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声音响起,自然就是春桃的声音。
“王妈妈,下月初十去大佛寺都有哪些主子会去?”春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害怕。
含玉还在疑惑春桃害怕什么。
王妈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种事情还需要叫我到假山这里问吗,你自己出去随便打听就打听到了。”
春桃急忙道:“妈妈说的是,这种问题奴婢知道不该劳烦您,只是奴婢还想知道家人的情况,所以不得不叫妈妈过来。”
王妈妈不耐烦道:“怎么,查出什么来了还是事情有进展?”
春桃正色道:“奴婢是有事禀报,大姑娘如今变化很大,并不像平日里表现的那样好性子,容易拿捏。”
闵熹的变化,含玉也看在眼里,但含玉觉得这是好事,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春桃竟将这些告诉了王妈妈。
含玉直觉这些最好不要让王妈妈知道,正着急,没想到王妈妈的反应出乎了含玉意料。
王妈妈怒道:“看来你是没查到任何东西,大姑娘的性子我和夫人都比你了解,这种回话你说了多少遍,能不能报点有用的东西,看来我这两年是白教你了。”
显然王妈妈并不相信春桃的话,在王妈妈和沈氏心里,闵熹不过五岁的娃娃再怎么变也还是很容易拿捏的,春桃经过王妈妈专门训练针对闵熹,送到芙蓉院几个月,却没有任何进展。
她们早已对春桃失去耐心了,“看来你是觉得家人过得太好了。”
春桃急忙道:“妈妈,别,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说的是真的,你看之前斛老太爷在大姑娘手上都没讨到什么好。”
王妈妈道:“那是太夫人不愿意对斛老太爷让步,最后不也将大姑娘关祠堂禁足了吗,还有,以后无事别找我。”
说完,王妈妈就要走。
含玉急忙隐住身形,确保王妈妈出来看不到她。
假山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似是王妈妈接过了什么东西塞到了衣袖里。
含玉所在的角度看不到。
春桃哀求的声音传了过来,“请妈妈多照顾奴婢的家人。”
王妈妈“哼”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走了。
过了一会,春桃也走了,走的时候含玉看春桃背影似是抹了抹眼角,向韶华院房小丫头院的方向去了,含玉想应该是打听大佛寺的事了,便回了芙蓉院。
到了芙蓉院,闵熹已经从院子里喝茶挪到了屋里练字,含蕊在一旁伺候。
闵熹整日里无聊,每日下了学堂除了看书便是练字来消磨时间了,含玉进来向闵熹回禀了刚刚春桃和王妈妈交谈的内容,讲述的绘声绘色,闵熹看含玉神情,似乎做这些事是乐在其中了,看来这个工作很适合含玉。
听含玉说完,闵熹没有立马说话,沉吟了一会便吩咐含玉去找周妈妈,让周妈妈将自己所有银子送来。
含玉走后,闵熹问含蕊:“这件事你如何看?”
含蕊思索了一会,道:“春桃的家人并不是买了大宅子去享福了而是被夫人关在某个地方控制了,来胁迫春桃对姑娘做一些事情。”
“不错。”闵熹赞赏道,“至于胁迫做什么事情,如今咱还不知道,不过事情要做总会露出痕迹的,这些日子你好好盯着我身边。”含蕊躬身应是。
过了好一会儿,含玉来禀报周妈妈来了,待两人进来,闵熹并没有让含蕊含玉下去,对周妈妈道:“妈妈辛苦了。”
周妈妈擦着额头的汗,道:“不辛苦不辛苦,替姑娘管银钱是奴婢分内的差事。”
已是快接近傍晚,天气已经很凉爽了,周妈妈却汗如雨下,看来取银钱的过程很不容易。
周妈妈将银子放下,闵熹大致看了看数量,对周妈妈道:“以后妈妈领了月例直接送来我这里便是。”
周妈妈急忙道:“为何以后老奴不能管月例银子了,可是姑娘嫌老奴手脚粗笨,服侍不周?”
若是不能管月例银子,仅靠自己和自己那窝囊男人的一点月例,以后春哥儿拿什么补身子,想到这里周妈妈心中越发着急,完全忘了这并不是她的银子。
闵熹留着周妈妈还有用,并不打算现在发作周妈妈。
笑着安抚道:“怎么会呢,妈妈您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又是得我母亲器重的,谁敢说您不尽心?”
说着闵熹瘫坐在榻上,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周妈妈胳膊靠着周妈妈,待周妈妈完全放下戒心,接着道:“只是近日里我才听说春哥儿身子弱,你又要管我院里这一摊事,难免有时顾不上春哥儿,想着让您多些空闲照顾春哥儿。”
周妈妈听了闵熹一番话,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闵熹起身吩咐含蕊给周妈妈拿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家子花用一年的,周妈妈拿了银子便开心的走了。
周妈妈走后,含玉道:“姑娘,为何要给她银子?”含玉调查周妈妈已经一段时间了,知道周妈妈并不安分,对闵熹的行为并不理解。
闵熹并未多做解释,问含蕊:“周妈妈送来多少银子?”
含蕊称重之后,道:“姑娘,共有一百四十五两。”
闵熹在心里盘算,闵熹每月月例是十两,从三岁开始领月例银子,到现在差不多应是二百两,加上从小逢年过节得的赏钱,应该有三四百两左右,而自己平日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就算偶尔花用一点银子,也差了二百多两,想来这些早已被周妈妈花用了。
闵熹看含玉和含蕊两人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就知道两人是不会数术的,而原主更是不会。琇書蛧
含玉最近查了周妈妈日常花用,便知道定是银钱上有什么不对,就看向闵熹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
“似乎是有些出入,我的平日得的赏钱是不是也在这里?”
含玉道:“我去问问周妈妈。”说着就要往外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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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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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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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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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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