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
“这盛会上的花草不够新鲜了,你可否换些更好看的来。”
天鹭逸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转身一挥袖便撒出去了很多很多花费种子,再一眨眼的功夫,此地的各个角落里便慢慢长出来许许多多的牡丹花。天鹭逸走到了中央,抬头一指,空中便下起了粉色的桃花花瓣雨。顿时百鸟朝凤,花香满溢。
“天后可还满意?”天鹭逸也是自信满满。
天后点了点头,说:“你这性子,明明都知道了,还非得多此一举。”天后笑了,天帝看着也点了点头,舒心的很。
天鹭逸便自顾自地来到了九星星君的跟前,冲着她挤眉弄眼。
“调皮,这下子出尽了风头。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忙着种花,没办法酿老朽最爱的昙花美酒了。”
“那你就省着点喝,免得酒瘾犯了没酒救你。”
“好好好,老朽记下了。”
蟠桃盛会结束了。
然而落韵络却还是待在天鹭逸的身体内,同她一起生活。
这几日,很多仙人都会来她这里求花。来的最多的便是那龙崎奉,她小小年纪却如此频繁地求花,定是情窦初开。
天鹭逸好奇得很,可落韵络的心却难过得很。不过,这一次她们却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去看看。
这一天天鹭逸偷偷地跟在龙崎奉的背后,随她来到了三十三重天,司命星君的府邸就在此坐落。
“原来这小姑娘看上了世界上最冷漠无情的司命星君啊!唉,她可是有苦头吃了。”天鹭逸摇了摇头,便打道回府了。却难为了落韵络,什么都没看到,心里始终放不下。
后来,龙崎奉果然赢不了天沙洛的芳心。便死了心,回到龙巢里娶夫生女。然而与众仙人的一个赌约,却把天鹭逸推到了天沙洛的身边。
日日夜夜的相伴,让她明白了天沙洛的寂寞。他并非冷酷无情,只是他需要这样的面具来赶走那些不怀好意之人。
“我好一生一世守护你!”天鹭逸和落韵络竟然同时说出了这一句话,那一刻落韵络泪流雨下。她想起来了,她就是花草之神天鹭逸。她为天沙洛种下的昙花还未曾等到它心爱的人便凋谢了,而她自己也因为影戚戚的野心和龙崎奉的痴心丢了性命。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她看着天沙洛悲痛欲绝,却无能为力。看着他自绝于面前,却救不了他。他对自己的爱早就超过了自己对他的爱,他的爱是那么得纯净,不像她带着目的而来。
命运簿上沾满了她与天沙洛的鲜血,竟然散发出了光芒。它柔和地将两个人包裹在里面,慢慢地变成了一盏灯,而鲜血也化成了一条线把两个人的名字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变成了灯芯。
落韵络从梦中惊醒,早已泪流满面。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仿佛已经沉淀了很久很久,那种刻骨铭心仿佛要撕碎了她一般。
小花贪婪地吸收着她所有的泪水,散发出愈加耀眼的光芒。
“我是谁?”
身居海笛宫中的灵笛也痛苦万分,每一次的思念都仿佛刀绞一般疼痛,每一瞬的回忆都像是美丽的昙花一般。
姑娘等不到她爱的人,而她爱的人也去不了她的身边。
“殿下,您吃点吧!”阿右拿了些吃的东西过来。
“阿右,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样得刻骨铭心?”
