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却是给他大呼:“这东西不是这么用的,当是灌入灵台觉悟新境界用的。”
李小二充耳不闻,手引长钉,一下钉入肺腑,金气瞬间隐没肺腑之中,李小二好似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解脱感升腾而起。
“三尺浩然改命钉!”他轻语,张口一吐,竟然射出三尺的庚金之气,恍若飞剑,在天空炸裂。
小艾急得跳脚上前抓着他,哼唧道:“你怎么乱用,没事吧。”
李小二见她关心过来,很是开心的摆了个笑脸,盯着小艾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嘿嘿道:“家传的,绝对保险!”
小艾被他直勾勾盯着,嫩脸通红通红的,也没听他说的什么,只是糊里糊涂的拍了他一下,竟是罕见的安静的跑到了吴悠悠的身边坐下,垂头喝起了茶水。
接下来的人来人往自然不是李小二喜欢的,正气歌挂在了北斗阁的上方,同当世名篇并称雄。
李小二谢绝了所有邀请,摒退了所有宾客,和吴悠悠还有小艾在小间里喝茶。
吴悠悠美眸探寻过来,盯着他的脸仔细观看,让他紧张了很久,不由问道:“悠悠姑娘看什么?”
吴悠悠问道:“我在想你这一手书法境界如何练就而成。”
李小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没怎么,就是没事在村后捡块树枝来两笔。”
吴悠悠眯着眼睛旋转着手中的水杯,眼睛像是深邃的星空,或是一口深泉,无论你怎样探索都看不到尽头。
唯有小艾姑娘吧嗒吧嗒的和李小二说个不停,李小二自然是乐意奉陪的,两个人就像是叽叽喳喳的鸟儿或是夏蝉,同陷入沉默的吴悠悠形成了一副动静结合的大图。
李小二仗着一代李青衣的记忆,拈起了一个黑子,在棋盘中央落子,说道:“我们来玩五子棋啊。”
小艾歪着脑袋,拈起白子放在鼻梁前静静看着,问道:“五子棋是什么?”
李小二笑着解释,说谁率先五子凝成一线,谁便赢了,没有围棋中的各种规则限制。
小艾能当吴悠悠的侍女,显然不是个笨女孩,和李小二在这里对弈,吴悠悠也是好奇的看过来,很新奇的样子。
合纵连横,五星连珠,李小二百战百胜,小艾气的跳脚大骂李小二没良心,李小二笑着也不让几手,最后小艾轻哼一声,求助吴悠悠。
吴悠悠本就好奇跃跃欲试,如今正得了一个由头,也不拒绝,和李小二临场对弈,吴悠悠不愧是天赋异禀之人,只是观战不久,就已然将纵横捭阖的战法了然于胸。
李小二本来抢占先机,把控全场,时而声东击西,阴谋阳谋,简直是攻击性非常强,这和一代李青衣的攻防结合是全然不同的。
只是吴悠悠每次笑着落子都是好巧不巧的看破他的计划,比小艾明显多了一种大局观,到了最后时刻,李小二才颓然落子,而吴悠悠已然五子连珠。
小艾站在吴悠悠身后,一脸骄傲,俯视李小二,下巴抬得老高,好似是她赢了一般。
吴悠悠捻着白子颇有兴致道:“这五子棋倒有点意思,闲暇可以对峙几把。”
一点小玩意给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只是纵然欢情过后,吴悠悠还是对他正气歌的泣鬼神的通意之境有些许疑惑,特别是最后截三尺文气浩然化作长钉钉入肺腑,总感觉不简单。
李小二每逢此时,只能悠悠叹息:“像是一种诅咒,一代两代乃至更高于血脉,逃不掉的宿命,唯有踏着前人的脊骨继续走下去,或许不久之后就是幸运。”
一道遮天的大手扯尽残阳的余晖,贪婪的吞噬着天空的颜色,徒留下令人恐惧乃至于迷茫的夜色。谁会甘心呢,富有智慧的人类燃起了红色的烈焰,火把,蜡烛乃至一切光明之物。
王家麒麟子八岁神童王长安摆脱了仆人的追随,走进了一个破落的院子,院子外长着一棵歪歪扭扭的老槐树,像是一个鬼符文,老门残破的能一眼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王长安小脸深深吸气,骄傲的心让他不甘于失败,也或许是心中莫名的冲动在催促他,他踮起脚尖叩响了老门。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嘎吱开门声,一个老头走了出来。
裹着黑色破袄,头发插着木簪,像一个不中举的老秀才,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划痕,褶子是他的数过的年轮,他用平静深邃的眸子看着王长安,嘴角略带笑意:“决定了?”
