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衣内里真气汹涌,常感觉到一阵胸闷,长时间运动便会气喘吁吁,趴牛背上休息。
三天了,山里的景色再美,也架不住荒无人烟的冷漠,就连赵锦绣也会偶尔说一点话来排解,要知道孤独是可以杀人的。
第三天的正午,赵锦绣神色偏冷,握着宝剑在林中踱步,回头对正在做饭的李青衣道:“咱走的太慢了,再迟一些日子清平书院就要放假了,寒冬腊月,都会在家过年的。”
一阵冷风划过她修长的手指,汗毛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全部蜷缩起来,冷酷的神色和天气的冰冷相比显得如此温和。
她向着火堆靠近了两步,似乎飞羽境的高深修为并不能让她暖和一样。
“天气愈发凉了,在火堆旁烤烤手吧,这烤栗子就熟了,肉还要再一会儿。”李青衣手里翻动鸡腿,并趁机将火堆里的栗子给划拉了出来。
深藏在冬季的野栗子,大多都被贪心的虫儿扣了干净,但所幸还有一些带刺的包住了为数不多的果实,撬开后一个个小栗子散发诱人的香气。
赵锦绣想了想在李青衣的身旁坐下,拾起一个栗子闻了下,香气让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哀嚎了一声,假装神色冷漠的看了李青衣一眼,发现他专心烤肉,才松了口气,撬开黑乎乎的壳,金黄饱满的果实同红唇吻在一起。
“好吃。”赵锦绣俏脸一红,忍不住夸赞,吃了两天肉食终于有了这点素菜,可口的不像话呐,也不知道吃了那么多肉会不会长胖,赵锦绣面色严肃的摸了摸小肚子。
栗子多被赵锦绣姑娘毫不客气的吞进胃里,鲜嫩可口的鸡肉却让她有些倒胃口,李青衣一点不挑,山村吃肉,一年不过几次,他也只有进山打猎才能开荤,手艺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要知道三十三青山下多是农夫,少有猎人,只因山中多有古怪,而且常年被瘴气或是单纯的雾气笼罩,轻易不好有人深入,只有外围的几座丘陵山地安全些,李青衣也是如此放牛才有了奇遇。
说来也奇怪,按道理来讲,那日墓穴撬开滴血石盘三十三青山瘴气应该散尽,滴血石棺阵应该破除才是,但直到今日那里依然迷雾锁山,终日虎啸猿啼,野兽奔走,令人心惊肉跳。
两人吃完饭稍作休息,便灭了火堆继续赶路,山中秃了一片,却依旧看不明晰,深山老林多有如此景象,两人艺高人胆大自然是一路前行。
翻过一座小山,前面矗立着一座纵向奇长的山脉,刚好挡住去路,李青衣还没来得及叹息,赵锦绣面露喜色道:“这是清平书院后边的清平山脉,乃是一条小龙脉,而清平书院就坐落在龙脉尽头的龙头上。”
李青衣恍然大悟也是兴奋大笑:“终于要到了,我这一身皮袄都压不住山里的寒冬。”
赵锦绣修为在身倒是衣衫单薄,看起来也只是春秋衣饰裹住傲人身躯,背着一柄宝剑,扎着一个马尾辫,面容精致却带冷色,如同侠女。
“清平山脉纵向很长,还得在林子里熬过一日才能见到清平书院的大门,万一在山脉里遇到不讲理的书生又得多事。”她说着竟然有了几分冷色,宝剑微颤。