“每一段承诺了至死不渝的爱情都是上天的考验,它若感动,便成佳话。它若无情,那便是悲剧。殿下,您何苦为了老天开的一个玩笑折磨自己呢?”阿右轻声细语地说。
“呵呵,玩笑!就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吗?”灵笛嘲讽地笑着,一动袖子,那清源瓮却掉了出来。
“清源瓮!阿右,你先出去吧。”灵笛拿起了那盏瓮,对阿右说。
“是。”阿右无奈地离开了。
“你若是明白,就请告诉我。我为何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清源瓮听了灵笛的话后便将他带回了那次的蟠桃盛会,他再一次见到了那张日日夜夜思念着的脸庞。可是他却不能靠近她,而她也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一般。
后来,她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他慢慢地似是不经意地拓宽了府邸内的小花园,让她种下了许许多多的花草树木。
那些过往一幕幕地闪现在他的眼前,而他的眼眸里却更多了思念。
原来这一世是为了还债,还那一世的情债。
两个人的前世记忆都渐渐清晰了起来,就连那一世为人的记忆也都清楚了起来。
那一世,落韵络不再种花,海灵笛却种起了花。落韵络不再嬉皮笑脸,而是饱读诗书,忧国忧民,而海灵笛却变得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战乱之苦,分离了两人。再一世,落韵络便在海边见到了天真无邪的灵笛。可是,这只是又一世悲剧的开始罢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突然间,天地动摇,河水逆流。天地人间一下子就变了,天崩地裂,乌云蔽日。
“殿下,出大事了。”琦鹤不顾禁令,直接闯进了放着乾书的房间。然而天影捷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一直盯着乾书,似乎是被定住了一般。
琦鹤忍不住也看了一眼,也被惊呆了。
乾书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合了起来,变成了一块巨石。“殿,殿下!”
“完了,天地寿终了!”天影捷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面之上。
“可是落韵络和海灵笛两个人都没死,怎么会?”琦鹤急坏了,看着天宫一点点塌陷,可是这乾书却没有一点损伤。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本以为人间大旱就是乾书所说的灾害,却不曾想这只是一个警告罢了。”天帝这时候也来了,看着这一幕,愁云密布。
“陛下,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天后靠在天帝的肩膀上,似乎很无力。众仙人正在拼了命地阻拦着天柱坍塌,天帝看着梨花带雨的天后,微笑着捧起了他的脸。
她深情地望着他那张娇若桃花的脸庞,不禁吻上了他的额头。
“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天帝留下了这一句,便化成了一条银色的巨龙向着天柱飞去。她缠绕在巨大的天柱之上,用自己的仙躯弥补了天柱裂开的所有的缝隙,然后慢慢地变成了一条石龙,盘踞在巨大的天柱之上。
“妻君!”天后泣不成声,竟然险些站不住脚。可是,他心里明白,她们还有三个孩子,他还不能倒下。
“父亲大人!”天影捷来到了天后的跟前,像个孩子一般不知所措。天宫不再动荡了,可是随处可见的废墟却是满目苍夷。
“孩子,我知道你不想坐上这天帝之位。可是你弟弟妹妹还小,都不成气候。你必须得接过这个重担,重建天宫。”天后抓着天影捷的肩膀说。
她看着天后的眼睛,是那样得迫切。突然,她又想起了音伊思。当年他的母亲突然去世,他也是这样登上了冥王的宝座吧。一直以来,天影捷对天帝的态度都是模棱两可的。
有时候,她会讨厌母亲的严厉和不讲理。有时候,母亲的一时关心又让她觉得这是个小家。
可是,每当大是大非摆在面前。天帝却又非常狠心地把她推出去,根本就不管她是否有能力解决。其实,天影捷明白,母亲一直都把她当作下一任天帝来培养。她也明白自己只有顺着母亲才不会惹她不开心。但是,那只是听话而已,在天影捷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将会登上这个位置,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会是下一任的天帝。
她的耳朵嗡嗡直响。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她捂着自己的头,强迫自己忘掉所有的一切,忘掉天宫,忘掉音伊思,忘掉自己。
“殿下!”琦鹤在一旁小心地护着天影捷。
“天后,现在怎么办?”