“我自认才气冠绝同代,以为天下之物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随意,但今日看来是我小觑天下英雄了。”王长安握着小手颇为成熟的说道。
老人捏下三片槐树叶子,三片叶子在手心舞蹈一阵,而后垂下,老人用另一只手摸过叶子的脉络,道:“垂落在地的意志有着神一般的光辉,让地的脉络都拨不开天的迷雾,不过,只要你寻着宿命的轨迹找回自己,总能拨云见日。”
王长安回头看了眼路的开头,很黑暗迷茫,那里似乎有水渍倒映着无数个人影,父亲,母亲,吴悠悠,或是李小二……
“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去那里走一遭。”他的神色出奇的平静,眼睛里似乎有一个更深沉的人在朝他点头。
……
青山郡延绵不知多少里,遍数人间城郭,也不过是河山大好的几点微尘,夜色逐渐加深,月亮崭露头角,距离三十三青山不是很遥远一个小山坳,隐秘处有个一人高的小洞口。
视线探索进去,如同换了一个天,曲折纵横的洞穴深处豁然贯通,好像从巨人的大口进入了开阔的腹部,那里点着无数的火把,中央吊坠一十八颗夜明珠让视线清晰明朗。
夜明珠垂下的地面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呈方形,高丈许,通体漆黑,纹络密布,若是细细观看,发现纹络里是干枯发黑的血液,一层一层铺的很厚,不知献祭的这位神灵吞噬了多少生灵。
祭坛下方是十数个黑袍人,袍子从脑袋遮到脚,面上覆着扭曲的脸谱。
正中央的人尤为突出,他身材高大魁梧,覆着火红色的脸谱,狰狞的獠牙直直伸上了额头。
“吴滋味,不愧是当今状元爷,教主叮嘱我小心他却还是被他察觉到了三十三青山的东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冷冽,脸谱后的眼睛看向身前一个黑袍人。
黑袍人立刻拱手道:“棋子已经落下,北斗阁尽在掌握之中,只待神使一声令下,万家文人都是口中之粮。”
神使面向祭坛,口中操着神秘的文字说了很久,胳臂左摇右晃,最后跪在地上,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他仰天祈祷:“魔主在上,今日我欲夺得青衣秘匙,用其生血为魔主开启青衣大墓,夺回大魔问心经。”
众人三拜,后面几人提上三对童男童女,扔上祭坛以大刀撒血杀之,鲜血咕咕被祭坛的纹络吸收,飘出三尺黑色烟气,缭绕神使头顶。
神使大喜,立刻跪拜道:“谢魔主赐三尺真魔之气。”
世间浩然正气长存,真魔之气不朽,此魔气有颠倒红尘的迷幻之用,也有增进魔功之魔威。
三十三青山脚下一个英俊男子裹着赤红宝衣,凝视三十三青山的山势走向,心中莫名的压抑。
青衣宗师纵横天下,更是勘破天人之谜,也没有破开天定的命运,垂死在这里吗?
吴滋味眉头皱得很紧,魔教神使虽然逃了,可也是被他找到了一些消息,譬如这个,青衣宗师大墓……他们找青衣宗师的大墓干什么?天功?还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天下不能再起大乱。
此时有个将士飞奔而来,递上信件恭声道:“状元爷,吴悠悠小姐传来消息。”
吴滋味伸手打开信封,仔细看了起来,吴悠悠轻易不会写信,一旦写了必然有大事。
他看完然后一笑,手中的信被其掌力震成齑粉,喃喃道:“李小二?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魔教又在找些什么呢?”
“启程北斗阁!”
北斗阁文道盛世大会总共进行三日,风采辈出者不在少数,李小二便是其中一个,只是他一个山野村夫,见不惯这里的人来人往,互攀交情,就拒绝了所有邀请,只是跟着吴悠悠看着盛世大会。
时至第三日通意之境自然无出其右,但是化虚为实的大人物却来了不少,难免一番龙争虎斗,自有人抽调了不少文气。
“郡守大人,郡守大人,你怎么了!”郡守旁边的人都是大惊失色,郡守突然口吐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郡守四方突然涌现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持宝器,杀气四射。
三楼高台一个黑衣老者走出,阴翳的双眼扫过四周,最后停留在李小二身上,沉声道:“文道盛世大会?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诸位安心坐下,倒还有一丝活路。”
郡守颤巍巍的指着黑衣老者,愤怒道:“赵中枢,你干什么?”
