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鉴定师们已经非常努力的鉴定了,可以说是一整夜都没有休息,但一直到天大亮,小山般的宝物也只是鉴定了一座山尖,距离结束还早着呢。
“贺师父,这宝物大概要多久才能鉴定完成?”看到如此情况,薛仁贵不由上来问道。
“这个,恐怕得需要几天了。”贺川山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回答道。
“这么长时间吗?”薛仁贵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贺川山苦笑道,他又何尝愿意如此,还是解释道:“别看我们有二十多人一起鉴定,实际上为了保证准确性,却只是分成了两组,也就是说每件宝物都要经过十个人的手,遇见拿不准的东西,还要两组人一起商量研究,慢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个我是知道的,几位师傅辛苦了,但时间不等人,如果再拖下去,我们的补给可就不够了啊。”对于诸位师傅的努力,薛仁贵是看在眼里的,这点他自然无话可说,但粮食问题也确实很要命(颉利跑的时候可没带多少粮食),由不得他不急。
“我早就说了,直接把东西全都运走,等回了阴山咱们再说,你非要在这里鉴定,早听我的不就行了?”房遗爱在旁边道。
“房二你别瞎说,仁贵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杜荷替薛仁贵解释道:“所有的事情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免得以后有人拿这件事说事儿。”
“大家不用急,安心的在这里鉴定就是。”易正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闻言笑道:“这里距离道口并不远,昨天我就已经派人给李总管(李绩)报信了,粮食最多再有一天就能到,咱们的粮草不至于连一天都撑不了吧?”
“不是吧?易大哥你居然敢提前报军功?”房遗爱眼睛瞪的老大:“你就不怕咱们这一战大败吗?”
“可咱们这不是打赢了吗?”易正摊手笑道,又看了房遗爱一眼:“再说,什么叫我提前报军功啊?我用的可是殿下的亲卫以你们的名义报上去的,就算事后算账,那也是找你们,关我什么事情?”
“......算你狠!”这仨字儿是三人咬着牙一起说出来的。
“你们也别生气,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易正坐下来道:“我倒是想用我的名号,但我的血龙卫外事衙门指挥使又不是军职,也没什么名声,谁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儿?也只能用你们的名义了。”
“......”三人无言以对,最后只能狠狠的给了他一个中指,以表达自己深深的鄙视。
不过易正倒是没有算错,粮草补给的确在一天后就送达了,确切的说是半又一夜,不过与粮食同时抵达的还有李绩的大军。
李绩下马第一件事就是将薛仁贵三人叫到面前好好的臭骂了一顿:“你们这帮臭小子,还真是不怕死啊,两千人的队伍,居然敢冲击颉利的万人大军?你们不要命了?”
“嘿嘿,李伯伯......”房遗爱涎着脸想要辩解。
李绩瞪了他一眼,喝斥道:“闭嘴,尤其是你们两个,身为越王的亲信,在越王有危险想法的时候不知道劝阻,反而在旁边怂恿,你们老爹将你安排在越王身边,就是让你们当弄臣的吗?”
“诶,为啥光说我俩,不说仁贵呢?”杜荷迷茫的问道。
“我让你说话了吗?”李绩虎目猛瞪,散发着无穷的寒意:“我为什么不说仁贵,那是因为他比你们都小,是你们的弟弟,你们当哥哥的当然得替弟弟顶罪,这有错吗?我这么说你们满意吗?”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二人垂头丧气道。
“总管......”薛仁贵有话要说,李绩再次打断:“既然你们都满意了,那我的惩罚你们也愿意接受了?”
