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狂风呼啸,大浪卷来,停留在无人的海滩上的小独木舟就像海中一片破败的枯叶,无助却显得十分勇敢。惑人的歌声飘荡在海面上无人闻,海妖城最高的那山顶上天器中的最强之盾——玉神感受着海水的波动和歌声轻轻震动。m.xiumb.com
海妖城外海啸又起,只是现在的海妖城里的人们看见那冲天巨浪都不在有惧意。人们皆是一笑而过然后感激的抬头看着那座山的山顶上悬着的玉色镂空雕花琉璃球。
玉神散发着柔和不被人察觉的光守护着这座城,任城外风吹雨打海妖城所在的岛犹如海上坚实的灯塔岿然不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蓝发蓝眸的男子在冒着寒气的玄玉冰床上翻来搅去,额上汗水犹如一滴滴会发光的小盐球在海水里流动后又溶于海水里。
海妖族族人皆是在海妖皇子凌生府门外守着,心中急的在原地踱来踱去,却是不敢踏进府门一步。只因今天他们的海妖皇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痛苦的捂住胸口从与蛟龙族一蛟女约会地点狂奔而回一脸严肃。蛟女心中疑惑却因着被放了鸽子心中气愤拂袖离去。
海妖族族人担心的看着走远的蛟女,心中为他们的皇子担心。他们的皇子一直喜欢着蛟女,在千万年前失踪前就与其纠缠不清。前几年回来了发现蛟女并未婚嫁口里喃喃着感激什么叫做“天青”的小子,然后费了好大的心力近来才与这蛟女有所进展。
现在这蛟女气得拂袖离去,他们的皇子出来后不知又要吃多少苦头才能将其追回来。还真是追妻路漫漫。
“上回在这海妖城外一处沙滩上救了你时我就说过我不欠你什么人情了。现如今是你欠了我人情。”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海妖皇子脸色惨白的躺在玄玉冰床旁冰冷的地面上揪着衣襟闭着眼睛大口喘着气说道。
“你给我理智一点!”叶故衣狂啸着一巴掌打在天尘脸上发出脆响。天尘本就上次险些入了修魔道,所以才有了这一双血眸。现在这血眸越发的红得滴血,眼白处红血丝开始蔓延。
离臧受了重伤,天青那一击确实击中了黑色玉髓坠子,不过失去了天青,夏亚他们已经无暇乘胜追击,所有人都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鱼银一头银发失去了光泽,呆愣地看着自己抓空的手,转头悬在空中看着躺在地上微微震动却还在散发着魔气的黑色玉髓坠子心中悲愤。
离臧吞噬的神门信徒太多。黑色玉髓坠子里来自千万人身上的魔气互相交织开始暴走。
“我说过我会保护她。她是我的孩子。你竟是杀了她!啊啊啊——”鱼银猛地向后仰身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一头银发全数直直地垂着。
嘹亮的龙吟传来,鱼银化作原形,银色的蛟龙挥动着尾巴狠狠地拍在那黑色玉髓坠子上。良守气急败坏地跺脚冲着化作原形的鱼银大骂,“你方才送出了寿元和精血。现在怎么能这样乱来?更何况那魔气虽是不能耐你如何。但你却还是让夏亚去帮天青,正是因为你终归是兽类,一旦离臧使唤你,你就会难以控制自己吧。”
“还不快变回人形。原形会进一步加大你的精神损伤!”良守急急地吼着,鱼银却对其置之不理。
声声更加嘹亮的龙吟传来,本被离臧遗忘锁在议事大厅里的小化蛟龙挣破锁链飞出殿外,银黑色的蛟龙黑红的眼球里满是怒火。鱼银看着心中更像是被刀剜了一般疼。银黑色蛟龙巨尾一扫将鱼银扫了出去。
良守飞身去追,翻手弹出药丸。药丸进入鱼银口中,鱼银变作人形,口中鲜血不断地涌出。
“你现在这样。天青会怎么想?”夏亚他们看着身上不断升起魔气的天尘急得不行。
议事大厅外原本看着离臧瑟瑟发抖心中害怕的没底的艾家内门长老看见离臧受了天青一击心中不知为何安心了不少。说白了他们也不过是贪生怕死的货,只是错犯下了,错误衍生错误已经越来越大,他们无法弥补却也从来没有察觉自己应该去弥补,只是还沉浸在当初制造了一个最强武器的喜悦中自我得意。以至于到了现在,艾家内门长老因着被离臧吞噬一个天青他们杀了几个现在只剩下八个。
他们终于开始慌了,却又因着天青伤了离臧而又开始理所当然的心安理得。世间罪无可救药的人莫过于他们了。
