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必就是坏事啊。”正当所有人都对刘仁轨的命令正郁闷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政委居然说这未必是坏事,顿时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你这话怎么说?”李明新对李道云这个五百年前的本家的话很好奇:“这刘仁轨从哪里看他都是在为难我们,我们参加不了这一场战斗,那我们就捞不到功劳——你也是知道的,本来朝廷里面就有些人,对我们这么年轻就能坐上这么高的位置就颇有言辞,是皇上和太子他们力压群雄才给了我们证明自己的机会,现在那群混蛋正愁着找不到我们的茬呢。
可是现在我们出了一次海,却白跑了一趟什么功劳都没有捞着,这消息要是传回去,那些人还不得炸了天?不光我们自己要遭受责难,太子和陛下恐怕也会颜面大失啊。”
程处亮一锤手心,恨恨道:“没错,那帮混蛋正指望着我们犯错呢,我们要是什么都没有捞着,不光是陛下和太子,就连我爹和程伯伯李伯伯他们都要遭殃——刘仁轨这计划实在是太恶毒了,我要不是他属下,我都恨不得狠狠的抽他一顿。”
“你确定?”李道云忽然问道,将程处亮问蒙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确定?”程处亮反问道。
“你能想到的事情,你觉得刘仁轨会想不到吗?”李道云反问道:“你自己想一下,刘仁轨一个出身贫寒,既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超凡的才华,他一个普普通通没有背景没有名声,什么都不显眼的人,凭什么能从一个小小的陈仓县尉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因为他的能力太过出众吗?
不是,是因为太子的信任,如果当初没有太子的慧眼识珠,如果当初没有太子不顾众人反对的提拔,如果没有如今太子殿下的一力支持,你觉得刘仁轨能做到今天的位置?”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程处亮不屑道:“不是我小看他刘仁轨,他的能力是有而且还不错,但是可惜在大唐做官,最总要的却是名声和人脉,能力反而是次要的,刘仁轨之前就是个陈仓县尉,屁的名声都没有,至于人脉,他如果有人脉,何至于在陈仓县尉上坐那么长时间?说实话,如果他背后如果没有太子的支持,以如今我们海军在大唐越来越高的地位,他刘仁轨别说是稳坐岭南海军区的总管了,就连越州舰队的大都督他都别想坐的安稳。你们信不信,如果他失去了太子的信任,用不了一天,弹劾他刘仁轨的奏折就能将陛下的御案堆满,两天之内他的官职就会被一撸到底,被贬到一个不知道哪里的旮旯眼里安度后半生就是他最好的下场?”
“就是这个道理。”李明新倒是明白李道远的意思了:“没错,刘仁轨背后的支持者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太子,就连陛下也都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才任命他为岭南海军区的总管的,没有太子的支持,谁知道他是谁啊?所以他绝对不敢违逆太子的意思,更不敢因为自己的错误让别人打了太子的脸——之前他就因为犯过一次错误被太子免了职,如今他更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敢让我们寸功未立的让我们回到岭南,然后让太子脸上无光?导致太子被人打脸?”程处亮也终于明白了李道云的意思,但还是愁眉紧锁:“可是如果是你们猜的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做这样的任务?香料群岛那地方我知道,据裴行俭说,那地方的人很好管教,又有太子在那里宣示了自己的威严,那里的人现在老实的跟顺民一样,根本不敢和我们为敌,更不会造反作乱,我们去看也不可能立下什么功劳。”
“或许在刘仁轨看来,护送商船去香料群岛本身就是一个功劳吧,毕竟这一次的商船太重要了,如果能将商船平安护送到地方,这的确算是一件大功。”李明新猜测道:“对了,刚才李道云你说我们去香料群岛并不是坏事,难道你说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了。”李道云不置可否:“或许你的猜测就是刘仁轨的打算,毕竟咱之间是有矛盾,他不可能让我们占据最大的功劳,给我们一个小功劳回去交差就足够了,毕竟我们是新兵。
不过我说的好处不是这个,我且问你们,我们舰队现在最大的是弱点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航海经验啊。”说起这个,程处亮也是一脸的郁闷,泉州舰队是以那一批淘汰了的少年军以及部分从问田书苑中走出来的学子为基础建立起来的,他们的共同特点一个是年轻,另一一个是学历够高,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无论是战舰的操作,还是火炮的使用,还是航海知识的学习等等,他们都能轻易接受并且吸收。
唯独有一样东西是不能通过学习得来的,那就是航海经验,这东西是需要经过长时间切身实地的经历之后才能有的,需要师父带着出海亲身感受才可能学会的,光靠单纯学习根本掌握不了。
