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哈欠,俺在山中困一宿,待到放晴回家去。”麻衣破布小牧童,困倦的入山洞歇息,锁青牛于洞中一侧,环视四周,无豺狼蛇豹,着火堆,食野草,卧地而睡,合眼就呼。
蚊虫皆来浑不惧,自是农家真儿郎,皮糙肉厚而已啊。
青牛卧地食草,却是哞然大惊,尾巴乱跳,后腿蹦哒,奈何挣不开绳索,只能看着山洞大变。
山洞石壁遇雷雨而惊,着起大火,好似天上太阳的碎片降临尘世,那火光并不寻常,而是由一簇簇金黄色的小火苗汇聚而成,那火苗若是被武林中人看到,必然大惊,这竟是一个个金黄色的文字,在石壁中闪烁光辉,让人沉沦不能自拔,这是何等的神功,如此的超凡。
大火跌下石壁,燃向牧童,牧童却是睡得正香,雷打不动,真是个没有戒心的小子。
大火终于将整个山洞点着,如同兜率宫的八卦炉熊熊燃烧。
一人一牛,沉睡其中,以天地为炉,炼就真身。
只道:“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
……
青衫湿处神功显,有子混沌浮世游。
……
山中从来无岁月,不知春夏和秋冬,崇山峻岭好似狂狮和猛虎,卧俯于茫然大世之间,蓄势待发,要将东方的大日一口吞下。
古来道路并不通畅,要远游难免翻山越岭一场才可以。
说来也奇怪,正值春深时,一个青衫俊少年在山中茫然走着,背着囊囊鼓鼓的背包,腰间系着一把青色长剑,剑柄处伸出两轮弯月,又似牛角,看起来甚是美哉。
“我是谁?为何在这片群山之中?”茫然四顾,少年竟然记不起自己是谁,俊俏稚嫩的脸庞失魂落魄的好不可怜。
走走停停,已然是失忆的第十天,崇山峻岭何时是个头,少年蓬头垢面,在一潺潺溪水中梳洗。
这是十天来寻到的一口大泉,他可以在这里捉鱼和洗澡。
少年兴奋无比,几日的狼狈他已经受够了,怕是失忆之前也不愿意如此落魄吧,他跳下溪水,潜下去憋气,任浑身被打湿。
说来也奇怪,少年记得百般武艺,识字断句也不在话下,却偏偏忘了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他燃起火堆,脱下衣衫,打算晾干,却是被青衫上面出现的文字所吸引。
“文字遇水出?青衫从何处来?我怎也记不起来。”念头一闪而过,少年立刻沉浸在这篇神秘的文字之中。
“青衣天功,内功,剑法,拳法,掌法,轻功竟然全部囊括其中。”少年不自觉的依照文字所述修行起来,岁月不知。
衔枝为剑,静若老树扎根,动若狂风袭来,少年在这里滞留已然三月余,或许修行天赋不错,少年如今一步可以丈许,拔出腰间青牛剑可以劈断碗口粗的老树。
青衫神奇,水火不惧,穿起来冬暖夏凉,已然是八月夏日,他体格强健,虽然记忆丧失,却神智未失。
一道二丈大道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两侧老树林立,郁郁葱葱,风景秀丽,炎热的夏日凭空多了几分凉意。
只是这夏凉美景却是无人欣赏,崇山峻岭有古道,古道通幽一人无。
少年颇为失意的走在茫然未知的古道上,不知通向何处,也不知身后是何地,纵然经纶满腹,武艺超凡也是半点没用。
只在少年茫然的当口,古道两侧却是啪啪啪跳出几个壮汉,个个凶神恶煞,手握生了绣的杀猪刀,拦住了少年去路。
少年虽然狼狈,但是背包行囊却是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殷实,就这样就把几个月没什么收益的山贼们给吸引了。
为首山贼声音粗犷响亮:“兀那小子,此山乃俺开,此树乃某栽,要想过得去,留下宝贝来,呜啦啦啦~”
这一声山贼必用语可是唤回了少年的神思,没什么害怕,反而是略带喜悦的看着这些人,半月不见人,岂不知孤单也能杀人啊。
“你们可知前方是什么地方?”少年问道。
山贼恼怒,这个小子是糊涂了吧,他不害怕吗,他们可是山贼啊,能让小儿啼哭止,能让鸡犬不宁的恶人啊!
“前方?你若交出宝贝前面便是坦途,不交,便是地狱!”
配合那凶神恶煞的气势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气势,为首山贼也是为自己的机智和气势点赞,太他娘的厉害了,俺啥时候这么有文采了,赶得上山下的秀才老爷了哈哈。
只是青衣少年郎山中学得青衣天功,岂会怕了,只是咬牙定住,右手搭上了青牛剑,在夏日灼灼之中发出寒光。
为首山贼盯住宝剑,不禁贪婪大笑:“真是好宝贝,好宝贝,你既然不识好歹,俺们就教训一下你这个黄毛小子。”
几个山贼几个大步就冲了过来,他们并未用刀,只是挥拳,或许觉得这个孱弱狼狈的小子给上几拳也便半死不活了吧。
青衣少年郎头一次打架,刚开始还有点生疏,被那大汉一拳打在胸口,原以为会受点伤的少年郎却是欣喜起来。
只觉得胸口荡开一股气将那拳头的力道尽皆抵消。
少年郎轻语:“山中学的碧海青天掌,专门打你欺凌弱小贼。”
手掌翻飞,在拳头之间连连出手,将所有的山贼胸口都来了一掌,打的他们是疼得嗷嚎,倒退了好几丈。
需知山贼从不好相与,都是亡命之徒,知道这个小子不好惹俱是举起杀猪刀,大喝一声,全部砍来。
少年试剑,腰间青牛剑如寒芒,似电光,一个出鞘便是惊世骇俗,将盗贼个个击飞,杀猪刀上留下一个大豁口。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少年轻吟,说出剑招。
“你们可知道前方多远通城池?”
几个山贼下破了胆子,知道自己碰到了江湖上的高手,只能答道:“前方八十里,便是古县太岩,您可去得。”
少年点头,收剑就走,不杀不留,人活一世,皆是挣扎,苦海沉浮而已。
几个山贼皆是大喜,眼看少年大意,竟将后背留给他们,饿了月余的恶人们终究克服不了贪念,握起宝刀便是刺向了少年。
少年虽然有感,却还是被刀刺伤腹部,鲜血涌出,让人绝望,低头看去,少年闭眼拔剑,竟是使出全力。
青衣天功,敢以天功称之,必然惊世骇俗,少年便是一剑便将几人的脑袋割向了天际,赤色将天空染红。
少年撕下布袍,将伤口包扎,伤口不轻,虽为皮肉之伤,却无半点止血之物,只能草草包扎,去古县太岩再做打算。
说来这天也是恶劣,如同顽童,明朗朗的天却是聚拢起了乌云,少年能感觉到空气逐渐的潮湿,还有五六十里的路程,他却已经筋疲力尽,失血过多了。
若是大雨一下,寒气入体,加之腹部伤口,只怕要葬身于此。
少年找了一颗大树底下歇息,眼睛逐渐迷糊起来,雨水也渐渐由小变大,噼里啪啦的将山林打湿,少年已经昏迷,伤口流出鲜血将雨水浸染。
大雨下个不停,远处却是传来马匹奔腾的声音,在雷雨交加的阴天,三匹马拉着马车呼啸而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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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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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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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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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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