李青衣知道她因为父母原因对书生没什么好感,摸了摸自己的青云剑,心中想着自己的身体得快点好起来,万万不能失败的,也没反驳赵锦绣,两人就入山了。
这山乃一方龙脉,温度竟然有所回升,就李青衣现在的虚弱身子,脱了外面的大袄也不会觉得冰寒难忍,此地更有绿色植被丛生,和外界格格不入,无沟深壑险的地形,却也有虎啸猿啼的奇景。
“真是稀奇嗨,一点都不冷。”李青衣扯下棉袄,只是裹着一层薄薄的青衣,竟也觉得微微冰凉而已,为龙脉所在之处感到吃惊。
赵锦绣解释:“龙脉所在本就是世间至阳之所,加上此地清平书院聚拢浩然正气,可谓是得天地造化,而且此地也偏向南地,气候开始温和,所以收拢天地之奇成为四季如春的奇景,让天下文人趋之若鹜。”
李青衣这才明白此中道理,颇为好奇的打量郁郁葱葱的山林龙脉,脑中记忆却是没有此等知识累积,又或者是拢在一片迷雾之中,凭他现在的本领还拨不开迷雾。
赵锦绣牵着宝驹在前面开路,李青衣牵着老牛在后面跟着,这老牛稀奇古怪,奔走起来竟然不比马匹慢多少,而且颇有耐力,山路犹佳。
赵锦绣说此牛可能是什么珍稀品种,如那《山海经》记载中的各色异兽可能有关系,说不定是什么异兽血脉。
据说西域之地曾进献宝马,通体赤红,如同一条赤龙,滴泪如血,流汗赤红,更可以日行千里,乃是当世神驹,国师采它一点血来推演,竟发现此中有一丝龙血,陛下亲赐“汗血宝马”之称,非是皇嗣不可骑乘。
李青衣拍了拍牛肚子,心说这头老牛以前也没这么神异,犁地都有点显老,村里人还让他卖掉好换一头小牛来养,省的老牛老死没了价值。
可是他从小和牛相依为命,却是怎么也舍不得,后来发现老牛却是变厉害了,腿脚便利了,牛皮子光滑发亮,眼睛也神采奕奕的,一般神玉境的都不敢和他冲撞。
心想:“山中造化可能也有它的一份吧,这样更好,老牛陪着也不孤单。”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一路前行,这是清平书院开辟的,铺了石板子,只是依旧不好走,而且走久了脚底板子疼得要命。
两人在山中休息,松树下,两块石头刚好落座,想来是以前人弄得。
“嗤嗤嗤……”
两人休息了没多久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石头或是箭羽刺破空气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
这声巨吼李青衣最熟悉不过,山中听得就得赶紧跑,都说山中有龙则灵,但有了这条大虫却是让人心颤。
竟然有人和山中的霸王——老虎相斗,着实让他吃惊,他刚刚突破神玉境想着实力无敌,进山驱兽,却是被一条大虫击伤,差一点成了口中粮食,要知道老虎之威,山中无敌啊,除非有飞羽境境界,才能凭借敏捷的伸手,无穷的力量击败它。
传说很久之前山中有恶虎食人,神玉境皆不敌,有力士山下连干三碗大酒,进山杀恶虎,最后竟然凭借手中拳头打的老虎头骨碎裂,腰骨折断,震惊一时,需知那人不过是个不修境界的村野之人罢了。
李青衣心说难道当世也出了此等强人,可以凭借一身先天蛮力搏斗恶虎?