偏偏泉州舰队是一支新兵组成的舰队,这一年里一直都在学习海军的基本操作,哪里有什么时间出还去学习航海经验?这也就导致了在素质上泉州舰队远超越州舰队,但是在远洋的经验上却被越州舰队甩出去了几条街,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临行前李贞也专门嘱咐刘仁轨要多带带泉州舰队,结果……
双方本身就有矛盾,根本不可能交流,程处亮原以为凭着泉州舰队的能力,应该足以在大海上称雄,结果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让他明白了大海的深不可测,也让越州舰队狠狠的看了不少的笑话。
“你什么意思?”李明新见李道云问起这个,不由看了他一眼,然而在他那张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表情的脸上,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很简单,我们现在最缺乏的航海经验,但是没有经验我们可以学啊。”李道云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这海上什么都缺,难道还能缺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吗?只要让这些老水手带着我们,以咱们大家的学习能力,半个月应该就足以出师了。”
“废话,咱们想学,那也得人家乐意教啊,可是以咱们双方的矛盾,你不服软人家凭什么教你?”程处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说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咱们和越州舰队的矛盾你可也是亲自参与了的,你觉得是谁有道理?肯定是我们,既然是咱们占了道理,凭什么给他们服软?换句话说,就算是咱们服软,越州舰队也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我们,他们就算是真的教你,但他们教的东西你敢用吗?”
“谁说我要向越州舰队服软了?”李道云淡淡的反问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程处亮更晕了:“那你是什么意思?这大海上除了越州舰队,还有谁有能教我们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李明新一拍手,大笑道:“如果真是按照你说的那样的话,那咱们走这一趟还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还是大大的好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我说你们说话能说清楚吗?再这么说话我可要发火了。”三人组里两个人都明白了,只有程处亮这个最高长官还一脑子糊涂,这让他非常没有面子,不由的恼羞成怒的威胁道。
“没事,还是让我解释吧。”李明新忍着笑意解释道:“很简单啊,你刚才说大海上只有越州舰队可以教我们,这话其实是错的,但是你不要忘了,真要是论经验丰富的水手,我们旁边可是有着一块大好的资源的啊。”
“你是说……商船?”程处亮倒不是笨,他只是不喜欢动脑子而已,现在经李明新的提醒,终于明白李道云的意思。
“对啊,我怎么把这群老师傅给忘了啊?”程处亮一拍膝盖骨,兴奋道:“不就是出海的经验吗?这玩意儿又不只是越州舰队的独门手艺,商船里面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可一点都不比越州舰队少啊,都是航海经验,在哪里学不是学啊?”
“没错,所以我说这未必就是坏事,有时候好事和坏事未必就是绝对的。”李道云淡淡的说道。
“而且还有一点。”李明新补充道:“之前商船跟随大舰队,他们要听刘仁轨的,可能不会卖我们的面子,但是现在我们才是护送商船的主力,他们是对我们是有所求的,一旦遇见危险,还得需要我们保护他们,现在我们向他们借一点经验丰富的老水手怎么了?说到底这还不是在增加我们的战斗力,相应的也是在增加他们的安全感——他们就更加没有道理拒绝了。”琇書網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程处亮拍拍手:“好了,传命令下去,命令泉州舰队了和主舰队脱离,改变航向护送商船队去香料群岛。”
“是。”李明新点点头转身出去传达命令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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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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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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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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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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