两人再次齐声道:“认打认罚。”
“很好,不过我毕竟不是你们老子,且你们又是有功之人,我打你们板子会有人说闲话的。不过你们说的一切我都让人记下来了,等下就会随着鸿翎急报传回长安,到时候自然有你们老子收拾你们。”李绩笑的很阴险。
“不要啊,李伯伯,你还是痛痛快快的打我一顿吧?”房遗爱一听,立刻扑倒在李绩身边,哭着喊着求李绩打他一顿。
杜荷紧随其后,哭的异常伤心:“是啊李伯伯,还是你来吧,我爹会打死我的。”
李绩笑的越发阴险:“那怎么行?我打你们轻了起不到惩戒的作用,要是重了,你们老子又要怨我了,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让你们老爹自己来吧。”
“你......我算是看出来了,在所有的元帅中,你李绩才是最阴的那个啊。”房遗爱仰头正好看到李绩脸上的阴险,不由悲愤道
杜荷也以头抢地,恨声道:“我恨啊,我恨今天才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李绩,你等着,别落在我手里。”
不过两人虽然演的很逼真,但老谋深算的李绩还是看穿了他们的计谋:“哟,不错嘛,都知道用计谋了,看来李靖将你们教的不错啊,不过,这激将法对我可没什么作用。”
“......”房杜二人顿时面面相觑,最后房遗爱的脸上突然堆满了笑容:“不不不,李伯伯,我们哪敢对您耍什么心眼啊?”
“这么说,刚才你们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在骂我了?”李绩喝了口茶,笑着问道。
“......”这特么的怎么回答?
“......没有没有,我们其实就是和您闹着玩呢。”杜荷连忙救场,然后还撞了撞房遗爱,示意他配合。
“对对对,是闹着玩的。”
“您看,房二都说是闹着玩的,您应该相信了吧?其实小侄我也知道这次我错了,本来这次回去就准备向陛下请罪的。”杜荷紧跟着补充道:“所以说啊李伯伯,那个书信您是爱寄不寄,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跟我爹写信了,李伯伯您看能不能顺便帮小侄也捎一封家书啊?”
“对对,我也要寄信。”
“你们不怕?”李绩停下了喝茶的动作:“要知道,我这封信寄回去,你们少不得要皮开肉绽了。”
“小侄是当真不怕,反正从小都被我爹打着长大的,也不差这一回了。”杜荷一脸无所谓道,又斜了房遗爱一眼:“就是不知道房二是不是真的不怕。”
“我当然也是真的不怕。”房遗爱一听,顿时急了,连忙保证:“我也想通了,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又有俗话说父爱如山,我爹打的我越狠,就表明他越疼我,越爱我。有这么个疼我爱我的老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怕?再说了,我爹这么疼我,我就不信他真的舍得把我往死里打。”
“......”杜荷目瞪口呆,就像是个傻子一般。
“......”薛仁贵正用手托着下巴,脱臼症状明显。
“......”李绩猛的揪掉了一撮胡须,犹不自知。
显然,三人都被房遗爱这番无耻之言给深深的震撼了。
过了良久,同为无耻之人的杜荷毕竟经验丰富,也比另外两人早一点反应过来:“窝草,这种无耻的话你都能说出来?房二啊房二,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这怎么能算是无耻呢?这......这是孝顺,对是孝顺。”房遗爱的辩解感觉好苍白,好无力ing......
“确实不是无耻。”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李绩,毕竟是身经百战,意志力强大。
“你看看,我就说嘛,还是李伯伯有眼光。”房遗爱得意道。
然而李绩的话很明显没有说完,接着补充道:“用无耻形容他,实在是太对不起无耻这两个字了。”
“嘎......”
