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福?什么口福?”
沈婉竹:“咱们可以和我长姐一起去淮山镇,那边有很多好吃的,我曾去过好几回,正好能帮你们带路。”
蓝云觉得她这际遇真是神奇,她之前在北冥军中挂了职,但随着陈德森战败,她被太子北冥澈随便找了个借口调走,但现在俩人闹掰了,她倒是处于一种无主的情况。
而现在,她竟然深入提防后营,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没缺胳膊没断腿,神不神奇?
她也太厉害了!
脑袋里疯狂跑马,可一听好吃的,蓝云啥都忘了,眼光放亮地问:“淮山?那地方我没去过,但以前听人说过,那儿有不少饭馆酒楼,且东西全都好吃,有不少人慕名而去。”
“是呀,正好你来了我们这边,正好让我和长姐尽一尽地主之谊。”
沈婉竹笑眯眯的。
沈青雉叠好这封信,一扭头就看见俩人聊的火热。
沈青雉觉得自己这智商就是一个迷,有时在线,有时掉线,但好比现在,显然是智商在线的。
她看着沈婉竹那边,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但自己心里疯狂琢磨着。
看来京城那边出事了。
武安侯留下的这封信,是想支开她,避免她被卷入京城那边的纷争。而一旦京中翻覆,武安侯给她留下的这些人,她估计……应该会立即带她隐姓埋名地藏起来。
总而言之,这应该是为了保全她。很显然沈婉竹也领悟到了,并且看沈婉竹的样子,应该早就有过相关的心理准备了。
沈青雉叹息。
“淮山是吧,成,咱们先休息休息,然后去淮山。”
反正,从这儿回京城,也会路过淮山,正好顺路。
沈青雉这边照旧被弟妹缠得脱不开身,楚倾玄倒是自由多了,武安侯那封信并没有瞒着他,他当场就觉得不对。
事后他找到李望京:“你去打听打听。”
“是!”
楚倾玄暗中经营了不少势力,就算是沈青雉,迄今为止也只知道京城那边有个碧水茶庄是他名下的,另外还有几家不抬起眼的铺子,全在京城。
她并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情,从一开始就觉得,楚倾玄私下会有些产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其实,楚倾玄那些产业,又岂止一座茶庄几间铺子而已,不过京城人多眼杂,他在那边发展的并不多,免得叫人看出端倪来,可一旦离开京城,那就相当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李望京只出去跑了一趟,没出一个时辰,就揣回一沓子秘信。
“公子,京城那边怕是出事了……”
李望京偷瞄楚倾玄脸色,想起刚才去取秘信时,对方曾告诉他,日前战神楚元帅班师回朝,京城那边的乱子,也算是误打误撞,以楚元帅为契机掀起来的。
楚倾玄眉心一拧,接过秘信一封接一封地看了一遍。
半晌他狐疑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他”,指的是楚元帅。
楚元帅班师回朝后,起初不显山不露水的,宗元帝曾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他成了个大功臣,但接着他就低调了很长一阵子,几乎叫人抓不住人影,整日在战神府闭门不见客。
但就在前些天,战神府突然出了件大事,那位继室徐夫人,也便是楚东尘和楚西城的生母亲娘,竟然拿刀子捅伤了楚元帅。
当然这不过是对外的说辞。
“怎么可能?”
楚倾玄冷笑,别的不说,至少楚元帅也算是戎马了大半生,那徐氏不过一女子,又从未练过武,又怎能轻易偷袭得逞?除非……
但楚倾玄又想不通了,自打他记事起,他那个父亲对徐氏很是爱重,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偏心眼的。对他这个嫡子只有冷漠蔑视,反倒是疼宠徐氏,连并对徐氏的两个儿子也爱屋及乌……
楚倾玄费解地按了按眉心。
李望京:“公子……元帅遇刺后,便昏迷不醒。元帅早年有一名亲信,听说了这事,上朝时当着百官的面儿公然告御状,骂徐氏毒妇狠毒,皇上不得不下令,将徐氏打入大牢。”Χiυmъ.cοΜ
可就在那时候,徐氏突然自爆身份,竟然呵斥那些衙役无礼,声称她自己乃是中土之人,说白了就是背后有靠山,皇室那边投鼠忌器,毕竟所谓皇帝其实也只是中土傀儡而已。
许多百姓一辈子都没听说过中土之名,这事儿在京城引发很大骚动,接着,中土来人,去了西凉京城,那人一登场就震慑了文武百官,大开杀戒,着实是枉死了不少人。
楚倾玄长吁口气:“……看来这一次,侯爷回京是为了救驾,但之前青雉那边……恐怕,这中土来人,和稚儿的母亲有关。应是仇敌。”
所以武安侯才走得那么急,甚至都来不及等沈青雉……不,抑或说,他就算时间宽裕,也绝不会久留,他绝不会将沈青雉扯入漩涡之中,这拳拳爱护之心,叫楚倾玄心生复杂。
李望京觑眼他脸色:“公子……恕属下直言,您之前谋划了许多年,当下,便正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您只需趁乱而出,定能旗开得胜!”
楚倾玄摇了摇头:“我对那个位子并无兴趣,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不过经此一事……宗元帝怕是非得下台不可了。”
皇帝为中土傀儡,而如今在对方看来,宗元帝恐怕已是个失格的傀儡。既然傀儡失格,不再听管教,那么下场便也可想而知了。
当天夜里,沈青雉精疲力尽,被沈轩宇和沈婉竹一起送回了方家,等那姐弟俩一走,她活像没了半条命似的:“还真是个甜蜜的苦恼。”
她苦笑了声,之后看向楚倾玄。
楚倾玄正在为她铺床,他回头看她,眼底盈动着笑意。
“你打算如何?”
沈青雉:“我若聪明,就该按照他们的安排,假装自己丝毫没察觉。可也巧了,我今日很笨,所以就算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
楚倾玄对这大安并不意外,像是料准了她会这么说。
“那么,我也和你说一下我这边的安排……”
她有时觉得,他们或许并非纯粹的男女之爱,有时更像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而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并肩作战。
第二天再次出发,沈婉竹本来还以为她自个儿挺聪明,已经把沈青雉忽悠住了,以为沈青雉没对武安侯回京的事起疑。
可随着赶路的速度越来越快。
“沈婉竹……”
小脸一僵,心坠谷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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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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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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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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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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