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书棋端着一杯水进来了,他扶起灵笛,把水喂给了他。然后在床边静静地守着。
龙海雅看着一声不吭的书棋,有些佩服他这沉稳的性子。灵笛和他非亲非故,居然能不怕无聊地守在床边照顾着他。
书棋把灵笛的手放回被子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龙海雅能看出来他很焦灼,但是绝对不是因为灵笛。或许是说不得,这么看来,这帮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候旭流儿也进来了,柳怡和何温赫也跟着来了。
书棋拦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海灵笛:“几位,殿下说了任何人不得靠近灵笛。”
“呦,几天不见,书棋你居然学会讨好殿下的伎俩了。”柳怡勾起了他的桃花眼,恶狠狠地瞪着书棋说。
“哥哥,不要说了。”何温赫唯唯诺诺地拉着柳怡说。
“放开我,你个小贱人。要不是你娘,这里那里轮得到你说话。”柳怡甩开了何温赫,瞅了他一眼。何温赫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旭流儿不耐烦地把柳怡和何温赫打发了出去。
“贱人。”柳怡刚出去就给了何温赫一个耳光,又不解气地拉住何温赫的耳朵,把他扔到了墙角处,“你当你是谁啊,竟然敢指示我。等殿下娶了我,我就要你们一个个的好看。”
书棋和旭流儿听的清清楚楚的。书棋给旭流儿行了个礼说:“流儿殿下,柳怡这是在和您说呢。”
旭流儿笑了笑,坐到了床边,摸了摸海灵笛的额头说:“随他去。书棋你可不要学他,在后宫里这种没脑子的人迟早会不得好死。”
“是。”
“海灵笛的烧退了,很快就能醒了,你在这里好生照看他。”
“殿下,我有一事不明白。您不远千里来到落紫国,不就是为了留住韵络殿下的心吗?”m.χIùmЬ.CǒM
“书棋。一开始我也吃醋,可是我想通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留住她的心的,是为了留住她的人。她不喜欢我我都知道,如果能用这个人留住她也不枉此行。”旭流儿看着床上躺着的海灵笛说,“他长得真好看啊!就像画里的仙童。”
书棋看着旭流儿,在心底叹了口气,想必流儿殿下开始深陷泥潭了。如果真的想通就好了。
“殿下能这样想最好了。陛下还在旭尔国的皇宫里等着您回去呢。”
“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确实想念家长的白桦树了。那里的白桦树长得可比千桦城的白桦树长得好多了。”
留人?龙海雅有些迷茫了。不远千里来,不为寻一常伴一生的知心人,反而不惜用其他人也要留住落韵络。这真的是一国最受宠的皇子做出来的事吗,还是有什么隐情?
红莘一路化风而行,很快就找到了神医汀榕合,她正坐在椅子上打。
“起来了。”红莘不客气地把她拍醒了。
汀榕合看了一眼,也不怨红莘拍醒她,一脸掐媚地笑着说:“这不是红莘大小姐嘛,快坐快坐。”
“你这么热,是不是又想吃鱼了?”
“红莘果然聪明,上次你带给我的那种没见过的小鱼太好吃了,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让在下尝尝鲜啊?”
红莘指着汀榕合的鼻子和她一起笑了:“想吃我的鱼啊!可以。不过,这次有条件了。”
“你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治个病。”
“好说好说。不知道患者有什么症状,要是能把病因也讲明就最好了。”
“其实这个病以前也有过。”
“有过!”汀榕合摸了摸下巴说,“既然有过,就不是疑难杂症了,哪里用得着我出手啊。你倒是说说,什么病竟然要用得着我?”
“鼠疫。”
红莘刚说完,汀榕合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半晌了才说:“你不会想让我去迩城吧,那这鱼我不吃了。鼠疫小规模爆发还控制得了,我可听说迩城的疫情全面爆发了,死伤无数。不去不去。”
“哎,你怕什么?”
“要是不小心染上鼠疫,我还活不活了。”汀榕合说着就要把红莘推出去。
“等等。”红莘松了口气说,“这样吧,白银三千两怎么样?”
汀榕合一听有钱,眼睛贼溜溜地转了转说:“一万两,一口价。”
什么!真是狮子大开口。
“想想迩城受苦的百姓吧!一万两太值了。”
“好,好吧。”反正也是落韵络付钱。
汀榕合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周围都是竹林,几间房子都是竹子做的,大气而不张扬。
汀榕合叹了口气,走到小院里刚种下的小竹子旁,一把把它掰折了。然后把它扔进了还没熄火的灶台里。
红莘有些迷茫了,问:“你这是做什么?要走了,不熄火,还掰折了小竹子。”
“熄火,熄什么火,把这房子烧了才好。至于这根竹子,我都走了,还留它做什么。”
红莘听出来汀榕合这是话里有话啊。
“你不会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汀榕合瘪起了嘴,用袖子假装擦了擦泪水,然后坏笑着说:“听说太女殿下去迩城了,这次我要是解决了这个大事,她一定赏我不少,到时候我换个地方再盖一间更好的房子。还要这些做什么,烧了都烧光了。”
红莘听了无所谓地笑了,这是再防着自己再找她啊。
为了不让汀榕合知道自己是异类,她只能骑马。还好迩城和千桦城离得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一天时间就能赶到了。
落韵络带着蓝田雨斯赶往灾区。随行的医师给她们都准备了带有防尘作用的遮面布。她们一行人来到了鼠疫集中爆发的地方。
这里惨不忍睹。
这里的房子和其他的地方一样被大水冲的面目全非,人们因为饥饿和疾病都软绵绵地靠在或躺在地上。一位父亲紧紧地抱着自己怀里骨瘦如柴的小孩,精神恍惚。落韵络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孩子的脸上有一大块地方血肉模糊。
“医师,快看看那个孩子。”落韵络心里惊着了,赶紧把医师叫了过来。
医师过来看了一眼就赶紧退后了,回殿下:“这孩子脸上有大块的黑红色淤血块,是身患鼠疫的症状啊。”
“不会是其他病吗?”落韵络不甘心地问,“据我所知,很多病也有溃烂的症状。”
“殿下,老臣做御医三十载了,不会搞错的。”
“可有治疗的法子?”
那个医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落韵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愧疚的雨斯,心里恨极了。
“雨斯,你一场醉酒,就让父亲失去孩子。你一场赴约,就让我迩城百姓死伤无数。你一句无意,就能赎罪吗?”落韵络的眼神像是要把雨斯刺穿,“红莘说你可能是无辜的,让我不要动你,要不然你早就没命了。哼!你就留在这里,想不到办法救人,你就在这里陪葬吧。”
雨斯失落地看着落韵络一行人去了别处,只能待在原地,听着痛苦的呻吟。
突然一只老鼠窜了出来,雨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跟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老人来到洪水流淌的地方,低下头用手捧了水喝。
雨斯低下头仔细地望着这条新形成的河。河水带着泥土,很脏。而且她还看到里边带有许多老鼠的尸体。
如此说了,鼠疫爆发的源头极有可能是水。如果没办法解决水的问题,就算治好了她们,她们也会因为水的原因再次患病。而且赈灾用的粮食应该也会用到这里的水,这么说,海灵笛喝的水里也是这个。
雨斯吃了一惊,赶紧起身去找落韵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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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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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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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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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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