手不及,惊心动魄。正要与之对战时,那些五人一小绺的骑兵小队居然以头为尾,以尾为头,或是中间之人突然变作前锋,数个小队突然汇合一处变成大队,打得他们晕头转向,找不到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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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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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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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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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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