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亦馨找了许多来自魔族的杀手,尾随而至。龙海雅大惊,急忙把刘琨抱在了怀里。
“大胆魔族,是谁派你们来的?”
龙海雅还没说完,杀手就冲了上来。
“太小看曾经的战神了。”龙海雅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琨儿,你去后边站着去。看我如何收拾她们。”说着,龙海雅手中化出掌风,向她们攻去。
不过,这些杀手似乎十分了解她的作战方式,分成了两批,不与龙海雅做太多的纠缠。
龙海雅毕竟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一个旋身抓住了两个企图往她身后去的杀手,用力扔了出去。
“龙三殿下。”突然,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枯叶蝶已经让几只美丽的蝴蝶落在了刘琨的身上,一脸阴险地喊住了龙海雅。
“是你!”
“是我。当年一战,我们殿下战败,一直心有不甘,想要与您再战一场。可是呢,天宫与魔域好不容易有了和平之景,不好就此打破。你说该怎么办呢?”枯叶蝶阴阳怪气地说。
龙海雅握紧了拳头,看着刘琨身上的蝴蝶,心里的恨意加深了。
“枯叶蝶,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喜欢偷袭。不怪我没有告诉你,喜欢偷袭之人一般心思叵测,是不得主子信任的。你看看你,千年已过,还是如此身份。”
枯叶蝶冷冷地笑着,扬起了自己有些灰暗的手掌,慢慢地扼住了刘琨的喉咙。
“住手!”龙海雅紧张了起来,“你想要做什么?”
“龙三殿下尖牙利嘴,我可不敢比。我们殿下就是想战胜你,倘若你死了,也就了却了她老人家的一桩心事。”枯叶蝶长长的指甲放在了刘琨的脸上。刘琨被使了定身术,纵使心中恐惧有千万分,也动弹不得。他望着龙海雅,眼泪掉了下来。
“啧啧,看看人间的小美人。才不到四十岁,风韵犹存。这皮肤也光滑得犹如凝脂,看得我都忍不住咬上一口,尝尝味道了。”
“不要。”龙海雅说,“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嘛。你放了他,我随你去魔域。”
“不用去魔域,就在这里。”枯叶蝶说着,扔了一把匕首过去。
龙海雅拾了起来。枯叶蝶果然狠毒,这把匕首是魔族用上百魔族的尸体炼化而成。不仅多了魔族黑暗狠历的气息,还有死不瞑目的怨气,极为阴险狠毒。被这种匕首所杀,哪怕是天帝,也难逃一死。
“不用磨蹭了。”枯叶蝶收紧了手指,紧紧地掐住了刘琨的脖子,黑暗的气息瞬间蔓上了他的身体。
龙海雅的手有些颤抖,她握着手中的匕首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突然,枯叶蝶的手不能动弹了。她大惊,发现脚下开始结冰,周围的杀手也都被冰所覆盖。
“这是,极北之地的玄冰!”枯叶蝶开始慌了,她用力一扯,断掉了自己被冻住的手,化作风逃走了。
龙海雅深吸了一口气,说:“今日你若铁了心不救我,我必死无疑。”
“你的力量在我之前。如果你能狠心一点,她们能奈你何。”霜雪凭空出现,天空也下起了雪花。“我本以为他死了,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你宁可死也不愿意他死。说到底,我终究没有他重要。罢了,罢了,你这一具空壳,我不稀罕。”
龙海雅叹了口气,去了刘琨的身边。她去掉了枯叶蝶的断手,解了定身术,把吓坏了的刘琨抱了起来。
“我们进去说吧。”龙海雅说。
这时候,藏在一旁的枯叶蝶瞅准了机会,迅速将匕首向着龙海雅扔了出去。
“海雅!”霜雪看见了,一把推开了龙海雅。匕首毫不留情地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霜雪的眼泪落了下来,他大口地喘息着,低着头望着鲜血的颜色。
“霜雪!”龙海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枯叶蝶打出了一里远。枯叶蝶皱着眉头,口吐鲜血。只能咬了咬牙溜走了。若不是影青禾的惩罚太多残酷,她又怎么会如此卖命。只不过,事情没有办成,纵使她断了手,也难逃影青禾的折磨。
