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开始了务农,还有些人开始了捕鱼,当然那些做生意的也开始了自己的小买卖。大家一起同心协力,房屋修建的比以前还好,就连街道也都铺好了石头。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是本该更加荒凉的迩城却到处欢声笑语。她们都在庆祝着大难不死,落韵络一行人也都加入了进来,参加了她们举办的篝火晚会。
落辛玲的到来让落韵络很开心,她带着笑的无邪的海灵笛坐在了百姓为她准备的位置。而旭流儿却在一旁站着。
落辛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些心疼旭流儿,明明贵为一国皇子,明明尊贵无比,却要站着。待遇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傻小子。
“皇姐,流儿殿下毕竟也是旭尔国的皇子,你让她这样站着不太好吧。”落辛玲小声地说。
落韵络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神情自若的旭流儿,对着蓝田说:“你去给他们都准备桌椅。”
然后回过头来对落辛玲说:“这里的人性情憨厚,篝火晚会本来就不能准备这些坐着的地方。可是她们想到你远道而来,我又是一国太女,自然与她们不同,就准备了两套桌椅。灵笛前段日子受了不少苦,需要注意休息。”落韵络说着,又温柔地看了看靠着自己肩膀熟睡的海灵笛。
“这男子来路不明,别是敌国的奸细才好。”落辛玲看着海灵笛毫不客气地说。
“辛玲说的什么话。”落韵络皱了皱眉头。一边的阿左也不开心了,说:“说什么呢,我家少爷哪里来路不明了,还敌国奸细。那边的那个皇子才是别国的,你最好弄清楚。”
“大胆。”落辛玲拍桌而起。
“好了,你别给殿下惹麻烦了。”阿右拉着阿左往后缩,还一边小声地说一边惭愧地笑着。
“好了好了。大殿下二殿下,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是不要为这些小事吵闹了。灵笛弟弟是海家唯一的少爷,家住在海边,这些在座的除了二殿下想必都知道了。二殿下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解释清楚也就是了。”书棋站出来说。
旭流儿冷冷地望着落韵络,眼神里的不满深深地刻在了落辛玲的心里。
“怎么了,韵络,出什么事了?”刚刚被吵醒的海灵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
“大庭广众之下,没有半点大家风范。如何配得上我国太女殿下?”落辛玲看了一眼无辜的海灵笛,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海灵笛也没敢回话,只是委屈地把身子缩到了落韵络的身后。
落韵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示意他没事。
“辛玲,今天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针对灵笛?”
落辛玲皱了皱眉头说:“皇姐想多了,我只是为了你好。这个男子不适合你,母皇也不会同意的。”
“那是我的事情了,今后不要再说任何关于今天所谈之事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落韵络心烦意乱地带着海灵笛一路回去了,留下来落辛玲和其余几个人。
而旭流儿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像只狐狸静静地观察着。
“流儿殿下,在这里真是委屈你了。”落辛玲整理了一下心情,笑容可掬地来到旭流儿的面前,恭敬地微微弯腰以示尊敬。
“二殿下做的有些过了,好好的日子都被你破坏了。而且今天之事很大程度上直指向了我,殿下要害苦我啊。我旭流儿忍受了这么多苦,只为在太女殿下的心里留下个好印象。现在可好,只怕她对我之心不可描述啊。”旭流儿不客气地说完,高傲地离开了。
书棋看了看,拉着呆呆站在一旁的何温赫跟着旭流儿一起走了。
落辛玲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明月和篝火,心里冰凉一片。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以前的她从来不会情绪失控的。是她太在乎了吗?那么她在乎的又是什么,皇姐,或者是偷偷藏在心里的那个人。
海灵笛拉着落韵络的衣袖不肯放开,他望着她说:“你看你,眉头又皱起来了,像个小老太婆似的,难看死了。”说着,还不忘用手抚平她的眉头。
落韵络看着那张面孔,心里舒服了很多。她把他搂在怀里说:“有你在真好,我曾经以为你忘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也曾经放弃了。可是,你就像只蝴蝶那样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孤寂了很久了的花园。灵笛,我爱你。我发誓,今天说的都是真话。”
灵笛也紧紧地回抱着落韵络,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那我们成亲吧。”海灵笛突然说。
然而,落韵络听见了之后却变了脸色,她放开了海灵笛,说:“灵笛,辛玲的话虽然混账,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对。在母皇的心里,能被我明媒正娶的只有旭流儿一个人。你可明白?”
“那你刚刚说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灵笛,我爱你,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能这样牵动我的心。”落韵络赶紧抓住了海灵笛的手说,“可是,你要给我时间,我一定想办法让母皇同意。”
“为什么不能私奔呢?我们一起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打鱼我织网,不好吗?”海灵笛认真地说。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一定和你一起走。可是我是落紫国太女殿下,我有我的责任。”
“借口!”海灵笛打断了她,“普通人也有她们的责任,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不用负责任的。你只是舍不得罢了,舍不得荣华富贵,舍不得你太女殿下和以后九五之尊的荣耀。我算什么?我也是个王子,我也要为海族负责。可是,我还是来了,不顾一切地逃了出来。因为,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一句话说得何其心酸。海笛宫中的日日夜夜里,海灵笛都在思念着一个记不得的人和一段没有消失的感情。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人竟然生出过放弃的念头。若不是他求了海含诺,今生可能真的无缘了。龙族还有一个他不爱的龙意涵盯着,他要怎么做才好?
