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封天印?”寒阳转过身,把眼光投向赤阴,他身后是美丽的宫女冰弦和洁月。
“逐日奔月和封天印是一起被盗的,难道……”
“没错,冰弦和洁月是我故意安插在阴王身边的,我就怕有一天你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这几年苦苦等来的结果就会毁于一旦。而且,寒阳祭祀,你身边的璎珞也是我的人!”
“什么,璎珞?”寒阳把目光投向身后的璎珞。
“阳,我……”
“乌合,是你逼迫我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是你拿我的妹妹冰弦和洁月为要挟,让我透露阳和侍卫出村的情报,也是你让我打探到封天印和《黑巫术》秘籍的下落。我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今日,唯有一死才能谢罪!”
璎珞举起弯刀,划向自己的脖颈。
血液淋地,那样妖艳!寒阳抱起死去的璎珞,眼泪从嘴边落了下来。
冰弦和洁月看着死去的姐姐,奏起绕梁和绿绮,向昔日的主人乌合冲了过去。
指天剑和琴音碰撞出刺眼的光,他们向阴王大殿的宫门外飞去。Χiυmъ.cοΜ
箫墨抱着七绝琴赶了出去,堇曦推着赤阴也走出了大殿。
寒阳和侍从追出去的时候,箫墨也加入了战争,她站在一座麒麟玉石的柱子上,弹动着手中的七绝琴,琴弦上露出一缕红烟,红烟落地,聚成一个身着红衣的琴灵,琴灵昔晴舞动长袖,和冰弦洁月一起攻打乌合。
乌合在指天剑的配合下启动黑巫术,洁月的一只手臂被他砍了下来。
赤阴在轮椅上坐立不安:“堇曦,你快去帮她们!”
然后,赤阴的眼睛看向了寒阳,他是那么的忧伤。好像在告诉寒阳:“寒阳祭祀,快救救冰弦和洁月。”
在他的目光中,寒阳仿佛看到了他和自己一样善良的心底。
正在和赤阴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一道光影从寒阳的眼前落了下来……
绿煞面对着寒阳站了过来,她冲他笑了笑,用手摸了摸他的脸。绿煞口中吐出了黑色的血迹,被黑巫术震碎五脏六腑的黑色!
绿煞倒在了寒阳的怀里,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乌合停下手中的指天剑和黑巫术,伸出手,对着苍白的天空虚无地握了握,他脸上的面具化成碎片飞向了四面八方。
“叔父?你是叔父?是你杀死了绿煞,是你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乌合把扬起的头颅垂了下来,发丝凌乱地遮住了他的阴阳脸!
寒阳站了起来:“为什么要盗走法器,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的族人?”
乌合只是笑了笑,唤来白泽将绿煞的尸体拖走了。
“原来,白泽也被你的黑巫术所控惑。”
“寒阳,这一切都是你的父亲造成的!所以,我要报仇!”
臧……
箫墨的一根琴弦断了,琴灵昔晴被指天剑刺穿了心脏,魂飞魄散。
冰弦和洁月站在绕梁和绿绮琴上,用烟花指扣响忽地笑,无数的花瓣向叔父乌合飞去,可是那些花瓣一碰到他的身体,就显得那么无力,纷纷落地。
箫墨抱起残破的七绝琴,誓死要和乌合同归于尽。
堇曦奏起焦尾琴,修儿舞动仄影,青白化出五帝线,他们向对面的乌合冲了上去。赤阴也在冰椅上弹起了号钟。
七绝琴指天剑相撞,震塌了整座逍遥山雪城。可是,没有一个阴阳族族人的影子从倒塌的废墟里走出来。
——他们,到底被关在了哪里?
箫墨倒在了落雪的雪槐树下,她身体里流淌出的血液比山巅上盛开的梅花还要鲜艳。
她说:“寒阳,我要走了!在我走之前,我会送你一个打败乌合的意念,你要和赤阴王子一起,灭掉你的叔父。”
然后,她长久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乌合也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指天剑毁了,他幻化出封天印,把寒阳和赤阴,还有逍遥山一切活着的生灵都收了进去。
他们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黑暗、荒芜、丛草不生,寒阳抱着赤阴哭了起来,他摸了摸寒阳的额头,挂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凌祭在一路上为了视察险情,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灵力。她倒在寒阳的脚下:“阳,族人找到了,我也该走了……”
她把手指向前方的一处沙丘。
沙丘的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那是阴阳师祷告天神的咒语。碧丘和青白握紧手中的武器,轻轻地走了过去。
“阳,是消失的族人,还有显族的小狐妖。”
看到族人的那一刻,寒阳并没有高兴的笑起来,而是感到了无尽的难过。一路走来,死去了那么多的人:惑娘、璎珞、洁月、绿煞、昔晴、箫墨、凌祭,还有那两只为他们探路的竦斯……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的话,他宁愿失去那些已经失去的族人,而不会让活着的人再从他的眼前死去。
封天印里刮起了风暴,电闪雷鸣!一场洪水即将到来。
阴把冰弦和堇曦叫到了身边。
“冰弦姐姐,感谢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对我的照顾,虽然你是乌合的人,但你和洁月总是在暗中保护着我,这一切我都是知道的,虽然我只是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傀儡王,你们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的。”
“阴,你要干什么?”冰弦大滴的泪落了下来。
“堇曦,走出封天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冰弦,像照顾我一样照顾她。我把王位交给你,你要让逍遥山重现生机,洗劫昔日被乌合施加的罪名。”
寒阳从怀中拿出《白巫术》秘籍,交到青白的手中:“青白,族人中你是唯一活下来的祭祀了,你和碧丘姐姐一定要把族人安全带回阴阳村。”
说话间,青白和碧丘已经知道了一切,她们跟着寒阳那么多年,对于他所说出的话,她们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青白把脸朝向远方,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泪水。
“青白,不许哭!这是你未来的使命,你要坚强,把阴阳村的玄幻术传扬下去。”
碧丘撩起寒阳乱掉的头发:“阳,你放心!我们会把族人带回家的。”
修儿手中搂着一只受伤的小狐狸走了过来:“寒阳祭祀,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寒阳看着修儿,想起了为他而死的绿煞,她们都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善良可爱。
“修儿,请你不要怨恨我和我的父亲,当年雪族请来捉拿你父亲的阴阳师就是我的父亲玄阴,是他用昊天塔把你的父亲困在了逍遥山下。”
寒阳没有看清修儿脸上的表情,风暴已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夹杂着电光雷鸣,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各就其位,石块、藤蔓、洪水、烈火、沙尘,都从五方急促涌来。
赤阴坐在冰椅上,用号钟弹起了《广陵散》。
寒阳握住赤阴的手,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
封天印的结界打破了。
乌合的心脏也被反噬,眼睛流出黑色的鲜血,他、倒在了大雪纷飞的暮晚……
寒阳握住赤阴的手,紧紧地。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所有未来的美好:
堇曦戴上了王冠,坐在雪城的宝座上,他的身后是笑容灿烂的王后冰弦。
修儿带着狐族姐妹回到了霰雾林,过起了她们无忧无虑的生活。
青白和碧丘带着族人赶往阴阳村。
白泽在昆仑山守着被冰封的绿煞,也许有一天她会从死亡中苏醒过来?
只是,寒阳和赤阴再也没有走出封天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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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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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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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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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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