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被南风狠狠打了几拳,鼻青脸肿的,他跪趴在地上,死死低着头,豆大的汗滴落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良久后,副将没听到祁砚说话,轻微抬起头窥视一眼,却不曾想,竟然撞进了一双静默的眼睛,里面满是冰冷,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副将脊背发凉,不敢再看,后背的衣服汗湿了一大片。
“呵。”
一声嘲讽从薄唇中溢出,祁砚将剑拔出,架在副将脖颈处。
“故意的?”
副将不敢回答,他的确是听了命令行事,故意捣乱放走山匪,不让祁砚顺利剿匪。
但是这话他却万不能说出口,否则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
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回,回世子,属下没有故意,只,只是心急想要,立,立功。”
副将说完把头重重往地上磕,额头瞬间红了一大片,似乎是用这个行为来证明自己。
“你倒是心急。”
男人意味深长,低哑而深沉的声线,带着无尽的冰冷森寒。
剑在副将脖颈处移动,副将身上开始冒鸡皮疙瘩,死亡的威胁逐渐迫近。
他又往地上重重磕头,这次额头磕破了。
“都,都怪属下太心急了,属下再也不敢了,求世子饶了我这一回。”
副将不想死,但是他却不能把实情全部吐露,只能求祁砚放过他。
祁砚冷笑,当真以为他不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想让他剿匪失败的,无疑是景帝等人,把当软柿子捏,也太过小瞧他了。
而南风被副将一番话,气的又要上手打副将。Χiυmъ.cοΜ
要不是他,山匪就不会被跑掉了,还想让世子放过他,痴人说梦。
祁砚等人到达陇西后,听闻山匪出现在锦州镇附近,南风听从祁砚指令,提前做好部署了,正好撞到山匪前往锦州镇抢掠。
天时地利人和俱在,这正是好时机。
结果那副将,故意冲出去打草惊蛇,原本要把山匪一网打尽了,如今却只抓了几个小喽喽。
以至于祁砚到达,他们还没追到逃脱的吴熊等人。
不过事情不算太糟,他们从几个小喽喽嘴里知道,横行在陇西的山匪,如今分裂为两派,一派是贺茂所带领,一派则是如今逃脱的吴熊。
那些被抓的山匪也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抓住吴熊,随后再找贺茂。
祁砚环视周围,多是山林,山匪的心思昭然若揭,山匪想要逃脱,只能往密林逃,他们熟悉山林地势,想以此来甩开他们。
祁砚自小练武,视物能力不同于常人,远处路边树枝被折断一片,是被人撞开的痕迹。
南风察觉祁砚眼神锁住一处,顺着望去,树枝折断的痕迹,他上前勘察。
“世子,像被人撞断的。”
“走。”
祁砚迈开长腿,往那处走去。
而身后的南风等人跟上,往密林前进。又留下部分侍卫押着副将等候在林外。
天渐渐暗下去,沐老头和大壮已经没力气了,他们跑不动,踉踉跄跄,拖慢了山匪的速度。
吴熊恼怒带上了两个累赘,但是转念一想,只要人不死就行,就发令让那些山匪就拖着他们跑。
山匪对沐老头他们可没有怜悯之心,粗鲁的把他们在地上拖拽。
树林的地上不平稳,坑坑洼洼,有石头树枝,在拖行中,沐老头的背狠狠磕到一块石头上,疼的冷汗瞬间流下来。
大壮的腿被一块锋利的石头划出了一块大大的口子,不停往外淌血。
跑了许久,山匪找到一块落脚的地方,是一处背靠岩壁的空地。
跑得太久,山匪他们累的喘气,把沐老大两人丢在地上,也不管他们了,只是派人看着他们。
大壮腿上的伤口太大了,沐老头身上疼的厉害,脸很苍白,还有几道伤口,横在脸上,渗出丝丝血。
他忍住疼痛,瞧了眼吴熊,随后小心翼翼的对看守的人说道:“这位好汉,我能给他包扎吗?血流的太多了,会死人的。”
那看守的人,嫌弃的看着两人:“少给我耍花招。”
“不不不,我们没有耍花招,但是血失多了,是真的会死的。”
看守的人思考,想到他们是要当人质的,还不能死,就点头了。
沐老头欣喜,大壮的伤口粘满了树枝烂叶的碎屑,他清理掉一些,从衣服上撕下合适的布条,给大壮把伤口包扎好。
大壮额头冷汗一直流,脸上微发红,这沐老头越发担心,看模样,大壮这是发热了,发热严重是会死人的。
沐老头让大壮保持清醒,大壮无力的点头,血流太多了,让他全身乏力,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山匪生起火堆,围坐一圈,吴熊正在大发雷霆,怒骂祁砚等人。
山匪中,有不少人开始后悔跟着吴熊,其中一个歪嘴山匪出口提议说:“二当家,要不咱回去找大当家?”
贺茂以前作威作福,朝廷的人都奈何不了他,派了很多人来剿匪也没用。
结果他们跟着吴熊,差点就被抓了,白日朝廷派来的人把他们吓怕了,心里打了退堂鼓。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吴熊眼睛猛地瞪向他,随后他一脚踹在歪嘴土匪身上,抓起衣领把人拎起来,嘴里阴嗖嗖的:“那老子送你回去?只不过就怕你没命回。”
说完,把人猛地丢在地上,歪嘴土匪吓坏了,吴熊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回去。
歪嘴土匪跪地求饶,不停磕着响头:“老大,我,我瞎说的,没那回事。”
“可是老子当真了。”
吴熊直接举刀,往歪嘴土匪身上刷的割了几刀,不顾歪嘴土匪的挣扎,把他的双脚双手的筋挑断,歪嘴土匪发出阵阵哀嚎,身上的血直流。
“啊!啊!啊!”
一阵阵惨叫回荡在山上。
沐老头瞧见这一幕,他被吓到了,这土匪头子,对自己的手下都如此凶狠,要是朝廷的人没有来,他跟大壮的下场,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这般想着,心里更加焦灼,时间越久,越不安全。
耳边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入耳中。
是那吴熊拖拽着歪嘴土匪,直接丢到火堆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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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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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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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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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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