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璇可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怎么可以对她生出别样的情绪,他蹙着眉头刚要起身,门口传来几声吵闹,声音很大,吵得榻上的凤清璇都拧了眉头,她不满意的抓起锦被又放下,想要翻身却察觉到身上的异物压制住她,她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刚想骂一句却看见萧灼俯身弓腰,她睁大眼睛,和萧灼大眼瞪小眼,停顿一会儿,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似是要掀翻了屋顶。
萧灼捂着耳朵赶紧从榻上爬起来,整理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他背过身去,故作解释道:“你别多想,本王什么都没做。”
榻上的人儿打了个冷战,她死死拉着锦被一副被人欺负的表情控诉着萧灼:“你来我的榻上做什么,难道清歌的床榻还不够大,放不下你吗?”
这句话说的萧灼委实难堪,不知应该作何辩解,若是说闲来无事看看她,定是会被认为对她有意,反倒是雪上加霜,更是解释不清,事到如今,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
萧灼故作镇定的转过身,迈出脚步:“你睡下吧,就当本王没来过。”
凤清璇不语,呆愣着坐在榻上看着萧灼的背影,今日这番场景确实震惊了她,她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散开,脸色却漫上狐疑之色,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要让她花了许久时间才想的清楚明白。
她觉得自己吃亏,当即披了件外衣,掀开被子走下榻,拦在萧灼的面前:“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当你没来过,你可是确实来过了,你还怕你那夫人知道,将你赶出房门不成?”
就连凤清璇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越发的难缠,就连萧灼一时都不知如何回应,他尽量引开话题,训斥一句:“这些话都是鸢萝教你的?你和她一起总是学不出好,改明儿我给你换个丫头重新教你。”
“凭什么你说换就换,我偏不听你的,说都别想动我的鸢萝。”凤清璇梗着脖子,直视萧灼的眼睛,和他硬碰硬,失了神智的凤清璇反倒是骨子里多了些什么都不怕的硬劲儿,萧灼被她的这股劲儿晃得一怔,脸上的怒气却即使浮上的面庞。
他横眉怒眼吼凤清璇一句:“凤清璇,你少给本王装微风,告诉你,明日你在院子里禁足,什么时候本王心情好再放你出去。”
萧灼一甩袖子走出屋子,凤清璇不依不饶跟在身后,出了屋子,还不等她和萧灼争吵,就看见门口的鸢萝拦着剪秋,两个人面目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吵的。
凤清璇站在门口还来不及思考剪秋到这儿来的原因,却先见剪秋往地上一跪,苦着一张脸跟萧灼装可怜:“王爷,夫人可是连生病了都想着您,让剪秋给王爷送些暖身子的汤水,本来王爷要在哪儿过夜我家夫人从来都是顺从王爷的,可是鸢萝姐姐怎么也不能如此霸道,连汤水都不让剪秋送给王爷啊。”
萧灼没有考虑剪秋和鸢萝争吵的原因,第一反应则是问她:“清歌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本王怎么不知道?”
剪秋一见萧灼是向着清歌的,又拿起帕子,故作落泪的模样,抽泣道:“晚间,王爷带着凤小姐出门时夫人本说早些休息,而后一听说王爷遇刺自然是呆的不安稳,就在门口一直等着,夫人本身身子弱,怎么能熬的住,一来二去就生了风寒,早早就睡下了,连晚膳都没吃下。”
萧灼默了半响,心头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游动,若是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清歌的身子他却不能不在乎,那可是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即使明白对他心怀不轨,他也不忍心将她放在一边。
他不等剪秋继续说,也不等鸢萝解释,直接走出了院子,朝着清歌的院子走去,他脚底生风,心中的担心是他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只想尽快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
看着萧灼走远,凤清璇诧异一阵,心中不知哪里来的落寞让她拉下神色,缓了许久才回神。
她着实没有料想到清歌在萧灼心里的分量,按照萧灼往日里的态度她还真想不出来萧灼体贴人的模样,不过一瞬间,她又转眼看着剪秋,眼神不由变得厌恶。
剪秋见着凤清璇突然变换的神色,略类低下头十分本分的站起身子:“凤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王爷今夜怕是不回这儿了,免得熬夜空等,最后还伤了身子,万一落下病根就更不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话说的凤清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分明只是最讨厌的人,倒成了他们眼中最可贵的人,她丝毫不在意剪秋的冷嘲热讽,只是朝着鸢萝招招手,唤道身前,撇撇嘴:“鸢萝,下次可把门给看好了,给别让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扰的我睡不着觉,真烦人。”