李青衣和赵锦绣对视了一眼,栓住马匹,两人极速奔走而去,有赵锦绣在身边,只要不是进了老虎堆绝对是没有危险的,况且一山不容二虎,一地不存双王,再无担忧,弹射而去。
只见不远处竟是一头黄皮恶虎对天嘶吼,铜铃大眼杀气四射,凶齿如刀,虎爪抓地,尾巴淡淡垂下,如同潜伏的毒蛇。
它紧紧盯着前方两棵环抱大树,树干挺直,三米之下没有分叉,每棵树的中间站着一个十三四的少年。
左面一个锦袍少年,虽面容清秀俊朗,却不修边幅,左手握巨型弹弓,右手握着一颗轰天雷,神色带着兴奋和紧张死死盯着下方大虫。
右边树杈的少年身穿百家衣,却是整整齐齐,面容普通,眼睛却似乎藏有星辰,神采奕奕,怀中抱着一把古琴,盘坐树梢分叉。
锦袍少年盯着大虫对另一个少年道:“伯牙,这张虎皮真的能抵书院的学费?能值百两。”
伯牙少年抱着琴点头:“天意,那是当然,我已经打探过了,赵家有收购虎皮,完整的虎皮抵得上百两银子,只要把这虎皮给剥下来,我就能和你一起去清平书院学习了。”
钟天意点了下头,道:“好,你做的这个弹弓真的好用,你看这只大虫也被打的四处逃窜。”
钟天意其实小手还是在不断流汗,这老虎可是山中之王,清平书院平时禁止普通学员登山的,因为以前有普通学员登山被老虎给吃了,所以下了禁山令。
伯牙一抬下巴,道:“那是当然,我是山中长大的嘛,要不是认识了你我也学不了这琴,没法走出村子看到更大的世界,其实你的弹弓打的才厉害,我从小玩这个也没法子百发百中,你确是天生的神射手。”
钟天意被夸俊脸发红,也是有些骄傲道:“好,咱兄弟俩就灭了这吃人的恶虎给你攒够学费,咱一起学习将来也笑傲江湖。”
伯牙郑重点头:“放心,我一定会攒够学费,将来一起去讨伐魔教,灭了赵中枢那个狗贼,给钟伯伯报仇。”
钟天意听见他提到父亲,眼眶一红,手中弹弓握的更紧。
黄皮大虎额头王字如滔天的黑焰,聚集着它王者的尊严,纵横山林数十年,竟然被两个小孩子给撵的跑,他感到了浓浓的羞辱,唯有吃掉他们才可以解恨。
一个弹跳,便是向着高树冲入,奈何两人站的太高,老虎呲牙咧嘴却是够不到,就想要爬上去先吃掉一个,它冲向伯牙少年的树,却被钟天意的弹弓打的生疼,轰天雷打在身上炸开,让它呲牙咧嘴。
怒火中烧向着钟天意扑了过去,伯牙少年却是在树上大呼:“你这该死的臭虫,被你爷爷吓跑了吧。”
手中的古琴被他弹动,竟然从琴弦射出气箭,打在老虎脑门让它疼得打滚。
老虎刚调转虎头,钟天意也是大笑:“你亲爷爷在这呢!”
一颗轰天雷闷了过去,老虎吓得一个扭身躲了过去,退到一个角落死死盯着他们。
两人毕竟年小,气力不足,无论是弹弓还是气箭,射程都是不远,两人就在那里挑衅。
“大虫大虫,蠢笨大虫,喽喽喽~”钟天意捏着鼻子扮起鬼脸,模样很是嚣张。
伯牙自然分毫不让,嘴中骂道:“你个臭虫,见了爷爷就跑的臭虫,是老虎界最差的老虎。”
两人骂的起兴,老虎却是卧起了身子蓄势待发,凶目寒光如刀,虎齿摄人,它是龙脉的大虎,是老虎里的王者,颇具灵性,已经感受到了两个孩子浓浓的恶意,和它已往吞掉的那种怯懦不一样,这两个孩子有着丛林猎人的野性。
……
老虎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俯视一切,用它凶煞的眼神,尖锐的牙齿,狡黠的智慧,有力的躯体斩杀一切挑衅它的生物。
两个少年一个卧弓,一个弹琴,嘴里狠狠咒骂这只吞人的恶虎,不是为了除恶,而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一打一个准,全是二百五。”钟天意骂老虎来了兴致,朗朗上口的唱了起来,手中轰天雷被其打出,射向老虎。
伯牙也是有些傲娇的抱琴弹动,气箭如龙,紧跟而来。
需知道虎是山林最顶尖的猎人,云从龙风从虎,这只大虎见准时机一个跳跃就冲了上去,两人的攻击全都落空。
钟天意想要来一炮却是摸不到自制的轰天雷弹珠,急得要哭出来,大呼道:“伯牙伯牙,我弹珠没了。”
伯牙一阵焦急,拼命弹动古琴,乃是随手弹出,并无琴谱,乃是气箭伤人之法。
那只大虎却是不管不顾,长啸一声忍着剧痛一下子对着钟天意所对的树冲撞了过去。
钟天意只感觉天摇地动,一个紧张竟然脚下一滑就掉了下去,伯牙一阵咬牙跺脚,钟天意陪他而来,怎么可以因他而死,钟婶婶刚刚丧父,不可以再丧子。
他对虎大喊:“吃你爷爷一棍!”手中古琴当成棍子被他甩下,整个人也从树上凌空跃下,对着老虎头就是要砸过去。
虎身一躲,后退几步,谨慎的盯着前面的两个少年猎物,低声吼叫,似在震慑猎物。
钟天意跌落在地,见到这么大的老虎就在眼前简直是吓坏了,左右摸摸握住弹弓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伯牙站在他的前面死死盯着老虎,怀中抱着古琴蓄势待发,心中也是有些害怕,都怪他非要凑齐学费,才带着钟天意来这里,今天难道要葬身虎口?
