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裹着兽皮的人走出洞口,走出兽皮帐篷,围拢在火堆旁,手指着不远处绳子拴住的野马窃窃私语。
洞穴前的空地上杂草不生,泥土日积月累下被脚踏的很结实,可地面上却乱糟糟的,遍地堆积着吃剩的兽骨和乱柴。
梁简从部落外走来,抱着一捧带着露水的青草喂马,马嚼的脆响,那边人群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些,好似搞不懂他的举动,目光带着疑惑拿手与旁人比划着。
空地、洞口甚至偶尔几座帐篷内都有火堆,白日兽皮帐篷敞开透气,火光微弱些却总不让它熄灭。对于这里的原始人而言,火堆熄灭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哪怕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学会了钻木取火,但对火种的保护依然烙印在他们的骨髓里。
黑狼部落是上千人的大部落,哪怕不算上异族奴隶,本族人仍是数不胜数。
无视邋遢的环境,他们生活的井井有条,成年人围在火堆旁吃完烤肉,便各自去做事。女人照顾小孩,少数上了年纪的人留在洞穴里,轻易不外出,目光混浊而无望。
嚯嚯磨石刀的声音响起,壮年勇士们各自拿着石矛石刀,迎着朝阳,走出部落狩猎去了。
喂饱了马,梁简带着大山去了黑狼首领的帐篷,黑狼首领抱着虎头虎脑的儿子举到头顶,惹得孩子咯咯直笑。
听见声响,他抬头爽朗一笑:“炎黄部落首领来了,走,我去看看你说的野马是什么样子。”
他一手将孩子递给妻子,由她照顾着,孩子扒拉着妻子的**卖力吸吮**。
黑狼首领指着毛发油亮,膘肥体壮的野马,惊异道:“原来是这个,我曾经在草原上见到过这种野兽几次,他们奔跑的速度和狼一样快,你们部落是怎么捉住它的呢?”
梁简伸手抚摸马脖子,安抚躁动不安的野马:“我们用陷阱困住了野马,才能捉住它们。”
具体是什么陷阱,他当然不会多说。
想必黑狼首领也想到了这个,没再多问,围着野马绕了一圈,又对梁简的本事惊叹不已。
强者慕强,他早看出梁简不凡,因此有心与炎黄部落交好,见他们带来种种新奇的事物,心中早已震撼不已,偏还要维持着面上的镇定。
他转头又问梁简:“你昨晚说可以骑在野马身上奔跑,这又是怎么做到呢?”
梁简笑而不语,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撑在马背上,没有马镫,只能一个借力利落翻身上马,风姿潇洒肆意。
野马尚未完全适应被人骑,惊慌不安地走动,马蹄差点踏在黑狼首领身上,梁简猛地揪紧马绳,马蹄高高止住,往后退了几步,方才安定下来。
黑狼首领常与猛兽搏斗,自然不会畏惧,脚步不动,见梁简果真骑上了马还驯服了躁动的野马,目露惊奇,心中钦佩不已。
此时,部落里其他人围拢过来,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几个体格健壮的勇士眼里带着几丝艳羡。
黑狼首领知这野马对人群畏惧,遇见生人躁动不安,便抬手止住众人脚步,让他们远离几步。
梁简高高坐在马背上,笑容和煦:“黑狼首领,这野马虽然捕捉困难,但是它们很通人性,与人相处久了,就能骑着它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黑狼首领看着打着响鼻的野马,两眼放光,对梁简所说的心动不已,却摇摇头道:“野马难捕捉不说,我们也不会像你一样使它听从我的,这件事太难了。只是不知道你这匹野马能不能交换?”
“不能交换。”
黑狼首领疑惑他拒绝得干脆,却也不生气,只遗憾道:“那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我们部落还养着几只小马驹,等小马驹长大了,我可以送给黑狼首领一匹。”梁简翻身下马,朝黑狼首领笑道。
黑狼首领惊讶地看着他,对他的慷慨有些吃惊,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豪爽大笑道:“梁简兄弟太慷慨了。”
他的语气多了几分自然的亲近。
梁简俊眸含笑不语,又与黑狼首领聊了几句,进一步加深了彼此交情,方带着大山告辞离开黑狼部落。
日暮时分。
两人得得的马蹄声接近了炎黄部落。
秦悦拉着阿亮坐在漫山遍野开满鲜花的小坡上,静静地看着半挂在山间的落日,清风拂过鬓角的碎发,空气中传来一股清甜的花香。
忽的听见一阵马蹄声接近,两匹驮着人的骏马映入眼帘。
她一脸惊喜地朝他们挥挥手,梁简老远瞧见戴着花环的姑娘,裹着兽皮裙也遮掩不了她的迷人风姿,嘴角勾起一抹笑,便骑着马径自朝她那里驶去。
秦悦站起来走近几步,便见他紧拉马绳停在她面前,背着夕阳面容俊逸,她略一福身,盈盈笑道:“将军归来可好?”
梁简一愣,见她笑得一脸促狭,知道她在打趣,便顺着她的话说道:“大战告捷,我特回乡迎娶姑娘。”
秦悦笑意更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敢与将军私定终身,若是将军有意迎娶,请与我父母商谈。”
“如此甚好。”梁简笑意深入眼底,漆黑幽深的眼眸里仿佛只容得下她一人。
阿亮默默站在秦悦身后,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一脸懵懂,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后赶来的大山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秦悦笑得眼睛弯弯,如一轮新月,朝着茫然的两人道:“走,我们回去吃饭了。”
梁简摇头失笑,空气中尽是前方那人银铃般的笑声,两条麻花辫随着她的走动而颤动,挠得他心间发痒。
他下了马,牵着马绳,悠然地踩着夕阳下她们拖长的影子,走回了部落。
他离开部落的两天里,秦悦已让阿猛阿岩他们在离部落不远的位置,圈出了大片草地,砍了树木烧成一截一截的,围了一圈结实的马栏。
秦悦打算再做一排茅棚,下雨时将马儿圈养在马棚里,晴朗时便让其在马栏中悠闲吃草。
对此阿猛不解,“巫医大人,野马怎么还要住在房子里呢?我们以前部落里的族人都没有住过房子呢?”
秦悦失笑,他要是知道以后动物过得比人还富贵,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现在她只能解释道:“要是下雨了,野马淋了雨,生病死了,那我们不是白白费时间捉他们回来吗?给他们盖马棚,免得他们淋雨生病,我们也能省点力气再去捉它们。”xǐυmь.℃òm
阿猛恍然大悟,对秦悦更敬佩了,后面担心野马会淋雨生病,不出三天,便同其他人一起盖好了马棚,刚好沿着西侧的围栏盖了一整排。
眼尖的秦悦发现,阿猛对于手工编织以及木工很有天赋,连盖房子都是一把好手,心里对于他这样的人才更是极力栽培。
而原始丛林里众多部落凭空消失一事,眼下还没有定论,伏牛部落的几个人照常关押着,每日喂他们一顿烤肉,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却也没有力气逃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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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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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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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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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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