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抄写着,音伊思便怒气冲冲地进来了。他站在天影捷的面前,扼止不住的怒气险些爆发。
他问天影捷说:“你可知外面人说你我二人有,有……”
“有什么?”天影捷痞痞地笑着问。
“你,算了。也是我的错,你不用抄这名册了,我马上让人把这桌椅扔出去。”
“哎,慢着。我天影捷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你既然让我抄写,我便一定要写完的。”天影捷听了,一下子就急了。
“你,你是影王,不是街上的泼皮流氓。怎么如此无赖!”音伊思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天影捷知道外面人说了些什么。无非是看她搬着桌椅坐在音伊思的侧面而生出了些美妙的幻想。还别说,听着外面人的那些话,她的心里还真有那么点小享受呢!
“我的冥王陛下啊!您可是冥界之主,别为了我乱了方寸,让外面那些小鬼看笑话。”天影捷说,“外面那些人的嘴我来堵上,怎么样?”
“好,你若是堵不上她们的嘴,我就把你赶出冥界去。”音伊思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顺了顺气,开始处理自己的公务了。
天影捷无奈地摇了摇头,出去了。
卫栖梧知道音伊思正在气头上,也没敢进去,就在大殿门外等着了。
这时看见天影捷出来,知道自家主子又拿她出气了。这不,连忙上前去,嬉皮笑脸地说:“影王殿下,您最爱吃的烤鸡已经做好了。”
“你倒是很会讨人欢心啊!难怪音伊思留你在身边那么久。走吧,累了一天了,吃鸡去。”
“得嘞!”卫栖梧屁颠屁颠地带着天影捷就去一个自己做的烧烤摊吃烤鸡去了。
“呦!你这生意不错啊!”
“哪里哪里,这不是有影王殿下您的面子嘛!”卫栖梧笑着说。
“我的面子是假,看我的笑话才是真的吧!”天影捷才刚刚坐下,就有不少小鬼过来吃烤鸡了,还不停地小声议论着。
她们的声音虽然放的很低了,但是天影捷的耳朵向来灵敏,听得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就是这个女人,听说陛下可喜欢她了。”
听了这话,天影捷也忍不住偷偷笑了。
“哎呀,这可是堂堂的天帝之女影王殿下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知道给人家做上门的媳妇呢!可惜了可惜了。”
听了这话,天影捷这心里自然是不开心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居然说她会做上门的小媳妇!
“不对,不对。我认识一个在冥王殿里当侍卫的,她说陛下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一向不好,只是尝尝鲜而已。很快啊!她就被赶出去了。”
这话说的就过分了,什么叫做尝尝鲜,也不怕音伊思知道了,拔了舌头,做个哑巴。
“听听,越说越过分了。”天影捷听不下去了,正打算站起来教训教训这些人,就被卫栖梧拦住了。
“殿下殿下,您稍安勿躁。我这小店还做生意呢,您这一动怒,以后谁还敢来啊!您可不能断了我这活路啊!她们就是嘴碎点,用不着理会。”
“我自然不介意了。”天影捷说着,还用力折了手中的筷子。
卫栖梧赶忙又递了一双过去。这么用力,还说不介意啊!
“但是你们的冥王介意。刚刚他还让我想办法堵上这些人的嘴呢,要不然就把我赶出去。”
卫栖梧听了,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着说:“难不成,陛下真的只是尝尝鲜。”
“说什么呢?”天影捷听到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脚踩在了桌子上。周围的人呆愣着看着她,下一刻,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她们知错了。”卫栖梧说。
“我说你呢。”
“您听见了啊!”卫栖梧赶忙跪了下来说,“瞧我这张嘴,真不像话!”
天影捷看着她,突然消了气,变出了一大团白色布条。
“你这张嘴确实不像话,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怎么做。”
“做什么?”卫栖梧看着天影捷痞痞地笑容,心里忍不住开始发毛了。
“堵上你们的嘴啊!我先前还想着说说你们,现在我有了更好的方法。”
说着,天影捷就用手中的布条左一贴右一贴,就在卫栖梧的嘴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然后在卫栖梧惊异的目光中,变出了许多白布条。
“这些布条是我自己研发出来的,带有黏性,没有我的允许,谁都摘不下来。你去把这些布条分发下去,不能遗漏一个人。当然了,小孩子除外。”天影捷笑着说。
卫栖梧哭丧着脸,抱着一大堆白布条走了。
“我真是傻,堵上堵上,堵上就行了啊!干嘛想那些个费事的办法。”天影捷坐了下来,啃着烧鸡,开心的不得了。
第二天,这些人的嘴巴就都贴了一个大大的叉。整个街上除了呜呜的声音和小孩子的笑声再也听不见其它声音了。
音伊思还在伏案劳作,突然发现手边少了一本名册,便让卫栖梧拿来。谁知卫栖梧呜呜个不停,这才让音伊思不耐烦地抬起了头。那一瞬间真是把他惊呆了。
“你的嘴上贴了什么?”
“呜呜呜……”卫栖梧眼泪汪汪地看着音伊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谁给你贴的?”
