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门外的那个人究竟长什么样,但他的身体已经先于他的大脑运作了起来——那种扭曲的黑暗的气息是那样浓重,迅速地将不久之前带给加尔文的那种近乎崩溃的恐惧感唤醒了。
不管那家伙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什么”,它盯上了自己。
加尔文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他只是有种“直觉”,而那“直觉”现在正在他的身体里尖叫着“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对方的暗影出现的瞬间,加尔文便将肩膀重重地压在了门板之上,他企图将门重新关上,但已经迟了。
一只惨白的手从门后探了出来,那不是活人的手。
哪怕是一只蟑螂都能判断出这点,虽然那只手从外表上看与正常人的手没有任何区别:修长的手指,光滑的指甲,宽厚的手掌,还有细腻干燥的皮肤。
但任何人只要看着它,不,只需要感觉到它,便会知道这他妈该死的不是人类的手。
在那看似苍白的皮肤下面涌动着的是正常人类拒绝去探究拒绝去思考的某种东西,是那种千百年来人类这种生物瑟瑟发抖依靠在愚昧的巫术,宗教或者科学之类的玩意下一直逃避的东西。
而现在,那只手稳稳地扶住了门扉。
加尔文迅速地离开了那扇门,他不需要尝试就知道,当那只手放在那里,那扇门就再也关不上了。
他感觉糟透了。
恍惚中他隐约记起了之前自己在精神崩溃时不断喃喃自语地那些话。
什么狗屁关上门之类的话语。
而现在,他正孤立无援地拿着一盏黄铜台灯,站在一片狼藉的卧室里,呆若木鸡地凝视着自己的房门。
那一道细小的门缝后面是一片漆黑。
甚至连之前那盏暗淡的壁灯的光芒都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的宝贝儿……”
一声足以让加尔文血液凝固的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加尔文的心跳已经快要失控,他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差点因为这个声音而吓得发了疯。
只不过之前,那声音只出现在老式的磁带播放机里。
可在这一刻,它就在那扇薄薄的,合不拢的门的后面。
“你还喜欢吗?我为你准备的那些礼物?”
门轴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嘎吱”声,加尔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他的视线中,那道漆黑的门缝渐渐地变宽了一些。
加尔文的背又开始了刺痛,他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台灯(谢天谢地他本能地一直抓着它),对准了门口。
“你是谁?”
他问道,声音干哑地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嘻嘻嘻……”
对方在门后发出了笑声……但也许,并非是笑声,而是那种混沌而毫无理智的生物对人类笑声的拙劣的模仿。加尔文没想到自己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
“你终于注意到了我……”
那玩意继续模仿着人类的语言,喃喃低语着。
而它的低语,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哦,上帝,那是维吉利的声音。
加尔文必须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为什么那非人之物会拥有维吉利的声音。
他不愿意去思考那个有着绿眼睛和柔软卷发的男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
希斯图身上淡淡的柑橘香,他温顺的眼睛,还有将加尔文推进房间时的坚定。
该死的不是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不是说什么都不用担心吗?
……
加尔文察觉自己正在哽咽,要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血涌了出来,剧痛之中他觉得好多了。
然后他便觉得自己的感官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敏锐了许多,他仿佛可以听到那玩意声音之下是无数窸窸窣窣的细碎摩擦声,就像是一亿只蜘蛛正在光滑的纸面上跳舞,而他所听见的那些话语正是由这些细碎的声音共同拼凑出来的。
房间里是那么的黑暗,在加尔文惊恐地与那不可言说,不可概括之物对抗的时候,阴影已经逐渐的弥漫过来。不知不觉中,之前还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内的微蓝月色已经被彻底的吞没了。
海滩上起了一层朦胧而浓厚的雾,雾气中散发着浓厚的腥味。
加尔文全身颤抖,牙齿相互碰撞发出了非常细小的喀喀声。
他真希望自己现在能够晕过去,而事实上他也快了,他视野逐渐变得模糊,在黑暗中视线的聚焦也变得格外困难。一阵一阵的晕眩海浪一般拍打着他的神经,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留lu
幸好,在所有的情绪中,加尔文依旧保留着恐惧。
那巨大的恐惧死死地咬着他,迫使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你是谁?”