他对着钟天意说道:“天意,你快爬树上去,顺着藤条快跑,这大虫捉不到你的。”
钟天意此时清醒过来,看着伯牙道:“我怎么可以丢弃伯牙不管,我们是兄弟。”
伯牙在前面龇牙咧嘴想要震慑老虎,老虎也是趴俯在地凶目转动,好似要进行最后一击。
“天意,你快逃,将来厉害了就来给我报仇。”伯牙稚嫩的脸庞有了几分决然,富家子弟之中只有钟天意愿意和他做朋友,相比与其他人蔑视的面容他愿意为钟天意舍生赴死,更何况这本就是他引来的老虎。
总是妄想着去清平书院,那里又哪里是自己一个穷人可以去的,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伯牙想到这里眼神凶狠起来。
“天意,走吧!臭老虎,爷爷不怕你!”伯牙一推钟天意,转头看向老虎,钟天意悬着泪珠,知道他要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伯牙。
老虎却是合格的猎人,在伯牙回头的刹那已然猛扑了上去,猛虎下山,杀人无算,一口下去伯牙必死无疑。
伯牙抱着琴面色苍白,只见到一条数米大虎凌空扑来,遮住了整个天空,目光所及尽是黑暗,生命似乎就在一次冲动之中扑灭。
伯牙心思百转,却是无可奈何,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命运不公,有人轻轻松松便可以摘到月亮星星,凭什么他这么努力却要葬身虎口,他哭了,有害怕,有绝望,更多的是体会到了现实的枷锁和无奈。
就在这时,一道飞剑射来,击穿无数枝叶,如同云间的一道金光给伯牙和钟天意带来了一丝希望。
老虎凌空躲闪不及被飞剑擦伤,脊背划出大口子,侧翻在地上,却是没有大碍,一个翻身起来盯着飞剑来处,虎啸震天,草木惊飞。
伯牙睁开眼睛抹掉泪珠,颤道:“没死?”
钟天意也是上前搂住伯牙惊喜道:“肯定有师兄进山救了我们。”
两人经历生离死别之苦,地狱天堂之变,不由开心的大笑,旁边的老虎都被他们忽视。
只见得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声抱怨道:“你自己有剑用我的干嘛?”