黑衣老者赵中枢不屑笑笑,弹了弹干枯的手指,说道:“可怜的郡守大人啊,我隐藏身份二十载就是为了今日啊,我乃魔教中枢神使,今日来此一为夺人,二为血祭杀人,恭迎魔主回归。”
他舔了舔嘴唇,干枯的老脸有些阴霾,像是黑暗中伸出一张嘴:“自古文人细皮嫩肉,体藏浩然正气,最适合作为祭品,嘿嘿。”
三楼的其他老者或者中年男子都是怒目大吼:“放肆,光天化日岂容魔道作祟。”
只是张口,便是喷出浩然正气凝成的金剑,杀向这些黑衣魔道中人。
黑衣老人呵呵一笑,两只枯手一拍,黑衣人只是几个冲刺,便挑开金剑,几剑戳死了前面的几个老者,他们竟都是飞羽境的高手。
混乱的世道,武力用它摧枯拉朽的破坏力战胜一切,纵使滔天的文采也被践踏在地。
黑衣老人呵呵一笑,只是眼神扫过,便无人敢上前一步。
“酒水茶水掺入了无色无味的吐气散,待药力发作你们三日不得调动浩然之气。”黑衣老人说完巡视众人,发现一个个神色如丧考妣,满脸血色尽失,不禁讽刺:“文人多说风骨,今日却不过是一群窝囊废。”
一个负琴中年人站出来怒斥赵中枢:“你身为北斗阁阁主却自甘堕落,枉我引你为知交,是我瞎了眼,瞎了眼。”
他说着流出泪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天嘶啸一声“眼又何用”,竟然两指抠出了眼球,一手摔断了琴弦,以一身碧血丹心凝成一尺浩然金剑同一个黑衣人同归于尽。www.xiumb.com
纵使赵中枢身处魔道,也不禁闭目,待他睁开双眼却是不忍看去。
“钟南鼎你何至于此,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可以逃过一劫的……每逢今日我必会去拜访你的,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赵中枢回过神来,不加怜惜的冷漠道:“还有反抗者杀!”
风骨者钟南鼎断琴抠眼在前,其他人哪有后退的道理,又是站出几人大骂魔道妖人霍乱苍生,最后碧血丹心同归于尽,血染北斗阁。
郡守没有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哭:“我青山郡何至于此,悲乎,悲乎!”
又有几人站出来,其中就有吴悠悠三人,吴悠悠扔出一道“剑仙杀敌”的画作,飞出剑仙横冲赵中枢。
赵中枢老脸一笑,竟然伸出枯手一把掐住了飞出的剑仙,道:“杀我?我可是五元朝气境的修为傍身呢。”
随即他又看着吴悠悠和李小二道:“状元爷的亲妹,传说的天下十美之一,今日就拿你斗状元郎,我看看他怎么抓我。”
继续道:“青衣少主,尊魔主令,迎少主回家。”
他神色阴翳,笑容诡异,似乎李小二只是一块待宰的肥肉,只要他轻轻张开口,就能咬到满嘴的肥腻。
其他人听闻此话却都是大吃一惊,青衣,李青衣,青衣门李青衣是这个李小二?
吴悠悠也是眉头紧皱的看来,小艾扯着吴悠悠和李小二的袖子。
李小二唯有一代李青衣的记忆,对于后世的七代李青衣经历都没什么了解,也不明白其中道理缘由,先是眉头紧皱然后哈哈大笑道:“俺叫李小二,小艾姑娘叫俺李青山,不曾有个李青衣的名字。”
赵中枢负手冷笑:“怎么会呢,少主?六年前魔主以大法力引你入穴送你天功,你要不认吗?这是你的命运,逃不掉的……”
此时此刻,李小二通体冰冷,尾骨似乎有冰兽爬了上来,让他打了几个哆嗦,所有的奇遇都不是奇遇?都是一个劫,一个阴谋?
就在此时,北斗阁门外却是传来滔天巨响,一个身着赤红宝衣的英俊男子手握宝剑踏来,轻声道:“是吗?”
一声反问如同天神传旨,似乎金刚发音,每个人的耳膜都像钟鼓一样俱震。
所有文人都是大喜:状元爷!
“防备着呢,状元爷。”赵中枢一拍手,整个北斗阁竟然噼里啪啦旋转起来,三层之上划开天幕,七颗星辰好像一个勺子闪烁黑暗之中。
“北斗阁,起!”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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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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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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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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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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