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忍目睹的景象,充满血腥的画面、凄惨无比的哀嚎,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渐渐恢复了平静。
基地里被波及、摧毁的各种轻型装甲群开始持续的清理作业。按着目前的进度,最快也得到旁傍晚才能完成初步的清理。
遭遇暴力打击,或是被己方误射而完全报废的“野蛮人”,还有余烬在闷烧着。因为制造材料的缘故,它们并不是单单的浇上几大桶水就可以熄灭的。好在打火并没有波及的其它地方,不然这会让负责消防作业的人们头疼上好一阵子的。
脱去外装甲的新机体,暂时被转移了到位于地面伪装成民用仓库的库房内。目前它那仰躺着的机体,已经被忙碌了一整夜的基地整备人员,盖上了厚实的风布。作为机密,技术员们并不想有太多的人看到它的另一面。
原本的仓库内,已经完全成了废铁的“野蛮人”,下半身依旧身陷与地下。引以为傲的防护装甲上,已经破烂不堪,大量响血液一样油液顺着破损的地方流出,然后顺着缝隙流入地下。
两人士兵已经把“野蛮人”的头拆卸了下来,半身陷入地下的“野蛮人”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打开前置的舱盖了,他们只能考虑从双肩的位置先拆掉连接拴。
舱盖打开的那一刻,两名兵士只是看了一眼,便以手捂着嘴巴,发出呕吐的声音,同时把目光移开。所以,里面驾驶员变成了什么样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美黛尔湖的湖面一片寂静,但谁能想到它的下面,却是如此的惨烈呢?
作为潜入者之中,唯一生还者的某位脸上看起来依旧稚嫩的青年就是另当别论了。
.
森林之中的清晨是相当冰冷的,沾了露水的小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头上传来了阵阵鸟鸣声,树木的枝干上传来松鼠彭跑而过的声音。与不远处的还在冒着黑烟的闪金镇相比,这里仿佛就是另外的世界。
亚尔正在一颗数人才能合抱住的枯树的树洞里用力抛挖着。那是一个沾满了泥土的包袱,里面装的了睡袋足够一人食用五天的食物,以及十多枚金币。
一个小纸条从亚尔翻乱的行李之中滑落出来。
上面用铅笔潦草的写着几句话,落款处写的是密夏。
亚尔!抱歉我用这种方式与你交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就不在。
谁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但是你还有未来。所以,逃吧,带着这些钱离开了,走的越远越好。
只要远离帝国的势力范围,那些食物应该够你坚持一阵子的,到那里都好。
.......
亚尔脑子里回想起了前几天的画面。
“大叔,你准备这些东西干嘛?”
“说不定会用到呢!这叫做万事都留一手。”
“哎——”
“记住了亚尔,”密夏一边在掩埋好的坑洞上用落叶做着伪装,一边用很认真的说道,“在这之后,你我要装作不认识,特别是在执行的任务的时候,我们只能称呼彼此的代号。”
画面一转
“哎——,这家伙是谁?你们是实在找不下人了么?这种任务居然还有小孩纸参加。”这是贝克彭斯的声音。
“我不是小孩纸,我已经成年了!”这是亚尔的声音。此刻的他气鼓鼓的双颊憋的通红。
“他是上面指名要的人,需要他在潜入时破坏那些矮人的机关。”这是密夏。他说话的同时,潜意识的将亚尔挡在了自己身后。
虽然已经很久没再聚在一起了,但是密夏可清楚的记得,贝克彭斯对小孩子从来都没有好感。
贝克彭斯没再说话,瘪了瘪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却被不远处正在整理信息的盖西亚看在了眼里。琇書蛧
.....
(原来,这一切是给我准备的。原来大叔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去。)
可是!可是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事先撒落在周围的小树枝做出的警示陷阱,在身后响起了“噶擦、噶擦”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接近这里而踩到了。
亚尔立刻将杂乱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回到包袱之中,但肥大的睡袋已经来不及也塞进去了。一手拿起猎弩,另一手顺手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只弩箭放到嘴里用牙咬住。
很快,亚尔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做,如果是敌人追兵或者巡逻部队,自己过于的警戒也许反都更容易被察觉可疑。自己现在唯一可疑作为武器的弓弩,是那种老式的猎弩,完全没有连发和弹匣供弹的可能,而且作为弹药的弩箭也少的可怜。
果然还是假装成享受护卫休闲的年轻学生比较好。这样的话,没来得及受气的睡袋也就配上用场了。
亚尔将压好一只弩箭的弓弩藏到了睡袋下面,确保一旦出现不测,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反击。
以手指揉着眼睛,假装成刚刚睡醒、睡眼朦胧的样子,同时又可以用这种方式掩护自己对发出声音的方向进行观察。
树木的后面,所能看见的是——一双黑色的鹿皮靴,是那种杀手、刺客最爱的皮甲型靴子。
“是你?”
“啊!是我。”
是贝克彭斯,此刻的他很是狼狈,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已经分不清哪个是他自己的了。不过我想,大多数应该是别人的吧,不然他也不可能还会如此有精神。
“你、你没被跟踪吧?”
“没有——哎!我说,小子你什么意思?”
贝克彭斯从亚尔的问话中听出带你别的意思来,这让他很是不爽。(这就是所谓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镇子上情况怎么样了?”
望着贝克那握紧的拳头,自认为不是对手的亚尔,缩了缩脖子赶紧解释道。
“哼!放心吧,暂时没人会注意到这里,而且我听到街上巡逻的兵士提及到,那些潜入在基地的人已经全部都死了——”
“是、吗——”
知道了残存的入侵者——也就是他这个存在并没有被察觉后,亚尔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密夏他们的死,雅思有颓废的坐回原来的地方。
“不过,矮人们的军队封锁了这里通往外地的各条要道,看来我们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
贝克倒是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抓过亚尔的包袱就像从里面翻找起来,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住手!那不是......呃......”
话刚到一般,亚尔就被贝克彭斯单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的手下几乎都被让那些突然出现的铁家伙给消灭殆尽,那可是自己经营多年才拉起来的队伍。
贝克有太多的怒火要发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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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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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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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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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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