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敢,你要杀我们,就不怕沙子营的老卒们造反吗?”王覃顺着李储的话叫嚣起来。
“怕个球,你们这些老卒不想想怎么活下来,反而在背后使阴谋、耍手腕,老子今天便要给你们一个教训。”苦敢狞笑着挥了挥手。
他身边的几个大汉,把三个人抬了起来,扔了出去。
李储开始大声的嘶喊、怒骂,声音却被猛烈的夜风吞噬,苦敢选的好地方,在右营的边缘,这里没有戌卒的窝棚,叫的再大声,沙子营里也听不到。
沙子营两侧都是几百里的浮沙,浮沙如同死海,就是一片羽毛落到上面也会迅速沉底,别说人类和野兽,就是神仙也不敢涉足此地。
浮沙之海只有无眼蛟龙才能生存,但这种生物已有几百年没有出现过。
浮沙是道天然的屏障,让沙子营不会三面受敌。
李储三人被扔在浮沙上,立刻没了踪影,浮沙上几个淡淡的沙坑,瞬间就被狂风吹过抚平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雷鸣很淡然,见多了生死,这样的场面不会再让他感动心悸,只是苦敢就这么轻易的处死他们,放过背后的罪魁祸首吗?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苦敢挥挥手,几个大汉拽起脚下的绳子,把三个人像死狗一般从浮沙里拖了上来。
果然没这么简单,依着苦敢的性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三个人面如死灰,肚子高高鼓起,一动不动,像三只死狗。
苦敢的脚重重踩在李储的肚子,他开始猛烈的咳嗽,嘴里的沙子混杂在胆汁中吐了出来。
苦敢厌恶的躲开,王覃、薄怀武也被弄醒,三人眼中都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窒息的感觉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心底,三人都不怕死,但求生的**和濒临死亡的幻觉,尤其是浮沙之海里面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沙砾灌入身体,越挣扎灌入的越多,这样的体验即便他们这样的凶人也是不寒而栗。
“有什么说的?”苦敢笑眯眯的问道。
“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苦头,苦大哥,你放过我吧,韩龙是我们杀死的?”王覃跪地求饶,不停的呕吐。
“你们为什么要杀韩龙?他和你们可没有恩怨?”苦敢冷笑着问道。
“是陆.......”李储刚吐出两个字,就被薄怀武打断。
“李储你快闭嘴,韩龙以前是捕快,我们曾经栽在他手里,正好找到了机会报复他。苦敢,是我们杀了他,你有种就给我一个痛快的。”薄怀武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好,如你所愿。”苦敢弯下身子,把薄怀龙胸前的身子解开,腰间系着的长绳却没有动,他上前一脚,把薄怀武踢了下去,薄怀武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两滚,接着落在浮沙上,他双脚扎在沙里,开始迅速的下沉,直至没过头顶,双手依然不停的挣扎。
雷鸣即便早已麻木,此刻看到薄怀虎陷入浮沙之海中的惨状依然心惊肉跳。
薄怀武的手指终于沉入沙底,苦敢拿起绳子,拽了一下,薄怀武的头颅又付出了沙面,他憋红了脸,拼命的摇头,想吐出沙子,似乎有话想对苦敢说。
苦敢冷笑一声,用骨刀隔断了绳索。
薄怀武彻底的沉入浮沙之海,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到你们了,不过我要增加点难度,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苦敢笑道。
栾巴子拿起一个木桶,把里面的兽油倒在李储和王覃的头上,兽油又臭又腥,用野兽的脂肪炼制而成,二人浑身上下顿时变得滑腻无比。
”现在再把你们扔下去,就有意思多了,咱们赌一赌看看谁最先沉下去。”苦敢笑道。
抹了兽油,人在浮沙上下沉的速度会慢下来很多,但很会更加的恐惧,死亡的速度将会放慢,恐惧更会不断扩大。
“苦头,我知道错了,是陆严周指使我们干的,他让我们在盐碱地弄死了韩龙......。”李储彻底崩溃,开始痛哭流涕。
“陆严周救过我们的性命,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苦头,你就放过我们吗?”王覃开始不停的磕头。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陆严周指使你们干的,你们就将功补过,杀死他,韩龙的这笔帐就一笔勾销。”苦敢的声音冰冷,好像地下冒出的恶鬼。
李储和王覃对视了一眼,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我说话一向算话,你们为韩龙报仇,事成后,我送你们去别的营地。”苦敢摆了摆手,他身边的大汉解开了李储和王覃身上的绳子,又有人递上一把牛角磨成的骨刀和一条牛筋。
二人明白苦敢的意思,怎样杀死韩龙的,就要回报到陆严周身上。
苦敢的心机让雷鸣看的心惊胆颤,他绝不是善男信女,得罪了他,会死的很惨。
李储和王覃互相搀扶着离去,二人已被折磨的心胆俱裂。
“他们会杀了陆严周吗?”雷鸣问道。琇書蛧
“他们杀不了陆严周,自己就会死,陆严周也跑不了,沙子营里每天都会死人,但不能死的是我的人。和我一条心,听我话的人只能被野兽杀死,绝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苦敢恶狠狠的说道。
雷鸣松了口气,幸好自己站对了位置。
他回到自己的窝棚,刚才的一幕让他更加领悟到人生的险恶,在生死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守得住本心,恩情不过是过眼烟云,只有性命才是自己的。
一大早,前营就闹得沸沸扬扬,管事陆严周被人杀死了。
果然,李储、王覃连夜潜入陆严周的窝棚,二人一前一后,李储用牛筋勒住陆严周的脖子,王覃手中的牛骨刀捅入他的心脏。陆严周也不是泛泛之辈,临死前,也将二人击毙。
前营乱做一团,雷鸣倒是早有预料,他心里平静的很,下一步就要看苦敢如何收场了。
没过多久,苦敢和马东海、石堀都出现了,三个人都阴着脸,陆严周他们都是营里的老卒,对抗野兽的经验丰富,突然内讧而死,对沙子营损失很大,而且前营没有了管事,日后又该如何应对兽袭?
“老规矩,尸体扔在坡下,你们这些老卒,刚过上两天消停的日子,就又开始折腾,既然这么想死,我就让你们去兽荒山讨伐獸种去。”苦敢怒不可抑,涨红了脸威胁道。
前营鸦雀无声,去兽荒山讨伐獸种,苦敢大人真是异想天开,这个时候没有人吱声,谁也不想成为苦敢发泄怒火的对象。
“前营不能没有管事,马东海、石堀你们有什么意见?”苦敢迅速恢复了平静,冲着身边的两个人问道。
“我听你的安排,左营的兄弟也都听你的,谁敢不服,我第一个撕碎了他。”马东海拍着胸脯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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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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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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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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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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