鸢萝点点头,配合凤清璇道:“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看着,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
凤清璇瞥了剪秋一眼,拉着鸢萝的手进了屋子,砰的一声将门狠狠关上,不给她留任何情面,于是,剪秋只得心中自作生气,转过身,朝着地上啐一口,小声骂一句:“不过就是个下贱货,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说罢,她走出院子,看着四处无人,敛了脸上的表情,一扭一扭的回了主院。
窗前,凤清璇眯着眸子,透着皎洁的月光穿过薄头的窗纸看着剪秋走远的身影:“鸢萝,府上的奴婢穿的都是这么华贵?都不像伺候人的,倒像是被伺候的。”
鸢萝想了想也不出声回应,她将被子给铺好扶着凤清璇躺回榻上:“主子,别想了,她就是仗势欺人,以后咱少和她掺和上干系就行了。”
凤清璇想到什么又抬起头,嘟嘟嘴,严肃道:“那我以后可要少和萧灼接触,那个清歌以前看着身子挺好的,一定是和他在一起多了身子都不好了。”正说着她又想起了刚才萧灼在她榻上的一幕,紧接着又说:“说不定就是睡觉被他压伤了筋骨,这才动不动就生病,我可要离他远点儿,不能生病喝药。”
这话从凤清璇嘴里说出来倒是真挑不出毛病,可若是在细细一品,总感觉有股让人脸上一红的触动,鸢萝草草的略过这个话题,她给凤清璇压实了被角,敛了纱帐,吹了烛灯:“主子,鸢萝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儿就唤奴婢一声。”
说到底凤清璇现在也是孩童的心神,晚间被折腾起来倒是更累,她嘟囔着回了鸢萝一句,眼睛早就粘合在一起。
当天夜里鸢萝一直守在门口,她生怕再来出什么状况惊着凤清璇,本想着到了天明,天边隐隐透出鱼肚白,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服侍在和凤清璇起来,却不想林子里的鸟叫早早的亮出声音,“布谷布谷布谷,布谷,”三长一短,十分规格,每隔几秒重新叫起。
鸢萝环顾四周,琢磨半响,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出来游荡,她抬起头,迈出脚步,又回头看看屋子,没有发现异常,当即飞身翻过院子,朝着房后的树林飞去。
为了掩人耳目,她拿出面纱遮面,不经过府中的正路,翻越屋顶,躲避着显眼的地方,飞身跃下,朝着树林子中走去。
鸟叫声还在持续,她寻着声音,左拐右拐寻到一处阴暗的地方,这里的树木交错长在一起,就算是枯了叶子也是隐蔽的叫人难以察觉出异常。
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一块石板,一个身着玄衣披风之人背对的站在鸢萝的面前,她瞧了一眼,便识出身份,十分恭敬的叫一声:“拜见主上。”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男子依旧背对着鸢萝,冷言冷语,对于鸢萝迟迟没有行动,他已经生出了怀疑,这次不得不亲自前往,一探实情。
只是鸢萝面色不动,她略微的垂头,不出一言,是不知道如何回应,男子已然不耐烦鸢萝的沉默,他狠了语气,又问了一句:“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鸢萝心中颤颤发抖,饶是男子没有出手,她心中已是七上八下,她压制着心跳,一出口却不由抖了喉咙:“由于事发突然,未来得及禀告主上,凤清璇现在痴傻,如同孩童,若是进行任务,实在有些困难。”
“困难?怕不是你动了真心,可怜那凤清璇,不忍动手吧,鸢萝,我当初将你安排在秦王府,不是真的叫你去当奴婢的。”男子转过身,引出的利风似是尖刀一刀一刀划在鸢萝的脸上,他脚下移动,来到鸢萝的面前,伸手缠上她的脖子:“鸢萝,你别忘了你是我培养出来的,你什么心性没人比我知道的清楚。”
男子手中一紧,狠了眉头,抓的鸢萝一时呼吸不畅,她憋红了脸,双手抓上男子的手,断断续续道:“主上,再给鸢萝……一…一次……机会。”
男子冷哼一声,松开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让我失望。”
他柔着语气却掩盖不下其中的寒意,鸢萝暗了暗脸色,垂头坚定道:“主上放心,鸢萝不会让主上失望。”
说罢,男子拉住鸢萝的胳膊,带到自己的怀里,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从她的眉梢滑落至脖颈,轻轻抚着:“鸢萝,我一向最信任你,你该知道怎么做最好,别留下痕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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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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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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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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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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