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亲,怕也不简单啊……”
元素衣看着一脸沧桑的李长天喃喃自语着,淡定的夹了块脆藕,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李长天的话。
李长天身子一顿,懊恼的拉下脸来,真是太不配合了。
“哦,对了,今晚的住处我安排好了。”
“啊?李兄,你什么时候出去找客栈了?”
看着元萧呆愣愣的问了句,李长天伸手啪的打了一下元萧额头,却似乎不经意的碰落了元素衣正吃着的藕。
“咱们今晚就住这儿,这么好的房子,干嘛还去住小客栈?”看着元素衣就要发怒的脸,李长天不敢看她,盯着元萧一本正经的说道,“刚才和王老爷子聊了聊,大婚啊,说些喜庆话,礼物也送了。哪怕不认识,住一晚也会答应的!而且人家哪里所有人都记得,叫不出名字的多了去了……”
元萧认真的听着,就是被看得有些发毛。李兄弟说话归说话,这么狠的瞪着自己是做什么?
李长天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哎,也不知道被捏肿了没……
元素衣又拿了个写着喜字的馒头,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一对新人正在前头跪拜献茶,李长天看也看不懂,方才喝了不少酒,看着一桌子美食,不做他想,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味道还真不错,至少今天的酒席蹭的很成功啊……
客房安排还算不错,陈叔回去找李叔等人汇合,明早再过来。李长天与元萧一屋,元素衣自己一屋。
可谁曾想元萧闻言一百个不同意,吵着要与元素衣一屋。要不是元素衣一脸习以为常的神色,李长天差点以为自己身上是否沾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这个年级姐弟俩住一屋合适么……李长天心里碎碎念。
话说这一路过来,元萧除了脸白点,比自己丑那么一点点,其他地方地方都不比自己差啊,也不娇生惯养,怎么今天格外事儿多!李长天嘀咕着,反正不小的客房一人睡,谁不乐意呢嘿!
一夜冷清,白日的喜庆热闹突然间恍如隔世,更显寂寞。李长天出乎预料的辗转反侧,忽的起身,盘腿而坐,屏气凝神,内力流转,源源不绝,不多时……安逸的进入了梦乡。
清早。
随着双眼睁开,白日刺眼的的光芒从窗外透过窗格。李长天翻身下床,伸展了一下四肢。吐气运气之间,内力在一晚上的睡眠中居然长进不少!
盏茶时间,李长天伸手打开房门,几乎在那瞬间,内力隐晦的波动尽皆沉寂了下来。
元萧早已起床,似乎练了套拳,脸上微红,隐约见点汗。元素衣站在走廊,盯着一旁的小湖,久久不语。
“走着,吃早饭去!打扰了一晚,好歹辞个行。”
李长天走出这片小院,只见不远处陈叔已是静静等候,但看其眉头紧皱,李长天倒有些奇怪了。
“陈叔,来得挺早啊,怎么愁眉苦脸的,昨晚没有休息好?”
陈叔见到三人,心里松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的走上前,小声的说着,“三位,我们今天快点动身吧,昨天刚成亲的王家公子,洞房花烛夜吊死在房间里,官府的人刚刚才过来,我们快走!”
“什么,难道这本书这么快就从武侠变成悬疑了吗?!”
没人搭理李长天的胡言乱语。
元萧张着嘴说不出话,昨天还喜庆热闹的王府,今天就得办丧事了?
元素衣眉头一皱,“你这是怕我们被怀疑么?”
陈叔面色一苦,李长天摇摇头,心知元素衣只是有些气愤,虽然明知陈叔不是怀疑几人,而是怕节外生枝,但一想到自己和一桩杀人案凶手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心高气傲的她有些不满。
“别急,人急就犯错!我们虽然昨天确实不请自来,事后怎么看都是不对劲。但你想想,如果我们现在离开,那就从原本的略有嫌疑变成重点嫌犯了。这人家一看就觉得是跑路啊!”
陈叔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可一行人在河南郡基本人生地不熟,这要万一被冤枉了,可就麻烦了。
元素衣此时心里想法也差不多,不过更多是担心李家是否会发现几人,顺势借此做文章,哪怕恶心一下两人也好。
“所以说,我们要留下来。”
“什么,李兄弟,你又想干什么!”
元萧除了有时候想法有些天真外,人可不傻,某种程度上,自己几人处境可以比陈叔想的还麻烦。
“因为要破案啊!案子早点破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李长天这位平时颇为懒散的人突然如此勤快,元素衣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可偏生李长天所言确实没错。
“这人,不是你们杀的吧?”琇書蛧
“那当然不可能啊,我闲的没事做么!”
