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天青惊恐地看着猛地朝她扑过来的人,连忙躲到天尘身后。天尘见来人向天青伸出双臂很是不爽,这人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天尘连忙像护犊子一样护住天青。
“啊呀——”良菱忍不住扶住额头,然后将手掌张开一条缝看着飞奔而来的男人。
男人停下身来,左右打量着藏在天尘身后的天青,“你是天青?我听说你是黑发黑眸。为什么现在是蓝发?眸子里好想也带着一些蓝色碎片。”
男人的眼光很尖锐,就连天青自己不仔细看也难以发现自己眼睛里的蓝色碎光,但是这个男人竟是一眼就看见了。不容小觑。还是说,做药剂师的都该有这般好眼力?
天青打量了一下这个和良守十分像的男人,忍不住猛地摇摇头,“良守?”
天尘连忙纠正天青,“天青,良守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不是。”
“哦。”天青很是淡定的回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打量着这个男人,“良守的哥哥?表哥?亲戚?”
良菱冲男人挥挥手,“族长。我走了。这两个人大晚上就在我外门门口守着。他们不是来求医的。至于他们来干什么的我也早就在外门就通知给你了。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男人本是想继续和天青说话,但听到良菱的话貌似有些不乐意,便砸出一个刚炼药时用的小玉瓶,“叫什么族长!下次记得叫我父亲。”
“是。父亲。”良菱伸手接住男人扔过来的玉瓶一脸的无奈,“那么,父亲。女儿可以退下了吗?再过一会儿外门那该是要被来求医的人挤满了。”
“去吧去吧。”男人挥挥手,良菱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面前的男人看起来约摸二十来岁,看着和天青、天尘一般大。只是……
天青忍不住在心里揣测男人的年龄。而且听刚才他和良菱的对话,那这个男人就是上古天人一族的族长,再推一下,也就是说他是良守的父亲,那刚刚那个良菱就是良守的妹妹。多少岁?千岁?
“良守爷爷的父亲?”天青听到一阵风声猛地贴近的声音故意将“爷爷”那两个字咬得极重。果不其然,云层里传来良守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说过!不要叫我爷爷!按照上古天人一族的年龄算来,我还算是比你小的了。”
天青不以为然,“哦?要是我还是人类倒确实如此。只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说是人类?我现在这个岁数在海妖里还只是个两岁幼兽。”本是开玩笑的话,说完天青的脸就垮下来了。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现如今为海妖身,她的岁数拉长,以后可能会活很久很久,甚至身边的人纷纷离去她还一个人活着,可能上万年。还有那个为了她不知道付出了什么的凌生。
天尘很是自然的将脸贴近天青的脸,然后对准了天青的脖颈间低头咬了一下。天尘抬起头来,天青伸手捂着被咬的地方,眼里已经没了迷茫。
“你以后若是再瞎想什么,我便就这么对你。有什么好害怕的?若是我死了,你还活着。我希望我现在就能诅咒你。你要生生世世都去找到我。我也会生生世世的等着你。无论经过地府几次。总有那么一天,你找到我时你已经老了,然后我们再一起死去。”天尘托着天青的后脑勺,将额头抵在天青的额头上。
一番深情表白,让已经活了很久的良守和其父亲良久深受触动。原来他们活得久一点也不可怕。而世人眼里害怕的死亡竟也是能这么浪漫。
天青哈哈笑笑,拥紧天尘,“我喜欢你。”
“咳咳——”正是气氛好时,良守出声咳嗽几下,天青和天尘脸上微红,意识到了他们刚刚做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因为当着别人的面互相表白不好意思,而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后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越发的不好意思。
“怦怦——”天青突觉的自己的额间有些灼热,竟是良守咳嗽几声的同时一直沉睡着的小灰凰的蛋有反应了。天青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到一块抚过额头的蓝色菱形勾银边的空间,小灰凰的蛋猛地飞出,在云端快速旋转不断传来蛋壳破碎的“咔嚓”声。
“小灰凰?”良守颇有些意外,而自己脸上的激动神情本人丝毫没有察觉。见到小灰凰的蛋竟是比见到一直生死未卜的故人更加让他激动。
伸手接住小灰凰的蛋壳,天青不知为何总觉得良守的父亲似乎不知为何从一开始飞奔而来时就一直很火热的看着她,现在那目光好像更加热情似火了。
额上滴下一滴冷汗,天青嘴角抽搐的将视线从小灰凰身上转到良守的父亲身上。良守的父亲见天青看向他一阵小跑跑到天青旁边,看起来丝毫没有一个上古大家族的族长风范。
“那个,天青小友?”琇書蛧
一听到良守的父亲这么称呼自己,天青总觉得背后寒毛直竖一阵阴风吹过。被一个近千岁的人这么叫,折寿啊折寿。
“别!族长大人,有话好好说。我这次来是有急事。您有什么事直说。能办到的我都办。但是劳烦到时候能多给我些时间和令郎多谈谈。”天青因为手中拿着凤凰蛋的碎片,不好伸手挡住不断上前“两眼汪汪”的看着她的良守父亲。天尘便上前护住天青,看着良守父亲的眼色很是不善。无论是谁,只要是雄性,他都不太喜欢他们离天青太近。
“父亲。你那么想要的话就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如何?一句话不说就一副‘有事相求’的样子。饶是这个小娃娃再怎么胆大也要被你吓死。”良守收回看着小灰凰的目光,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药痴父亲。自从听说他从天青那里拿了不少好药材甚至旷世稀有的药材,他就一直惦记着她呢。
小灰凰完全破壳而出,只是仰头看着那只“秃毛鸡”天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秃毛鸡”扑腾了一下那肉肉的上面满是鸡皮疙瘩的翅膀,却是没能飞起来。天青忍着笑,伸手招小灰凰过来。毕竟两者之间有契约在,小灰凰没有办法自己飞起来却是可以利用和天青的契约之力飞过来。
小灰凰窝在天青的脖颈间,很是满足的动动小脑袋,尚且很稚嫩的喙在天青的脖子上轻轻划动,搞得天青很快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小灰凰现在这个样子很萌,看来她是有萌丑控?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天青正色,看着良守的父亲,“族长大人,良守说得对。能否先告知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
“天青小友。你们和良守是朋友。我是良守父亲良久。长久的‘久’。我看中了你手中的那个蛋壳。还有你给良守的那些,能不能也给我一些呢?”良守对于自己父亲一遇到药材就变得超级无敌厚的脸皮很是无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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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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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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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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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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