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长卿朝下面看去,只见两个容颜清秀、手挎垮篮的妙龄女子站在下面,正昂首看着他。
“阿来,你怎么能提这种要求呢?你还不认识这位公子呢。”以身穿黄杉的女子轻笑道,原来她就是栖梧小筑的女婢之一雨去,她旁边的自然就是另一个女婢风来了。
说完,雨去温婉一笑,朝岳长卿道:“冒昧打扰公子了,还请公子见谅。”
岳长卿连忙从草棚顶上下来,虽然他散着长发留着胡须,穿得也很粗糙,但是却掩盖不了他眼睛里的神采。
“见过二位姑娘,在下岳云,有礼了。”岳长卿手握知同笛,拱手道。
风来和雨去两女相视一笑,其中风来性子比较泼辣一些,她道:“岳公子好,我叫风来,这是我的姐姐雨去,见过公子。”
岳长卿摆摆手,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公子啊,不过是一流浪人,两位姑娘可别这么喊我了。”
风来轻轻一笑,道:“听岳公子的口音,有点像是大晋那边的人士,公子难道是从大晋来的?”
岳长卿眨了眨眼睛,道:“姑娘也曾去过大晋?”
“当然了,我们家主人很喜欢游历天下,大晋我们也是到过的。”风来一抬下巴道。
“阿来!”雨去连忙道:“我们该回去了。”
风来一撇嘴,轻声道:“姐姐,还早呢。”
“还早,咱们出来都快一个时辰了吧?琇儿姐姐虽然对我们很好,但我们也不能总是让人等啊。”雨去道。
风来还是有些不甘愿,她道:“姐姐,这位岳公子笛子吹得这么好听,咱们就再听一曲吧。”
“那怎么行,还有没有点儿礼数了,人家岳公子又不是伶人。”雨去一瞪眼,继续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雨去对岳长卿道:“岳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岳长卿点点头,道:“两位慢走。”
雨去又是温婉一笑,拉着风来转身离去。
走了没几步,风来突然回过身来,朝岳长卿道:“岳公子,我们家主人也喜好音律,你要是有空,可以到我们栖梧小筑来坐坐啊。”
说完,风来再不停留,和雨去一起往海边行去。
岳长卿一笑,转过身,正要回草棚里去,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眼角的余光处。
岳长卿悚然一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连他这个双五境修为的人都没察觉到。
岳长卿立即正面面对过去,只见一个一身灰色僧衣的和尚就站在那里,一脸温和笑意的看着岳长卿。
师傅赵舞菱曾说过,行走江湖,路遇僧侣、道士、老妇、孩童都要小心,不可大意。岳长卿想起这话,戒备之心提起,双手合十道:“这位大师是要打这儿过吗?”
和尚摇摇头,道:“施主,小僧有事相询。”
“大师请讲。”岳长卿道。
“施主可认识刚才那两位女施主?”和尚问道。
岳长卿道:“并不认识。”
“谢过施主,小僧告辞。”和尚微微点头,缓缓向着风来雨去二女离去的方向走去。
对这突然出现、奇奇怪怪的和尚,岳长卿很是诧异,想起刚才还没问人家法号,他连忙朝着和尚后背大喊一声:“敢问大师法号是?”
和尚脚步一顿,并不回头,道:“小僧法号虚明。”
言罢,和尚一瞬间消失不见。
岳长卿大惊,这和尚好高明的修为,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追着风来雨去二女去的,这和尚要干嘛?为何刚才风来雨去二女在这里的时候,他不出现呢?
想到这里,岳长卿便动身跟了上去。
岳长卿速度不慢,没一会儿就听到前方传来风来和雨去二女清亮、嬉笑的交谈声。再往前几步,就看到前面远远的两个身影,正是风来和雨去二女。
但是,岳长卿却并没有看到虚明和尚的踪迹,他不由得暗自嘀咕难道自己猜错了?虚明和尚并不是冲风来、雨去二女来的?
正疑惑间,猛然听到一声佛号诵响:“阿弥陀佛,施主缘何跟着小僧?”
岳长卿一惊,赶忙双手合十,道:“大师莫怪,在下只是想问问大师可是要寻那风来、雨去二女?”
虚明和尚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听得这话,他摇摇头,道:“敢问施主遵命大名?”
“岳云。”岳长卿答道。
“有山有云,好名字。”虚明和尚道:“小僧与岳施主有缘,不若你我同行?”
岳长卿有些奇怪,问道:“大师要往何处去?大师又如何知道在下要往何处去?”
虚明和尚道:“小僧往栖梧小筑去,岳施主亦是。”
岳长卿笑了,道:“大师何以笃定在下也要去栖梧小筑?”
虚明和尚一笑,身形一动,人就像一道影子一样消失不见。下一刻他出现在岳长卿旁边,一把抓住岳长卿的肩膀道:“小僧带你去!”
岳长卿惊骇不已,这和尚是要干嘛,他立即挣扎起来,可是以他双五境的修为,在这和尚手里就跟小鸡仔儿一样。
岳长卿不由得大叫:“大师,你这是为何?”
“施主还是随小僧走一趟吧。”虚明和尚道。
岳长卿不明白这和尚到底要做什么,当然不愿意受他摆布。当即,身上剑气涌动,气势也节节攀升。
“岳施主,你这点修为还是不要挣扎了,小僧不会害你的。”虚明和尚抓着岳长卿腾空而起,边走边说道。
岳长卿身上的气势陡然一落,这和尚太过厉害,不能力敌,且看看他到底要作甚。
栖梧小筑所在的海边是一山字型的小湾,其中栖梧小筑就建在山字中间凸出去的顶端,可谓是三面环海。
与山字两边连接的水面上,都修建有用以观赏的浮桥和凉亭。平日里闲下来,栖梧小筑里的人都会在浮桥上漫步,或在凉亭里吹着海风听着海鸥鸣叫下,吟诗作对、弈棋书画、舞剑奏乐。
此时此刻,在左边斜刺里出去的一座凉亭内,一个身穿淡蓝衣衫、年方十八的女子和一四十上下的男子正在凉亭内对弈。一旁,一个一脸不耐烦的男子正有眼无心的看着,他实在不明白这下棋有什么意思,偏偏主人和老帮子还下得这么起劲。
“周叔叔,要截大龙了哦,你有没有想好下一步怎么走啊?”宇文琇一子落,见周帮迟迟不落子,她轻笑一声道。
周帮急得脑门都是汗,半晌他将手中的黑子扔进棋盒里,重重一叹:“小姐,我输了。”
“哈哈哈,老周,我都说了,你是赢不了小姐的,除非小姐让你。偏偏你还老找小姐下,这不是找虐嘛。”一旁的康前总算是来了兴致,哈哈大笑道。
“去去去,你懂什么,正是赢不了,所以才要不停的学,哪像你自暴自弃!”周帮没好气的道。
刚刚一说完,只听得声声悦耳的轻笑传来,风来和雨去二女带着欢声笑语盈盈走来。
康前眼睛一亮,不再理会周帮,身形一纵,飞向风来雨去二女。
“康叔叔,别动!”宇文琇突然轻喝一声,阻止康前道。
康前在空中一个大刹车,硬生生回来,急道:“小姐……”
宇文琇并不理他,朝风来雨去二女道:“阿来、小雨,你们还带了客人来啊?”
正笑吟吟的两女听得此话,一下子怔住了,风来高声道:“小姐,就我们两人呢,没别人。”m.xiumb.com
宇文琇摇摇头,朝两女身后喊道:“两位客人,既然来了,就请现身一见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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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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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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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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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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