加尔文又问了一句。
声音微弱,近乎低吟。
“我是……滋滋……我是……”
那声音又一次地回应了他。
但奇妙的事情在于,每当它企图回答加尔文的问话时,那种像是被般严重干扰后的电流声便会掩盖掉那回答。
“我想要献给你嘶嘶……嘶……”
不管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很显然它逐渐变得焦躁。
它对声音的模拟变得愈发拙劣,话尾很快就被韵律不统一的摩擦声所遮盖。
“我的……嘶……爱……啊……”
加尔文的神经一跳。
那只白色的手缓慢地顺着漆黑一片的门缝往室内焦躁地探伸着,它那拟化出来的手异常的细瘦,就像是骷髅苍白的手骨上包裹着干燥的人皮,又像是巨大的白蜘蛛。
紧接着,在门缝的边缘,另外一只手出现了。
然后是另外一只。
再一只……
像是无数个人正拥挤地堆在门后探出自己的手,在转瞬之间门缝自上而下被无数上细瘦修长而苍白的手填满了,而它们的指甲正在疯狂地刮擦着薄薄的卧室门。
“沙沙……”
好吧,至少现在加尔文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没有错,确实有很多东西在那团浓重而腥臭的黑暗中摩擦。
“恐惧”这个词在这一刻已经没有办法形容加尔文的感受了。
那玩意想要得到他。加尔文想。
而且它非常的强大--与正常人类所能理解的那种力量或者是科技发展后依靠枪械的武力完全不同的那种……
那种扭曲与庞大。
假如加尔文可以选择的话,他会希望用核弹轰碎门后面的那个玩意,但现实是他现在手头唯一的武器是那盏黄铜台灯。
加尔文甚至不知道那些玩意究竟在等什么。
如果它们真的想要把他抓走(那场面也许会迎合他童年时的噩梦:橱柜里的恶魔扑出来将他整个人拖进衣柜里去),那么它们为什么不干脆就这样动手?
为什么要这样持续而缓慢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它们持续地,艰难地企图从门缝处钻进来,但是……
但是它们做不到。
加尔文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然后他才注意到,在被黑暗侵蚀的房间里,竟然依然有微弱的光线。
也正是依靠着那光线,他才可以这么清楚地观察到门缝里那些白手的所有动作。琇書網
加尔文低下头,然后瞳孔微缩。
光线是从他手中的台灯中发出来的——
那是非常暗淡的光,暗淡到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可在窗外与门外都已经如同墨染一般的漆黑中,那光线却依然颤颤巍巍地将加尔文包裹在了光晕之中。
加尔文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台灯,他顺着台灯线朝着床头柜的方向望过去,然后在距离床头柜大约一米的位置,他看见已经脱落的插头孤零零地掉在地毯上。这盏灯明明没有插电,但是它确实在发亮。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鬼——”
加尔文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灯。
他感受到了一股热流,以他的眉心为起点一直延续到了背部,一直以来在无数次的感染中给他带来剧痛的那两道疤痕汇集起了那种热量,开始变得滚烫。
再然后,那种热量顺着他身体里看不见的通道,慢慢地沿着他的肩膀,他的胳膊,他的手指蔓延。
呼……
配合着加尔文呼吸的频率,那盏在ebay上就可以买到的量产黄铜台灯变得越来越明亮。
“加尔文……”
加尔文听见了那东西的一声低低的嘶吼。
一个念头突然闪现,他举起灯便朝着卧室的门走去。
就如同加尔文所想的那样,那些白色的手(在走近看之后愈发像是噩梦)就像是怕光的海葵一般倏然缩回了门后的黑暗。
“我爱……嘶嘶……我……
那玩意发出了尖啸,当然,若是普通人恐怕没法从那种令人作呕的声音中听出差别,可加尔文身体里那种“直觉”再一次地发挥了作用。
在那莫名的灯光的刺激下,门后面的那玩意正在感受着痛苦。
加尔文顿时心跳如擂,一阵狂喜涌了上来。
“无论……无论你是什么狗屎……都给我他妈的滚回去……”
加尔文神经质地喃喃自语道,他猛然又往前走了一步。
灯光变得更加明亮——
那些密密麻麻填满了门缝的手指发出了细小的尖叫,然后在光线中迅速的变得干枯,灰白,最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灰白色的细粉飘散在腥臭的空气之中,没有等落在地毯上便骤然消失不见。
最后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最初的那只手停留在了门缝的位置。
“我的爱人……”
加尔文听到了一声叹息。
没有动摇,没有痛苦,没有那貌似因为虚弱而溃散开来的摩擦声。
只有癫狂与喜悦。
不——不对!