元萧白了李长天一眼,元素衣压根没理他。
“所以说,那我们怕什么,只要案子破了,凶手肯定不是我们。走,先去案发现场看看情况!”
元萧看着李长天颇有兴致的模样,心里一阵奇怪,平常好像没什么爱好(除了吃)的李兄弟,难道其实想当个官府捕快?
王野死亡现场,居然是新房。
也是,洞房花烛夜,没事跑出去干嘛。
只见王野的尸体已是放在了地上,王老太爷铁青着张脸,一把年纪,居然没晕倒,反倒是老夫人,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伏在一旁哭泣。
“这些官府的人,搞的什么,居然就这么破坏了现场?”
元萧忍不住的凑到李长天身边,“李兄弟难道对这凶杀破案很有见地?”
“呃,略有耳闻罢了,不过看起来,总比这些个官府中人好些。”
官府之人正向着王老太爷问着问题,不时还找身边几个丫鬟下人询问详情。
清晨一早,王老太爷发现王野起床额外的晚,还以为儿子昨晚运动过度,叫了个下人前去询问。谁知那人敲门好一会儿,没人答应,想打开门,却发现门从里用木栓锁着了。
好久不见少爷少奶奶有反应,那人慌了,连忙禀报王老太爷,结果一打开门,发现自家儿子吊在了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
李长天在心里默默总结着信息,闻言,悄悄的上前仔细查看琢磨了一番。
王野房间的木栓门锁,大抵就是一条木条落下,卡住固定在门上的锁身那种。比起一般家里的光溜溜的木条,这根木条有两个凹口,放下后可以卡在锁身上对应的凹口内,防止木条被左右撬开。
“这么说,令公子是自杀的?”
“胡说!我儿昨日才成亲,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王老太爷吼道。
“不错,这种锁其实很容易从外面锁上的,只要你用心想想,也能想得出来。再说了,王公子在房内,那王夫人呢?”
李长天忽然上前搭话,方才环顾一周,最为重要的,昨晚同样在新房中的王夫人,现在并不在场。这种时候,不见人,除非……
“小子,你是何人?”
此人颇有些怀疑的看了李长天一眼。这种事,他人都在看热闹,离这死了人的房间越远越好,还有些唯恐不及。居然有人往这里凑?
李长天心里有些鄙视,不保护现场,连阻止闲杂人进场都不会。不过倒也省心了。
“在下是昨天来赴宴之人,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但是因为昨晚借住于此,王公子这次遭遇不测,如果在下没猜错,王府所有人都在你们怀疑的名单里,而忽然出现的我们,嫌疑最大吧?”
那捕快不知李长天所言真假,但如若真是这种情况,显然几个外人嫌疑最大。
“所以说,我是来尽量洗清自己嫌疑的呀!”
“呃……”捕快有些词穷,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只得点了点头,“你和你那些同伴不能随意离开,知道了吗?”
李长天甩甩手,自顾自的走进房间。
一入目,满眼红色。照着房内勘察人的讨论,李长天得知了王野上吊的位置。可惜,这些痕迹怎么看都像自杀。房梁上被绳子割出的痕迹,倒在正下方不远的凳子。
李长天往房外走,看着地上的尸体,蹲下身查看查看起来。
“喂,小子,你想毁尸灭迹吗?!”
“大哥,我若是毁尸灭迹,你这不就抓个正着,我又不傻!”李长天没好气的抬头看了一眼。捕快问完所有情况,正想得思路繁杂,毫无头绪,见这少年左翻又看,观察的颇为仔细,不禁在一旁跟着看了起来。
这里?
李长天查看了脖子下巴往下的勒痕,没什么异常。面色苍白之中带点青紫,五指看起来也有些青紫之色,与自己所知不多的吊死或者勒死的信息相差不远。
不错,这人其实就是个半吊子。
李长天正想翻过脑袋看看脖子后方,如果是被人勒死再挂上去,那么脖子之后用力之处,总得有些痕迹,可是结果这一看,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
确实有道痕迹,但面积大得有些出奇,长条状,如果用手抓住绳子勒死,痕迹不会这么规则吧?
难道拿个棍子绕着绳子勒的?凶手闲的么?如果说是原本就绑有绳子的棍子之类,那范围就大了,会是什么呢?
李长天用手在王野脖子后面一摸,脸色有些变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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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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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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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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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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