“呜呜呜。”
呃呃,音伊思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一下子更加烦恼了。
他抬手就去撕这个布条,但是怎么都撕不下来。
这时候,天影捷伸了个懒腰进来了,说:“冥王,你可别乱用力,再用力,卫栖梧这嘴就要被你撕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音伊思问。
“呜呜呜……”卫栖梧焦急地指着天影捷一直呜呜了好多声,音伊思也没有绷住,忍不住笑了。
就这一下,天影捷便再无半点睡意了。她素来知音伊思容貌清秀,哪怕画上了黑色的冥王妆容,也依旧难掩他的绝世美貌。以往他只是站在那里便成了一幅画,如今,他笑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回到了最美好的时候。谈泊宁静一世安,桃花流水世事随。
“你长得真好看!”也不知怎么的,看呆了的天影捷痴痴地说了这么一句。
音伊思听了,脸又绷了起来。
“影王,你若是再纠缠与我,我便一纸状语告上天宫。告你调戏与我。”
天影捷听了,笑了笑说:“冥王,天宫可是我家。天帝可是我娘,你无凭无据,能让她定了亲女儿的罪吗?我可是我娘唯一的女儿,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身上不能有一个污点,今日别说你没有证据,就是有,我娘也会极力压下去的。到时候,说不准还会将你嫁给我。”
音伊思听了,眼中的泪水开始打转了:“你们天族的人如此蛮横霸道,还有王法吗?天影捷,我告诉你,就算我音伊思一个人守一辈子,也绝不会与你为伍。”说着,他就跑了出去。
天影捷也发愣了,她看着一旁有些嫌弃地看着她的卫栖梧说:“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很过分啊!”
卫栖梧没有犹豫,连连点头。
天影捷这下子不镇定了,她撕下了卫栖梧嘴上的白布条问她:“这下子我要怎么做?”
卫栖梧摇了摇头说:“陛下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了。您这一番话算是扎到了陛下的心窝里了,陛下轻易不会原谅你的,甚至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有。”卫栖梧淡淡地说。
“什么?”天影捷又燃起了希望。其实她说的也就是实话,她与音伊思只是在闹着玩,而那句话也是无心说出。可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她虽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之人,再音伊思的心里她也与那些天族人一样了。
唉!好好说句话咋就这么难呢!
卫栖梧拿起了剩下的白布条给了天影捷。
“这是做什么?”
“说错了话,就要管好自己的嘴。殿下,这可是您教会我的。”
天影捷嫌弃地看了看那些白布条,哭丧着脸问:“非如此不可吗?”
卫栖梧点了点头:“非如此不可!”
天影捷只好拿起了白布条,在自己的嘴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叉。
卫栖梧看着天影捷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影捷拿起白布条,把卫栖梧的嘴也封上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呜呜呜……(让你笑话我。)”天影捷说。
“呜呜呜……(听不懂听不懂!)”卫栖梧得意地拍拍手掌,把剩余的白布条收了起来,走了。
这真是个好东西,以后谁不听话就贴谁的嘴。
天影捷叹了口气,就出去找音伊思了。也奇怪,到处都不见他。街上的人们都被封上了嘴,除了呜呜呜的声音,一点消息都透漏不出来。
好不容易,天影捷给其中得一两个小鬼撕下了白布条,她们还呆呆地看着天影捷,毫无反应。大概是她们都通了气,要合起伙来整她呢。不过,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这不一个字就没问出来。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还好奇地向着四处张望,板着脸再想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影捷看到了她,高兴地跑了过去:“呜呜呜……”
红易阳看着她呜呜呜的,也是奇怪得很:“殿下,可是出了出什么事情?”
天影捷这才意识到嘴上还有白布条,带习惯了,居然也会忘记。
她赶忙把白布条撕了下来,说:“判官,你有没有见到你们家冥王?”
“没有,他怎么了?”
“我刚刚说话不当,惹恼了他。他一溜烟跑了,我正着急找他呢。”
“原来如此啊!”红易阳说这话的时候,难免多了些落寞。
“既然你没有见他,我只能自己去找了。”说着,天影捷就要走。
红易阳拦住了她,说:“你可知满城的鬼民们都怎么了?怎么会戴上这样的白布条呢?”
天影捷看着红易阳,心里有些不快了。这个卫栖梧心里害怕红易阳,就没有送白布条给她。怎么反倒送了一条给自己这个影王。看来,回去以后还是有必要教教她尊卑问题了。
“殿下!”红易阳叫了一声微微发呆的天影捷。
天影捷赶忙回过神来,说:“这些天,恐怕街上的一些流言蜚语你也听说了吧!”
“既然是流言蜚语,自然不可当真。”
“那是自然。不过你们的冥王可是要清誉的,我也是要的。自然要给她们一些教训,免得增长了背后乱嚼舌根子的恶习行。”天影捷说。
红易阳听了,点了点头说:“你这样说,自然也是有理的。不过,为何殿下也要贴上这白布条?”
天影捷拿着白布条,尴尬地笑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们说了不该说的要罚,我自然也一样了。”说着,就把白布条贴在了嘴上,无奈地看着红易阳。转身离去了。
千顺皇宫里,落韵络已经安排了刘琨入住冷宫。这件事情除了她与海灵笛、红莘、龙平丞、汀榕合知道外,其余人一概不知。此事事关重大,落韵络心中有数。
虽然因为落黎的死,落韵络的心中还是恨着刘琨。可是偏偏龙三殿下看上了这个恶毒的男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刘琨回到了宫中,最想念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了。他看着院子里的杂草,心中的苦闷也多了起来。
以往,死在这里的贵君公子们几乎都在这里待过,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被他亲手送进来的。
有人说:一个人的秉性是很难改的。正应了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因为妒忌和地位才伤了那么多人,倘若以后海雅也有了很多的男人,那么这样的生活是不是还要经历一遍?
刘琨想起了霜雪,曾经的霜雪全身心地爱着龙海雅,但是却因为一时的无奈之举,而被龙海雅永远地拒之于门外。这么想的话,海雅也并非是长情之人,也是无情之人。
霜雪陪了她近一千年都被舍弃了,他这区区二十年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如此说来,这世界上还是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永远不会舍弃自己。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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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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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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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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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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