夏亚的一句话让原本因承受打击过重双眼失去焦距的天尘渐渐恢复了点神智,眼中泪水滚下来,天尘身上的魔气却是未减分毫。
“快点给我停下来!我不会允许你入修魔道的!”夏亚抓住天尘的双肩用力抖动。离竹呆愣地坐在原地心中的震惊和伤痛无法磨灭。他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至亲死去。夏亚、鱼银和叶故衣完全不受离臧魔气影响,离竹和乌戈虽是有一直随身携带那注满了神圣之力的晶石,但现在离臧的魔气暴走,他们也受到了一点影响,怀揣着晶石的袋子里传来石头碎裂的声音。
离竹感受着身上那魔气压制的沉重,不去运力抵抗,好似只有这般才能让他忘记心头的痛。父母的死、离心父亲的死和天青的死交织在一起,离竹痛苦的抱头蜷缩在地上。他虽是有本事让叶故衣不受魔气侵袭但是自己却是做不到的,最多也就是稍微抵制那么一会儿,毕竟医者难自医。于是离竹脸色越发的惨白难看。
乌戈在这几人之中修为最低更是一点无法抵制这魔气,虽是有晶石护体现下也只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没有了她,入不入修魔道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没有她,这世上的所有都只能让我感到愤怒、烦躁和厌恶罢了。这样就算不入修魔道又和不入修魔道有何区别?”天尘咆哮着。
乌戈捏紧拳头,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了一句声音极小却惊醒所有人的话。
“为什么你们能够在没有看见天青尸体的情况下就确定天青已经死了?”
天尘周身的魔气全数敛去,渐渐也有些因为这暴走的魔气感到难受。离竹感激地看着乌戈将其搀扶起来,两人颤巍着站着。
银黑色蛟龙慵懒地趴在那黑色玉髓坠子所在的土地上,打个哈欠就垂下眼皮睡去。东方幺儿从原御剑宗山门处冲出来,没有任何人发觉。
双方都受了重伤,都是做着逃走的想法。离竹当下便做好了决定,示意夏亚。夏亚摸摸蛟龙蟒的头,蛟龙蟒从小化状态变大引起了微眯着眼睛的银黑色蛟龙的注意。夏亚他们坐上蛟龙蟒腾云而去,良守拎着吃了药丸变回人形的鱼银被蛟龙蟒衔着。几人飞快逃离。
海妖城外深海海底,海妖族皇子凌生转头看着玄玉冰床上粉嫩的婴儿,有些无奈也有些气结。他该怎么和他喜欢的人儿解释才好?不论他喜欢的人,就是这府门外等候的那些族人他都糊弄不过去。
“你怎的偏偏就遇到了这等祸事,当初我以为不会有现在这种事发生才用我的妖心救你。你这娃娃倒好,死了就死了,竟是凭着那最后一丝念头催动了我族秘法。还真会给我找事儿。”凌生慢慢爬起来,蓝色长发逶迤,拖在灰色地上飘在海水里。坐在玄玉冰床旁看着床上粉嫩可爱抱着小拳头眉头微皱的小婴儿,凌生心生怜爱。
用手轻触了一下小婴儿饱满柔嫩的额头,凌生翻手拿出件衣物给小婴儿穿上,“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竟是让你有这般强烈求生的念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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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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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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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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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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