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衡秋感受到了一股失望,草芽儿也许真的很小,小到他的□□有了欲望,但是心里却知道,这并不是他喜欢的。他慢慢摩挲着她细细的臂膀、凸起的脊梁,没有来得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身影看似单薄,可是却又恰到好处地丰盈,那一只腕子柔嫩软滑,多一份则嫌腻歪,少一分就嫌冷硬。她是娇滴滴地大小姐,却又热烈如火,洞房的时候,她一边叫着疼,又一边抱住他的脖颈,不肯放他,圆眼懵懂,显出几分纯真的诱惑来,倏忽见,他又想起吴微的那句“这不是存心在刺嫂嫂的心?”
吴衡秋猛地推开了草芽儿,草芽儿撞到桌子上,哗啦啦的毛笔砚台落了一地,吴衡秋却已经跌跌撞撞冲进了盥洗室。
等到吴衡秋再出来的时候,草芽儿衣衫凌乱,她靠在桌边,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吴衡秋草草冲了个凉,体内的燥热已经压下去了,在看草芽儿的时候,也就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他将榻上的薄毯扔给草芽儿:“披上吧。”
草芽儿心中只觉一股子冷意,差一点儿,她咬了咬唇,顺从地接过毯子,再抬头的时候眼睛中一片死寂,她裹着毯子跪下:“老爷罚草芽儿吧,只别把草芽儿赶出去。”琇書網
吴衡秋并不看她,远远站在书架前,似是在避着洪水猛兽,只是淡淡道:“明日我会找人给你说一门亲事,你就……”
草芽儿慌声打乱他:“老爷,草芽儿不出去。”
“勾引主子,你这是大忌。”吴衡秋并不给她说话的余地,厉声道。
草芽儿膝行几步,吴衡秋却又躲开,草芽儿伏在地上哭道:“老爷让草芽儿如何做人?这般,我,我还不如死了痛快!”
吴衡秋并不为所动,草芽儿只是哀哭,吴衡秋道:“明日你先去庄子上,等给你说好了人家,就从庄子上嫁人吧。”
说完,吴衡秋便出了外书房。
草芽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边儿吴衡秋却无处可去,他想去寿春堂,可是又怕老太太担心,踱步进了园子,守园子的婆子本昏昏欲睡,见到他唬了一跳,赶忙开了园子,让他进去。
已经深夜,园子里现下只有正春院住了人,其他院子尽管有人常常打扫,却也不好住人,他鬼使神差走到了正春院,院门紧闭,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星星灯光,并不是太亮,许是院子里的人也都安置了。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门。
守门的婆子睡得极浅,这个时间叫门来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婆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忙不迭去开门,就见到了穿着寝衣外面罩了一件袍子的吴衡秋,婆子怔愣了,磕磕巴巴道:“老……老爷,出了何事?”
吴衡秋道:“无事,我刚看完书,回来的晚了些。”他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拙劣地表演,仿佛是日日常住,偶尔回来晚了一般。
婆子回过神来,老爷回自家院子,和自己媳妇儿住一起不是天经地义,自己说胡话了,赶紧开了门,忙不迭请吴衡秋进去。自从夫人从落水中醒过来,脾气倒是改了许多,并不再动不动就拿下人们出气,管家管的也是张弛有度,他们这些并不十分吃香的下人们也过得滋润不少,老爷和夫人关系不好下人们都看在眼里,夫人为人和善了,他们也想着两个主子能和和睦睦的,毕竟主子们好了,下人才有安生日子过不是。
婆子一边关门,一边道:“夫人刚睡下,老爷看是……”
吴衡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王妈妈迎了出来,她见吴衡秋也是吃了一惊:“老爷?”
吴衡秋点头:“嗯,王妈妈,夫人刚睡下?”
王妈妈点头称是,又道:“老爷这是?”