“哈哈哈.....”杜荷的笑声补刀。
“......”薛仁贵也缓过来了,但没有说话。
房遗爱却不打算放过他:“仁贵,贤弟,现在就剩你了,你可一定要给我说点好话啊。”
“......”薛仁贵却给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指着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
李绩连忙帮他检查了一下:“原来是下巴脱臼了,没事,等下让大夫给你接回来。”
“哈哈哈......”杜荷的神补刀x2。
“......”房遗爱连中三箭,被打击的蹲到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对了,你们的缴获里,有没有颉利的汗旗(那个字用五笔打不出来,就用汗旗代替吧,可汗的旗子的意思)?”打击了房遗爱,李绩突然对他们的缴获起了兴趣:“还有可汗的衣服又或者是别的能代表颉利身份的东西?比如鹰头杖和金狼王座,这两样可是突厥的传国之宝啊。如果有的话,可不能随意处置,那是要献给皇上的。”
“不知道,目前宝物鉴定都还没有结束,具体的清单我们都还没有拿到手里。”薛仁贵的下巴刚被军医正过来,闻言解释道:“不过颉利这一次算是全军覆没了,如果他没有在中途丢弃的话,按道理肯定是在我们收获里的。”
“丢弃肯定是不可能的。”李绩闻言道:“别的倒还好,鹰头杖和金狼王座却是突厥可汗身份的象征,丢弃了它们也就等于是丢弃了可汗的位置,颉利就算再蠢也不可能丢掉它们的。”
“可是我们也没有印象见到过王座或者手杖之类的东西啊。”薛仁贵皱眉道,这样珍贵的东西他一般肯定是会过眼的,而且这宝物的名字这么屌,肯定不是凡品,如果见到的话,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吧嗒!”杜荷和薛仁贵在那边仔细回忆,房遗爱的面色却忽然变成了惨白色,因为用力不均匀,手中的茶杯与杯盖也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动。
被声音惊醒,薛仁贵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房遗爱的表情:“遗爱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经薛仁贵提醒,杜荷和李绩也注意到了房遗爱的不正常,杜荷更是下意识的就去叫大夫,却被房遗爱阻止。
“我没有事情,不用紧张。”房遗爱放好茶杯,问李绩道:“李伯伯,你说的那个金狼王座,是不是一个一丈长,五尺宽,上面雕着狼头,颜色灰扑扑的,外形很像床的东西?”
“我又没有见过金狼王座?我怎么会知道?”李绩耸肩道:“不过你印象中的那样东西,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xǐυmь.℃òm
“就在王帐的主位上。”房遗爱的汗都下来了:“因为那玩意儿灰扑扑的很不起眼,木头也不是什么好木头,有的地方都已经开裂了,所以也没怎么注意,还因为找东西,拿那东西垫过脚......现在应该和杂物堆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劈了当柴火烧......”
“......笨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沉默片刻,李绩见三人依旧傻站在那里,不由大骂道。
“是......”三人立刻连滚带爬的滚出了李绩的帅帐,带足人手朝后勤营而去。
“你们最好祈祷你们能找到,不然就别回来了。”李绩不放心,在后面提醒道。
其实一座金狼王座虽然象征意义很强,但未必便对大唐有多大的作用,李绩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三人。
在大唐高层眼里金狼王座也就是块烂木头,毕竟突厥可汗的传承信物又不只这一个,烧了也就烧了,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儿,他们也不会拿这件事说事儿。
只是这些老家伙们不说事儿,不代表有些人就不会死抓不放。要知道因为房遗爱和杜荷两人的投靠,已经被某些人认为这是房杜二族已经有了投靠李贞的意向,这让一些人大为惊慌失措,要不然也不会做出暗杀李贞的事情。
在将李贞视为威胁之后,这些人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找李贞的把柄,只是李贞平时的表现并无什么过分之处,让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唯一一次李元昌的那次,还被李世民和宗人府联手给糊弄了过去,结果李元昌被连降两爵,李贞却只是罚俸一年了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机会,他们如何会不牢牢抓住?
而且这件事确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李世民不主动追究,没有人会拿它说事儿。可是如果有人将这件事添油加醋加工一番给捅到民间去,引动谣言使用舆论逼迫李世民,李世民也不好不追究。而只要李世民愿意追究,那就有的是人会推波助澜,到时候作为这件事的主犯,房遗爱和杜荷肯定要受一点惩罚的,虽然不至于丢命,但短时间内的政治生命却是要终结了,这对于李贞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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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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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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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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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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