“你可知道,母皇随时都会派人来抓我回去。你可知道小不点含诺为了我和你背弃了一直以来的信念。哪怕你骗骗我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要让我难过?”海灵笛的眼泪倔强地挂在眼角,就是不肯落下来。Χiυmъ.cοΜ
“灵笛,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随你去。母皇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朝廷还有很多势力威胁着落紫国的天下。我真的不能走。”落韵络低着头说。
“好,我自己走。”说着,海灵笛就要离开,落韵络抬手就把他打晕了。外边的阿左阿右听见了声音,一下子就冲了进来,阿左看见了晕了过去的海灵笛,心疼的不得了。她把落韵络一巴掌拍到了一边,恶狠狠地说:“我家殿下一心一意为了你,你居然让他受这样的苦。从现在开始,我要带殿下走,绝对不会再让他见你。”
阿左说完,就把海灵笛抱了起来出去了,阿右也看着落韵络若有所思,这次她没有阻止阿左,而是随她一起走了。
或许,真的是殿下看错人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不,你们不能带灵笛走。”落韵络追了出去,可惜她们已经化作一阵风走了。
落韵络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星空,心里空了。红莘一去不复返,她找不回来。雨斯也走了,现在连最想留住的人也走了。大海那么大那么宽广,她除了等待还能有什么办法。
阿左阿右带着海灵笛偷偷回了海笛宫。阿左一个人留下来照顾海灵笛,阿右急忙赶往了大殿。刚刚在路上听说海王已经发现了宫里的海灵笛是个木头人,十分气愤。她得赶紧去帮海含诺殿下。
大殿上,木头人做的海灵笛呆呆地跪着,木讷。海含诺的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变的没有了血色。
海王心疼她,让她坐着回话。
“你可知道你哥哥的大婚就在三个月以后?”海王无奈地说。
“孩儿知道。”
“那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极大地伤害自己的元气?”
“孩儿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会让你的母亲痛心?”海王突然悲伤地锤着胸口说。
“孩儿知错了。”海含诺眼里的泪水打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海王。
“亚柯,快把你的主子扶起来。”海王看得出海含诺的难受,赶紧说。
“报,属下阿右前来回话。”这时候阿右回来了,她看了一眼正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海含诺跪在海王的面前说。
“我的儿子呢?”海王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着小心地问,就像怕惊着兔子的猎人一样。
“殿下此刻正在宫里休息,海王不必担心。”
“快带朕去看看。”海王急忙向着海灵笛的寝宫去了,一旁的海含诺也坚强地站了起来,一同前去了。
海灵笛正躺在他的床上昏睡着,海王看见了心疼得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法力底下的人鱼变出双脚是会折损寿命的。我可怜的灵笛,到底是谁把你害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母皇,灵笛皇兄服用了丹药,并非是强制变成了双脚。所以不必担心。”海含诺看海王伤心,上前说。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灵笛怎么会出的了大海,怎么会用一双腿在人间受苦,以至于现如今还在昏睡。”
“陛下,您在这里也没办法唤醒殿下,反倒不利于殿下休养。”阿左说,“不如一切等殿下醒来再说。”
海王想了想,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海含诺坐在海灵笛的床边,皱着眉头看着躺着的人,心情复杂。
“小殿下,多谢您的好意。不过落韵络并非一心向着灵笛殿下,她牵挂的事情太多,不够洒脱。灵笛殿下跟着她不会幸福的。”阿右说,“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同意阿左带殿下回来。”
“不幸福啊!”海含诺沙哑了声音,“难道二位觉得皇兄嫁给龙意涵就会幸福吗?至少落韵络多多少少是爱皇兄的,可是龙意涵不是。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阿右,你去通知龙意涵来海族见见皇兄吧。”
海含诺叹了口气回去了。亚柯端着茶水给她,她却一口都喝不下。
“其实,你做的够多了。”亚柯第一次变得柔弱了。
“不够,一点都不够。明明没有出什么差错,可为什么成功不了?”
“小殿下,那是你不懂得爱情这种东西。它是自私的,就像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一样。它不允许任何人插足。人间是允许三夫四郎的,后宫中的男人更是多。灵笛殿下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亚柯说。
“那你怎么办?皇兄不在落韵络身边了,你要的东西我要怎么给?”海含诺急迫地问。
“小殿下,你变了。以前的你比现在还小,可是却成熟稳重。现在的你就像个丢失玩具的小孩子。”
“我的最珍贵的玩具就是你,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想丢弃的。”海含诺抓着亚柯的手说。
“为什么?”
海含诺放开亚柯,靠着椅子说:“你出现的那天起,就像一只天使一样守护着我。你的温柔,你的冷漠都深深地牵动着我的心。如果说此生还有什么事可以做,那就是陪着你一起完成你的复仇。”
“那小殿下可曾有过心动的感觉?”亚柯问,海含诺呆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胸口上,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的心跳。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心动的感觉,也不知道她的心跳是不是加速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小殿下失去父亲太早了,以至于在你成熟稳重得早了很多年。如果你还分不清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对父亲的感情还是爱情,就请你不要这么对我。父母的仇我要报,坦白的说,我也必须要得到你的帮助,但是我不愿意和你扯上除此之外的任何关系。小殿下你可明白?”亚柯认真地说。
海含诺低下头没有说话。
“若是小殿下觉得亏得慌,现在也可以把我赶走。亚柯绝无怨言。”亚柯接着说。
“不。”海含诺下意识地抓住了亚柯说,“你不要走。就算知道你利用我,我也愿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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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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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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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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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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