龙海雅放下了刘琨,把霜雪抱在了怀里。拼命地输送着灵力。
“海雅,你落泪了。我认识你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你为我落泪。”霜雪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不,你不能死。是我年少无知,才害的你落得这般下场。”
霜雪摸着龙海雅的脸说:“你长大了,不再像个孩子那样,整日里嬉戏打闹了。但是,你也不再依赖我了。”
“对不起。天地为证,若有来世,我龙海雅愿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只要你娶我,一生只对我一人钟情。”霜雪的嘴唇变得干裂异常,睫毛上也结了厚厚的霜花。“千年万年皆无情,百年霜降寒冷地。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不愿再做这一朵霜雪,我要变成一只鸟,一只随心所欲的鸟。”
霜雪的眼眸渐渐暗淡了下来,手也垂了下来。
“海雅。”刘琨看在眼里,心里自责得很。如果当初他与龙海雅没有相遇,或许海雅还能接受霜雪,也不至于他死得如此凄惨。
龙海雅抱着霜雪,轻轻地拍着。就像以往,他常常拍着她,哄她入睡一般。
“霜雪,霜雪……”
刘琨站在龙海雅的身后,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这个时候龙海雅需要和霜雪好好地告个别,而他就得离得远远的才好。
他思量过三,转身进了冰洞。冰洞之中尽是冰雕和浮雕,满满的诗句写尽了霜雪的痛苦和无奈。每一字每一句都锥心剜骨,这份感觉他最能体会。
在离宫的日日夜夜,他用美酒麻痹自己,他恨过,恨到所有人都痛不欲生。霜雪是个好人,他不恨,只是怨。怨着天地不公,怨着命运厚此薄彼。xǐυmь.℃òm
刘琨细细地摩挲着冰墙上的字句,突然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字句。
“破冰五里生双人,姿容清秀为佳人。至我洞中有三日,忽闻愁怨深似渊。再闻仇者是何人,竟有无心挂念人。恨得冰封不得解,不能告知那人等。”
霜雪挂念的人就是龙海雅,这么说,她也是那两个人的仇人。现在得知有龙吟音一人了,那么,另一个人是谁?
刘琨心中着急万分,想了想就出了冰洞。龙海雅怀中的霜雪已经变成了一朵巨大的霜花,漂浮在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放出了七彩的光芒,就像是巨大的彩虹一般。
“他这一生寒凉无比,可能到死他都不知道,死后的自己居然也会有如此耀眼美丽的时刻吧!”
“这是他的解脱。”刘琨说,“海雅,我们进去吧!”
“嗯。”龙海雅看着巨大的霜花变成了细碎的冰渣,四散开来,美的不像人间之景。
她回头看着刘琨,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一同回了冰洞。
“海雅,你看这些字句。”刘琨把龙海雅带到了他发现那些字句的地方。
龙海雅细细地读了一遍说:“霜雪这个人一向性子细腻,他既然留下了这些字句,就说明他查出了那两个人的目的。我们仔细找找。”刘琨点了点头,开始沿着冰墙细细地观察着。
可是,两人走了一圈,却并无其它发现。
龙海雅皱着眉头说:“他很谨慎,想必是怕被发现,藏起来了。”
“无心挂念人!”龙海雅伸手摸着这几个字,“无心,心之所在,心相失之,是为人。”
她用力推那个“人”字,果然,冰洞晃动了起来。冰墙上的浮雕一点点地剥落,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文字和几张人像。
“这上边有两个男子。”刘琨指着一副巨大的冰雕说。
“亚珂与龙吟音!”龙海雅惊呆了,“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里还有他们两人的信息。”刘琨说,“极北之地冰天雪地,寒冷至极,冰层达千年者坚如磐石,坚不可摧。然而,百年前,十里外的冰层突然崩裂了近五里,从中出来了两位少年。一个年长些,另一个稍微小些。二人出来之时,霜雪正在冰封之中,无法阻止二人。然二人并未离开,反而进入了我所在的冰洞,说起了往事。”
“往事?”
