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小队长站在一辆牛车上,抽出指挥刀挥动着嘶喊道:“我的命令第三宪兵小队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子弹上膛做好随时镇压不法分子趁机捣乱的准备。”
他又对拥挤的人群和嘶鸣的牛马车吼叫道:“你们不要混乱,按秩序排队接受检查,谁的故意拥挤闹事,死啦死啦地。”
这时城门拥挤的人群骚动起来,只见一个人推搡着身边的人拼命往城外挤,当挤到站在马车上嘶吼的野田小队长跟前,将一张纸条递给野田大声喊道:“野田小队长,这是宋世文处长写给城北门各部队长官的信,请你仔细看看。”
野田看着站在牛车跟前,递给他纸条的那个人喊道:“王子安处长,宋处长为什么要给我写信,他的什么意思?”xǐυmь.℃òm
“请你看完信就知道了。”
野田接过王子安递给他的信,展开看完摇头说道:“宋君这次可真可谓被特高课长官重用,竟持有久野将军的手令,向四城门守军下达命令,而且还是平息骚乱总指挥,厉害,大大的厉害。”
根据宋世文信中内容,命令各守城门长官,对骚乱的民众只能疏导,不得持枪威胁,一旦引起暴乱,取下项上人头挂在市政府广场旗杆上示众。
这并不是宋世文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的吓唬各级守城门长官,而是久野将军的手令写的非常明确,也就是这个意思。
小野看完信摸了一下脖子,心中愤怒的跳下车对王子安说道:“王处长,宋处长下达这样的命令,一旦引起急于出城的人群和牛马车夫暴怒,发生意想不到的冲突事件,难道我们端着枪眼看着放任不管吗?”
“野田小队长,疏导,疏导的意思就是把城门骚乱控制在有效范围,只要不开枪或野蛮对待他们,耐心的做工作,我相信进出城门的人流和牛马车夫,就会安分守己接受货物稽查和人员检查,请野田君命令你的士兵,无论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千万不要开枪镇压。”
“我在战场上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憋屈的命令,我的不相信一旦引起骚乱,会通过疏导就能平息下来,简直是一种最愚蠢的做法。”
王子安为了安抚野田不要把事闹大,再次劝说道:“野田君,特高课久野将军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我们作为下级军官只有执行命令,不然惹出事来,项上人头不保。”
如果没有王子安及时将宋世文写给四城门的信,及时交到野田手里,恐怕这个野蛮的小鬼子,看到骚乱的人群,真可能命令他的士兵开枪镇压。
城北门内外在荷枪实弹日伪军的疏导和弹压下,骚乱形势很不乐观。
正好这时宋世文和美智子、小野及时赶到,将骚乱的人群和混乱的牛马车疏导的分离出去,城门才恢复到有秩序的进出城。
宋世文忍受着伤处锥心疼痛,以惊人的毅力和智慧,采取多种手段,终于平息城北门的骚乱。
此时被送进宪兵医院接受急救的宋世文,虽然跟芳子说的很随意,可心里那种担心和紧张,折磨着他恨不得跳下病床冲到北大街92号,哪怕用手扒,也要找到被埋在砖瓦砂砾下,已经牺牲的武装工作队的同志。
他实在没有心思再与芳子这么闲扯下去,脸色突然铁青的盯着芳子。
芳子看宋世文那吓人的脸色,皱紧眉头不知自己哪句话惹恼了这个货,不仅提着小心问道:“宋先生,是不是我说的话刺伤了你?还是......。”
她正说着突然顿住,心里暗道:“宋世文是不是很关心被抓捕折磨只剩下一口气,此时送到宪兵医院抢救的那名,身份非常重要的嫌疑人生命安全,又不知现在情况如何,紧张担心才出现这种情绪?”
“宋先生,请你放心,现在已经抢救过来的那名嫌疑人,安排在三楼你原先和林小平住过的病房,他虽然很虚弱,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他的身体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我会及时告诉你。”
芳子为了叫宋世文放心,再次将被折磨处于生死一线的张子腾部长的伤势,对宋世文说了一遍,最后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宋先生,你再着急也不能随便看望。”
宋世文没想到芳子将张子腾部长转运到宪兵医院,经过抢救目前伤势情况,再次说的这么清楚,不仅两眼射出感激的目光,就要说出表示感谢的心里话。
他马上警觉地转变原来的想法,岔开话题违心的说道:“芳子小姐,我并不关心这位抗日分子的死活,此时最担心的是北大街92号所发生的枪战和爆炸,不知特高课长官会不会因为我在平息晏城骚乱,出现这种情况治罪于我。”
“不、决对不可能,你不顾生死忍受难以承受的伤痛,冒着随时被不明真相抗日分子和晏城百姓暗杀的风险,在美智子和小野君的协助下,很快就平息了骚乱,这是多大的功劳?他们为什么还要治你的罪?一旦这样,我都不答应。”
“芳子小姐,为了处理好这件事,想请求你想办法帮我,弄清发生枪战和爆炸的最新情况,以及后果如何好吗?拜托了。”宋世文诚恳的看着芳子说道。
“宋先生,我觉得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好好休息,而不是处心积虑的关心与你无关的事,至于特高课对这次事件如何定性,我相信,将军、大佐们绝不会无中生有的加害于你,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晏城其他军官士兵会......。”
宋世文正如芳子所说‘处心积虑的关心’,在北大街92号发生的枪战和爆炸,因为在那所院子里与日伪军展开激烈交战的是自己同志,他们的生死直接关系到宋世文下步如何开展工作,他能不‘处心积虑’的关心吗?
“芳子小姐,如果你觉得我请求你帮我办这件事为难,那就不麻烦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你不应该关心这件事,既然你想知道,我一定把最新的消息搞到。”
芳子说着就要走出去,突然转头看着宋世文温柔的请求道:“宋先生,我答应给你帮忙,你能听话躺在病床上好好修养,等我的消息吗?”
“我答应,只要你走出病房,保证躺下闭眼好好休息。”
宋世文看芳子走出病房关上门,听话的躺在病床上闭上眼,想好好睡一觉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和疲劳,可一闭上眼,就在眼前浮现出浑身伤痕累累的张子腾部长。
不但在眼前出现张子腾部长的影像,还有萧峰带领的武装工作队的十一名战士,他们是从山纵各部队抽调出来,组成特别能战斗的英雄小队。
可他们刚潜入晏城,接受第一次重大任务,就与大批敌伪军遭遇,为了保护军火和秘密通道,与敌人血战到最后,全部被埋在坍塌的房子废墟下,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
宋世文闭眼出现的一幕幕影像,绞痛着他的心,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芳子快步走到病床边,看宋世文眼角流出眼泪,不知发生什么事但还是说道:“宋先生,我刚得到消息,特高课宪兵队派士兵在枪战爆炸现场,正在清理废墟,一定要找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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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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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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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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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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