吴衡秋硬邦邦道:“爷回自己屋子睡,什么这是那是的?!”这话多多少少带了点儿冷意,王妈妈再是得脸也还是个下人,闻言低头不语,顺从地将吴衡秋引进了正房,吴衡秋站在东次间外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去了西次间,西次间有张榻,夏天对付一晚也是可以的。
见他自己进了西次间,王妈妈也是松了口气。作为从小看锦姝长大的奶妈妈,她对锦姝还是十分了解的,锦姝敢爱敢恨,当初有多在意吴衡秋,后来落水之后吴衡秋的冷漠就有多伤害锦姝,她对吴衡秋冷言冷语不甚在意,王妈妈并不奇怪,毕竟,人心是肉长的,她知道自己奶大的小姑娘不是个傻子,石头捂不热也就不捂了。从这个角度,锦姝还是歪打正着了。
王妈妈心中其实还带着点儿窃喜的,她自然也不希望自家姑娘和姑爷生分一辈子,姑娘问过和离的话,可是御赐的姻缘,在本朝是没有和离的先例的,既然如此,王妈妈总觉得慢慢两人还是得过到一块儿去,现在这个先进来,先低头的是吴衡秋,王妈妈觉得这次姑娘是拿住了姑爷的。
第二天早上,吴衡秋起来的很早,他是要去翰林院当值的,本是想着既然已经住回来了,自然要和锦姝打个照面的,没想到,他一直等到再不去翰林院就要迟到,中间还吃了一碗王妈妈端上来的黄花鱼馄饨,用鱼骨煎熬的汤鲜香十足,鱼肉糜格外细腻弹牙,吴衡秋吃的十分舒坦,感叹大小姐果然是个会享受的。等到汤干碗净,锦姝还没起来,吴衡秋问道:“夫人一向都起来那么晚吗?”
王妈妈自然知道锦姝早就醒过来了,只是吴衡秋在外面,锦姝不愿意起来罢了,她含糊道:“夫人昨天和大姑娘逛园子逛了一下午,许是累着了。”
吴衡秋只得作罢,自己整理了衣服,出了正春院,锦姝在屋里听得真真切切,听到他走了,这才出来了,一边抱怨:“怎么将这个瘟神放进来了?”
王妈妈笑道:“他要进来,哪个能拦着?”
锦姝一想也是,心中却还是一股子郁气难泄,有一种自己的底盘被人侵占的感觉,十分的不舒坦,就像一个小炮筒子转过来又埋怨王妈妈:“妈妈做什么还给他吃那黄花鱼馄饨?!”
她带着刚起来的鼻音,说话虽说是埋怨,却十足带了撒娇的语气,王妈妈心中疼爱得紧,推着她去洗漱,道:“总没叫人饿肚子的道理,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说您厉害夫家呢。”
王妈妈说的是夏时宴的时候,有夫人背后编排她刻薄下人的事儿。锦姝道:“那也不该把我亲点的黄花鱼馄饨给他吃。”十足十的护食的小妮子,王妈妈忙道:“姑娘放心,厨房准备了不少呢,保管你够吃的。”
锦姝纠结的岂是不够吃,而是自己想吃的被人先吃了,她来不及再表达愤怒,就听到夏河在一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锦姝回头问道:“说什么呢?”
夏河感受到了自家姑娘的一股子怒气加怨气,忙狗腿道:“就不该把黄花鱼馄饨给老爷吃!”
王妈妈斥道:“姑娘这样说就罢了,轮得着你编排老爷?”
芙蓉在一边掩嘴笑,锦姝边刷牙边吩咐她:“唔……,芙蓉去外书房问问,怎么回事儿?”吐掉一口漱口水,“这瘟神怎么回事儿?”
锦姝一边担心他会不会每天回来,一边吃完了自己的早饭,因为心里有事儿,好好的一顿饭吃的也不香了。
吃过饭,锦姝就开始忙活着给吴微和怡姐儿搬家的事儿。
锦姝让婆子丫鬟们去把领春院和寿春堂的东跨院里里外外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两个大丫鬟夏河和芙蓉一个盯着领春院一个盯着东跨院。自己带了王妈妈去库房里看家具和摆件什么的,吴家没什么家底,库房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锦姝陪嫁来的,王妈妈就有点儿不舍得将这些东西给吴微和怡姐儿用:“这都是侯夫人打您落地就开始搜罗的好玩意儿。”锦姝劝道:“我睡一张床就足够了,这些精致的家具不用放在这库房里都是放着,万一赶上个潮呀干呀的,不好好打理着,回头或是喂了虫子,或是长了裂缝,这不就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
王妈妈想了想,觉得反正是放在自己家里,回头吴微和怡姐儿都是要嫁出去的,这东西还是留在府里,也还是姑娘的,也就由了她。
于是下午,锦姝就带着吴微来挑家具,吴微没想到会是用库房中这些锦姝的陪嫁,自然是感谢不已,小心翼翼挑了一套最不起眼的酸枝木的桌椅,就这也是心满意足的,对着锦姝满口称谢,锦姝被她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姑嫂二人又给怡姐儿挑了家具,让身强力壮的婆子搬了进去,说好了一些摆件什么的明天再来挑,已经是劳累了一天了。
锦姝回房就瘫在床上,芙蓉给她捶腿,正说着从外书房打听到的消息,就听到夏河着急忙慌的进来:“姑娘,姑爷又来了。”
锦姝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他怎么又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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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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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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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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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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