女声冷漠道:“顺手。”
从林中走出两人,正是李青衣和赵锦绣,赵锦绣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漠然的看向那只凶神恶煞的猛虎。
李青衣笑着说:“你们俩真是胆肥,敢对山大王出手,要知道神玉境的武林高手轻易都不斗猛虎。”m.χIùmЬ.CǒM
伯牙大眼扫来,瞧见李青衣大不了他们几岁就教训他们,不服道:“你和我们差不多年纪还不是也进了山,而且夫子常说‘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怀揣梦想怎么就不可以进山打虎。”
李青衣嘿嘿一笑,瞧见这个伯牙还是个暴脾气,和他一样的山中野孩子,探手拔出树上青云剑道:“这山中老虎可是凶猛的狠呐。”
钟天意说道:“要不是我丢了放弹珠的袋子,这个老虎早就是我们俩囊中之物了。”说完他还拍了拍胸脯,看起来很是骄傲,之前的恐惧也已经被驱散。
老虎哪有功夫听他们说话,一个猛虎下山就向着李青衣的脖颈扑来。
赵锦绣神色一冷,喝道:“小心!”背后宝剑铮铮作响,似要出鞘,李青衣可是没了修为的,身子比寻常书生还要弱些,时常抚胸咳嗽。
李青衣却是没什么畏惧,青云剑横在胸前,右手摆动,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韵律涌动,他口中发声:“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仿佛满天落花迷乱住了猛虎的双眼,而后一道刺目的电光将百花杀落,猛虎虎爪扑下却被剑身荡开,虎爪被切开一道寸身大口。
李青衣握剑站定,笑着看向跌落在地的老虎,其实刚开始他是没打算出手的,后来见到伯牙用琴攻击才想到意境之威,伯牙年纪轻轻不过刚刚触碰到“晓形”的琴道境界而已,已然可以对猛虎造成伤害,而他呢,剑法已经隐隐进入通意之境。
虽然没有内力支撑,却也可以借用几分天地冥冥的气息。
“剑意!”赵锦绣也是吃惊,她是剑修,知道当世还有性子静下来修剑的不多,实在没看出来这个青衣少主剑道已经进入了第二重通意之境,凭此就算遇到神玉境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再来!”李青衣兴致起来,握剑直上主动进攻,猛虎围着他打起转来,他跨前几步一剑劈下,力道不大,却有莫名力道让老虎都是忌惮。
钟天意找回装弹珠的袋子看到这一幕吃惊,那轻飘飘的一剑怎么可能让老虎都是退避。
赵锦绣嘴角微微勾起,当真有冷艳女侠的几分风范,道:“剑意登堂入室,举轻若重,剑势运用之法他竟然自己领悟了,这天赋也不枉青衣之名。”
只见到李青衣青衣飘飘如同舞剑一般随意,却是将猛虎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每一剑都是压过风声,携起气浪,在虎身溅起鲜血。
“虎腰软,虎鼻脆,一剑横过让你废。”李青衣乃是山村少年,知道虎的弱点,此后每一剑必然点击要害。
几剑下去虎鼻竟然被直接拍碎,他的手臂也被老虎抓伤,所幸占据上风,老虎可谓是七窍流血,满脸血腥,竟然萌生退意,纵横几十年,杀人无算,竟然被一个小子给打的这么惨。
它想要逃却被李青衣几个箭步追上,一剑竖劈击上它的虎腰,这里一断老虎也算是废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青云剑还没劈下就感觉力有不逮,体内的两股真气乱窜,剑势一收,老虎此时凶性大发直接扑来。
李青衣暗叹:“不好,这两股真气真是来的是时候,害死人呐!”长剑来不及收回,只得侧身躲过,横起长剑。
关键时刻一道气箭和弹珠射来,在虎身炸裂,老虎因为疼痛一个停滞,李青衣抓住时机一剑劈下,举轻若重,携带天地气势,剑势汹汹而下,直接击断了虎腰脊骨。
老虎悲啸,趴俯不起,恶虎食人今日终究命丧人手。
李青衣此时才拄着剑深呼吸了几口,转头看着钟天意和伯牙道:“干的漂亮!”
伯牙和钟天意上前几步看着他惊奇道:“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李青衣一阵苦笑,原本还能更厉害来,可惜魔主的三尺魔气废了他的修为:“你们怎么胆大来找老虎的麻烦。”
伯牙蹲下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老虎,拍了拍它的头道:“清平书院的学费贵的狠嘞,像我这种野小子不拼命是去不了的。”
钟天意站在后面低着头,要是父亲还活着,大概就可以收伯牙为弟子,这样就不用缴纳昂贵的学费了,父亲可是清平书院最厉害的琴师。
钟天意解释:“清平书院收学生除了看资质品性出身,还要缴纳白银百两,一般的人是上不起的。”
赵锦绣嘲讽道:“张百川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呵呵,这清平书院迟早被他给毁掉。”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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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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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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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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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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