天后看着天影捷,叹了口气。自己孩子的心思他岂能不知。她心里向往着的生活何尝不是曾经年少的自己和天帝向往的生活。
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天帝都会看着天边飘过来的云朵,感叹其自由。也会向天后承诺,等到影王成熟以后,让她接手天帝之位。然后她们两个人就做一对自由自在的散仙,尽情傲游天地。
天后永远都忘不了天帝说这话的时候的那种向往的表情。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天帝,这话说了都六千多年了,依旧还是空话。他身为天后,深深地明白天帝的职责之大,责任之深。有时候,他看着天帝为一篇文章训斥天影捷的时候,都会偷偷地流泪。可是,他看得到她每次呵斥完天影捷后都会静静地站在露台之上,一个人唉声叹气。
是啊,哪有父母不爱孩子,哪有父母愿意与孩子仇恨似海。可是,她不能不严厉。成为天帝可不是一条容易的道路,而这肩上的担子更是比那天柱支持的天还要重。
如今,天帝死了,没有留给天影捷任何喘息的机会就永远地离开了。
天影捷抱着天后的腿,跪在地上,双眼无神。
她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从何开始!
“殿下,冥王求见!”琦鹤突然说。
天影捷连忙擦了擦泪水,站了起来,一招手便让他进来了。
音伊思望着天后和天影捷一脸的悲伤,便知道刚刚自己所见确实为真。
“节哀顺变!”他只能弓着身子边安慰边行礼了。
“冥王来此所为何事?”天后把天影捷拉到了身后,此刻他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音伊思带走天影捷,这个天宫离不开她啊!
音伊思自然是看得懂天后的行为,也深知这天帝之重任远比冥王的重担重上千万倍,自然不会再借机生事。
“刚刚天地动荡,不少人都在瞬间枉死。我已让红易阳带领着所有的冥界鬼兵将她们的魂魄都安置在了她们自己的体内。可是这只是权宜之计,倘若三天之内还不能将她们复活,人间,天宫,龙巢乃至魔域都将变成地狱。”音伊思说。
“如今魔域由彼岸花接管,刚刚有了起色,却又遭遇了这样的灾难,真是事不逢时啊!”琦鹤叹息着说。
“这可如何收场?”天影捷说,“乾书,人人都说你是天意,可为何你一个字都不显示。为何要故作高深莫测来毁了这天地,究竟这天地之间有什么令你不满意,难不成这天地真的要寿终了吗?”天影捷无比愤怒地对着已经化作了石像的乾书破口大骂。
“殿下,你变了。”音伊思的眼角泛着泪光,这是所有人从未见过的。
“没有人放弃过,可偏偏是你,最不应该放弃的一个人在这里自暴自弃。你看看那些正在拼了命守着大家和小家的人和仙人,你不过是得知了天意弄人这一大家早就知道了的事实,就颓废到了如此境地吗?”音伊思第一次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站在天影捷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的母亲丢下了你吗,难道她愿意丢下你吗?天影捷,枉费天帝对你循循善诱,你却成了一个缩头乌龟。”音伊思愤怒挥袖,“也罢,我就不该来找你。或许这世界真的就这样终结了,这样的灾难绝不会只有一次的。”
音伊思说完,便落寞地离开了。
天影捷望着音伊思离去的背影,五味杂陈。到底要怎么解决?哪里才是一切灾难的源头?
音伊思回到了冥界,此刻冥界的鬼怪更多了,冥界本来就有些小,这下子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了。
“卫栖梧!”
“陛下,您请吩咐!”
“把新来的都送回凡间,封在各自的肉体中。”
卫栖梧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她来回地搓了搓手说:“陛下,并非属下不愿意去办。而是我冥界鬼兵本来就少,能送回去的魂魄少的可怜。再加之死的人还不断,更是亡羊补牢。这新来的魂魄会越来越多,我们冥界再不想想办法,就只能等着暴乱了。”
音伊思低下了头,坐在了大殿的台阶上。一咬牙便说:“你去把黄泉路的出口改到人间,冥界从今日起再不接纳亡魂,直至这次灾难过去。”
对不起了,母亲大人。我罔顾了您的教诲,竟然会做出这等把人间变成炼狱的事情。
天影捷,你一定要及早振作起来。这天下就靠你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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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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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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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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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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