刘琨接着读:“很久之前,龙巢里先龙皇十分中意现任龙皇龙戎乐,惹怒了养女龙腾。龙腾让亲卫龙无禾在归巢日杀了龙戎乐,然而,龙戎乐却被海族现任海王海星潮所救。龙腾怕事情败露,故意将罪过推到了龙无禾的身上。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害了龙无禾极其所有的家人。好在龙无禾心中清楚龙腾的为人,早些时间就把两个亲生儿子送到了极北之地,用法力冰封了二人。其余人等都被龙腾所杀,就连她的养子龙青弄也没能逃出生天。龙无禾心中惭愧,只因当时自己被海星潮打伤,已经无法带走三人,所以才留下了养子同她一同受过。”
龙海雅说:“真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是亲兄弟,都是龙族罪人龙无禾的儿子。得亏那个龙青弄没有活着,否则三人为伍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
“殿下,你忘了,他们现在就是三人为伍。龙吟音,龙亚珂和龙亦馨,虽然不知道龙亦馨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不过他的悖逆之心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你我的眼前了。”刘琨说,“这后面还有些事情。”
“接着说吧!”
“嗯。两人修炼了许久,也出落得标致,其中一个名为龙亚珂,居然与已经去世了的海王正君长相相似,而且男女莫辨。如若想报仇,他极有可能会深入海族。听闻龙皇与海王曾经相爱,虽不能在一起,却有意接亲。龙皇长女已死,海王的儿子只能嫁与龙二殿下龙意涵。可惜,龙意涵有勇无谋,头脑简单,易被人利用。幸得龙三殿下龙海雅智勇双全,曾经有战神之名,有她在,定可保龙族安全。盼望天上地下安康永远。”
龙海雅听着霜雪留下的话,心中的愧疚之意更浓了。
“霜雪如此看重我,而我却辜负了他,让他含冤而终。也怪他看错了人,如今他们三人有魔族为后盾,已经轻视不得。而我也无计可施啊!”
刘琨往上拉了拉龙海雅的披肩说:“你也不必如此说,重责在身,你可不能放松,更不可妄自菲薄。”
龙海雅点了点头说:“我们去看看,霜雪是否留下了其它信息。”
刘琨摇摇头。
“也罢,既然涉及前尘旧事,我也大概可知他们想要报复之人都有谁。只是,龙亦馨之心却难以猜测。如果说他是为了影青禾,也不至于颠覆龙族。毕竟影青禾我是了解的,她生性自由随性,并无野心。”
“据我所知,殿下与她已经好久未见,大概也有六千多年了吧。这么久,天地足以斗转星移,人的心性又怎能毫无改变。或许,她正在筹谋。”刘琨说,“人间有一句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为龙族。”
突然,冰洞四周的冰墙开始剥落,很快所有的字画都消失了。周围空荡荡的,除了中央的冰雕,与普通冰洞再无差别。
“看来,霜雪也知此事事关重大,特地设了法术,自行销毁了这些东西。”龙海雅说,“这一生我欠他的太多了。”
“我欠你的也太多了。”刘琨暗淡了眼眸说,“如果真的有来世,我愿奉霜雪为正君,自己成为普通夫郎陪在你的身边,发誓决不与他争风吃醋。”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有这一世就够了,来世别委屈了自己。我们出去吧。”
“嗯。”
龙海雅最后看了一眼冰洞,在洞中为霜雪做了坟冢,离开了。
彼岸花悄悄来到了大海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龙吟音。心里明白,他可能是被一个法力高强的人困住了。她反转手腕,很快她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彼岸花化作了粉末,飞向了各个角落。突然在不远处,那些粉末发出了闪闪的亮光。
“找到你了。”彼岸花来到了龙吟音的身边,解了困住了他的法术。
“一千若水,三世浮屠。滴水成牢,困人永久。”彼岸花说,“浮屠水牢,看来困住你的人并不是等闲之辈。只不过,已经有半月之余,你却还未出来,实在是够差劲的。”
“你是,影青禾身边的侍卫彼岸花。”龙吟音警惕地盯着她说。
彼岸花没有理他,用极快的速度点了他的穴,带他藏到了不远处。
这个时候,龙海雅带着刘琨过来了。龙海雅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的彼岸花粉末,进入了大海。
“走吧,主子等着你呢。”彼岸花带着龙吟音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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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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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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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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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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