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姝强压着火气:“母亲,还是等舅舅和舅母过来了再说吧!”
她还道常平怎么突然就对程品斋赶了兴趣,点名指姓地就要去程品斋,还有意无意问,程品斋的主人什么来头,怎么能去府里给老太太拜寿,谁知道她是存了那等心思!
常平到了程品斋,在前街的店面里转了一圈,好奇问道:“我表妹有一条极美的裙子说是在你们这里买的,不过我看你们店面的裙子也就是一般呀。”
那伙计认得锦姝和吴微,弓着腰笑道:“我们店的精华都是后院呢,店主人根据顾客的特点亲自给店主人搭配,那才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呢!“
常平笑道:“我慕名已久,还请店主人一见!”
伙计看了眼柜台后面的掌柜的,掌柜的想着锦姝并不是生客,也就点点头,将锦姝三人带到后院,常平道:“掌柜的去忙吧。”掌柜的却道:“还请几位稍等,我进去通传一声才好。”说着快步走上前去,打开一条门缝钻进去,又掩上了门,似乎里面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锦姝只觉得这常平今日殷勤的有些可怕,可是哪里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想着自己跟着,大概出不了什么纰漏,也就没那么上心。
常平等了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就不耐烦了,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影影绰绰看到不等那掌柜的通传出来,就去推门,锦姝刚要制止,就听到先是“哎呦”又是“刺啦“两声,什么都晚了。只见常平似乎是被自己的裙子和门槛绊了一跤,向前扑去,门口站着的一个人条件反射去扶,发出哎呦的不是别人正是常平。
锦姝和吴微赶紧上前,锦姝看到常平的样子就觉得不好,常平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裙子边,半截肚兜露在外面,在肚兜上,半抹雪白摇摇欲坠,而门边的掌柜的因为去扶常平,抱她抱了个满怀,只觉得温香软玉抱满怀,不等他多想,脑子里冒出两个字不好,赶紧松手,向后一躲。这可不要紧,常平本软软趴在他怀里,一具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这一松手,趁着惯性,常平就要摔下去,那掌柜的只好伸手一捞,抓住衣服就听到“刺啦”一声。
“怎么回事?”吴微抬头,就看到穿着女装的程文捏着嗓子说话,从上次自己换衣服的那间屋子里出来,见眼前的场景先是长大了嘴巴,然后迅速把自己身上的一间素色的长褙子扔了过来,就连声音都变了成了本来的男生,嘴里嘟囔:“成何体统!”
那掌柜的听见自家老板这句话,脸上一红,忙七手八脚将长褙子搭在常平身上,自己扭过头去,口中念念有词:“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如同念经一般,锦姝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笑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笑,只能咳咳两声,严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掌柜的叫掌柜的感觉好像岁数多大了一般,锦姝今日打量起来才知道,他不过是个假装老成持重的二十啷当岁的少年人罢了。掌柜的背着身子,讷讷到:“程敏。”吴微已经用那件长褙子常平裹了起来,锦姝见那掌柜的木木的,骂道:“还不滚出去!”
掌柜的抱头鼠窜,吴微从屋里的架子上扯下几件衣物,就往常平身上丢,人已经哆哆嗦嗦了,看见程文吊儿郎当站在那儿,忍不住红了眼眶,也学着锦姝的样子,骂道:“你还不快出去!”毕竟是从来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就算是骂人都说不出什么硬话来。常平这会儿也哭了起来,身上裹了好几件衣物,拉着锦姝的袖子,哭道:“表嫂,我是不是闯祸了!”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
锦姝来不及细想,一眼给程文横过去,程文也没见识过这些,摸摸鼻子,举着手,好似投降一般,从几人身边挨着门口蹭出去,吴微抱着常平,程文很不得将眼睛瞅到天上去,吴微自己还哆嗦着,还得一个劲儿用手抚摸着吴微的臂膀,安慰她,看着程文的眼神难免不善,程文出了这是非之地,这才放下手,目光投降抱着常平的吴微,突然就冒出来一句:“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吴微恨不得啐他一口。
“……就是这么回事儿……”锦姝道。
老太太和舅太太还茫然无措之际,舅老爷已经暴躁了:“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这丢的不光是咱们齐家的人,若是被人知道,连外甥的脸都丢尽了!”Χiυmъ.cοΜ
舅太太反应过来,哭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呀,我,我苦命的平儿啊!”
老太太也陪着擦眼抹泪,看向锦姝:“锦姝,这可怎么办才好?”
锦姝总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常平今天太过殷勤,所有的都是她在主导着,去程品斋,去找程文,就多少显得有几分的诡异出来,她只好安慰道:“母亲,舅母,不如我们听听表妹如何说吧。”
舅老爷吼道:“听她?说什么?她还有什么脸说话?”
锦姝耐着性子道:“舅父这样说好没道理,这也不是表妹愿意的事情不是?”
老太太也在一边说道:“你总是这般瞎着急,还是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好。”于是就叫人去请常平过来。
常平哭得眼睛都肿了,只是说:“姑姑,爹、娘,常平只是想着,要离开京城了,想去多试试漂亮的衣服,谁又想到,会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平儿没脸嫁人了!在那程公子面前如此这般……”
锦姝不由得皱眉头,陪着常平来的吴微也皱眉头,常平只字不提那掌柜的事儿,又是为什么?
几个老人都是唉声叹气,常平说的实在合理,不过是一个爱俏的小姑娘,舅老爷见女儿哭的眼睛肿的像个大核桃,也不由得软了几分:“爹,爹去找那程家小子去!”
锦姝端详着趴在舅太太怀里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可是错眼间,锦姝总觉得她在偷偷看着自己?
正在这时候,已经有小丫鬟来通传:“老太太,有个姓马的婆子,自称是官媒人,来上咱们府上提亲,说是给程品斋的掌柜的程老板提的!”
吴微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那丫鬟,脸上的震惊毫不掩饰,锦姝也觉得震惊,上午,是她想的按个程家吗?程家刚来谈过吴微的口风,这会儿就上门提亲了?况且,不是说请了淮阳侯夫人做大媒吗,怎么又换了官媒婆?
锦姝正纳罕,就看到老太太也一脸纳罕,锦姝忙道:“表妹先别哭了,微儿陪着表妹去碧纱橱里休息休息去。”自去门口迎着。
丫鬟将马婆子领进寿春堂,马婆子一脸喜气儿:“给夫人道喜了,程品斋的马掌柜托了老申来给提亲,不知府中的姑娘,可是有合适的人家了?”
锦姝领着马婆子进去,老太太见了马婆子,马婆子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便,老太太和锦姝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姑娘,锦姝只好试探:“敢问,这位程公子尊姓大名?“
马婆子忙摆手:“公子可不敢当,只是程品斋的掌柜名唤程敏的而已。”
锦姝这下子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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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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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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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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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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