加尔文的心脏猛地缩紧了。
他猛然朝着身后退去,但那玩意却已匪夷所思的速度探了过来。
它抓住了加尔文。
“啊啊啊啊啊——”
当它碰触到加尔文的瞬间,加尔文开始惨叫。
而那原本驱逐了其他异物的黄铜台灯在这一刻倏然变得异常明亮,亮到仿佛可以将整个房间点燃,亮到让此处的所有人或事物没有一丝阴影。
包括门缝后面的那道影子。
加尔文几乎都快要看清楚它了,但那刺眼的明亮只延续了异常短暂的一刹那。
“咔嚓——”
伴随着灯泡玻璃破碎的声音,那盏灯熄了。
加尔文在一片黑暗中被拖了出去。
门外只有一片深渊。
是的,在卧室的房门之外,本应该是二楼的走廊。加尔文曾经在那里与那具痛苦的尸体对峙过。
但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地面。
拖出去的瞬间,加尔文便觉得自己落入了粘稠而冰冷的沥青池之中。
他在下沉。
有很多东西……滑溜溜的,触手一般的东西缠绕着他的肢体,圆形的吸盘刺破了他的皮肤,将他缠得死死的。
然后它们拉扯着他,将他一点一点拉下去。
加尔文几乎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因为在被那种无形而黑暗的东西捕获的瞬间,他的心灵已经陷入了破碎的边缘。
他感受到了黑暗,痛苦,歪斜,狂乱……他的背非常疼,痛到像是快要燃烧起来。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些什么。
但加尔文无法动弹,他太痛苦了,有什么东西深深地探入了他的体内,从他身体内部固定住了他。
他做不出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绝望,心灵上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
【滚开——】
一声咆哮猛然刺破了混沌而粘稠的黑暗。
那甚至并说不上是“语言”,而更接近某种巨大而狰狞的野兽的咆哮。
但莫名的,加尔文觉得自己能够理解那野兽嘶吼中复杂的含义。
疯狂的,风暴一般的怒火。
驱逐的意味。
标记。
独占。
宣示的主权。
……
所有的信息都融合在了一起,最后化为了那一声作用于灵魂的吼叫。
恍惚中,加尔文觉得自己的颈部仿佛被咬住了。
是非常巨大的野兽,有着尖锐的,匕首一般的牙齿,还有丰满而华丽的皮毛。
而在这一刻,那只野兽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后颈,但他并没有感觉到刺痛,他只觉得非常的安心。原本如同沥青般粘稠的泥沼忽然间化为乌有,加尔文浑浑噩噩之中只能感觉到自己被那只野兽从很深的某处叼了出来。
这种感觉竟然有些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遭遇过相似的事情。
加尔文朦胧地想道。
在那一刻,回忆,妄想与现实相互融合,化为了昏迷前最后一瞬的场景重现。
【刷啦啦啦——】
仿佛有雨在下。
背部的翅膀正在溃烂,剧痛。
而他全身滚烫,在发着烧。
他仿佛变成了很小很小的模样,蜷缩起来的时候,身体能被自己背后巨大的翅膀完整的覆盖住。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也是同样的野兽出现在他的身边。
那只野兽有着鲜红的,如同地狱之火般的瞳孔。
它靠近了他,咬住了他,牙齿刺破了他的皮肤,血流了下来,又被那湿热的舌头舔舐干净。
“梅瑟。”
加尔文低语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喊出这个名字。
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昏迷中还是在清醒中。
加尔文的神智已经到了极限的极限,他拼命地睁大眼睛,在模糊一片的视野里,他隐约看见了一只比公牛还要庞大的黑犬。
在那只黑犬的不远处,是一扇门。
非常突兀而古怪的门。
毫无理由地竖立在空荡荡的走廊的正中间。
然后,加尔文终于晕了过去。他应该感谢自己的昏迷,因为失去了神智后,他便不用面对接下来发生的那些事情——
那扇奇怪的,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门缓缓地敞开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伫立在门的后侧,面带微笑地凝视着走廊另一端那有着绿眼睛的男人。而这两个人,有着几乎完全一样的面容。
同样的翠绿色的眼睛,同样的英俊面庞,同样恶毒而冰冷的表情,还有同样的对彼此的恶意与怒火。
一定要说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现实中的绿眼睛青年远比门内侧的那一位要狼狈许多。
他的身上满是粘稠的血迹,手腕与脖子处都有焦黑的痕迹,就像是有人用烧焦的炭火不停地抽打过他一般。
在他的颧骨与手指的关节处,有一些擦伤,看上去很痛,但红鹿却仿佛没有意识到伤口的存在。
原本萦绕在整间别墅的那种黑暗的雾气缓慢地退散,它们就像是活物一般蜷缩成了细长的条状,慢慢地汇入门的另一端。
【我会把你撕成碎片然后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红鹿阴森地凝视着那宛若自己镜像一般的影子,他仿佛并不惊讶对方的样貌。
【他会是我的。】
他的镜像状若温柔地说道,但只有红鹿才能够感觉到那种异常混乱而邪恶的气息正在侵蚀现实。
【他永远都不会落到你所在的地方去。】
红鹿回答道。
他朝着那扇门遥遥地举起了手。
【嘎吱——】
那扇门发出了古怪的,仿佛不堪重负一般的挤压声。
那看似普通的门轴缓缓地转动,门扉正在合拢。
一些黑色的沥青一般的液体在门轴转动的同时源源不断地零件的缝隙中挤了出来。
与此同时,门内的那位青年眼瞳变成一片漆黑,黑色的沥青状液体从他的眼眶,耳朵与口中涌出,很快就将他整个人的躯体死死包裹住。
【他会的。】
但门内的青年语气依旧是那样平稳,他用漆黑的眼瞳凝望着门外的红鹿。
【我将成为你……我将成为……他的……爱人……】
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红鹿身上的气息变得愈发的混乱与残酷。
他猛然合拢了自己的手掌。
【砰——】
那扇门重重地合拢了。
空气中仿佛传来了某种无形且无声的痛苦尖叫。
而几乎就在同一个瞬间,红鹿一个踉跄软软地摔倒在地。
“呼……呼……”
他沉重的喘息着,大量的鲜血溢出他的眼眶与口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恰好与之前门内的那个“他”重合了起来。
一直过了很久,红鹿才勉强撑起身体,他半爬半跪地冲向了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加尔文,颤抖着抚向后者。
加尔文的呼吸很微弱,但是很稳定。
“咔嚓——”
在明显的电流声中,原本已经熄灭的壁灯重新亮了起来,光线明明暗暗地闪烁着。
红鹿痴迷地凝视着昏迷中加尔文惨白的面庞。
他抚摸着加尔文的眼睛与嘴唇,良久之后,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嬉笑之声。
“我的爱人……我的天使……”
他甜蜜地重复道,一遍,然后又是一遍。
当他碰触到加尔文时候,他的皮肉再一次地被烧焦,然后散发出了硫磺的味道。2k阅读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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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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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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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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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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