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长卿听得心里冷测测的,他道:“这个傅亭山看着不像坏人,没想到这么歹毒。”
“傅亭山此人十分善于藏拙,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然不会把本来面目显露在脸上。”墨升道。
“老先生,你还是不要与我多说了,我怕哪天傅亭山把我拖了出去,我自己说了啥我都不知道。”岳长卿连忙道。
墨升一笑,道:“岳兄弟莫急,你心地善良心性坚韧,老夫不会担心你会说出去。况且,老夫也没告诉你什么呢。”
岳长卿笑道:“也是……”
说到这里,岳长卿看到墨升没有任何镣铐困着,他惊道:“老先生,你,你这……他们把你放开了?”
墨升一愣,哈哈一笑道:“什么啊,他们哪里舍得让我走,恨不得把我全身上下都铐住。这是我自己挣脱开来的。”
“那可是陨星寒铁啊,老先生你就自己挣脱开了?”岳长卿惊道。
墨升身上气势陡然一振,显露出九境练气士的修为,他笑道:“为什么就挣脱不开呢?倒是岳兄弟你居然能认出这是陨星寒铁,见识不错。”
“老先生,你修为这么深厚,你为何不走?”岳长卿顾不了墨升说了什么,惊讶无比的道。
墨升气势一收,又变成了那个平平无奇的老头,他道:“不是我不能出去,只是我不想出去罢了……”
说到这里,墨升一叹,继续道:“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犹如置身于无人看守的牢房之中的囚徒,没有人能违反谁谁的意愿将其禁闭起来。只是,打开牢房的钥匙就藏于牢房之中,如果能够找到它,就能打开牢门,获得自由。可没有人知道钥匙藏在哪里,就算知道,有些人也害怕打开牢笼。他们会想,出去之后,该何去何从?出去过后,又该如何面对这陌生的自由?”
“也许,老夫就是那害怕打开牢笼的人吧……”
说完最后一句,墨升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落寞。
岳长卿虽然听不懂墨升这话里的含义,但他能感受到墨升这无尽的落寞之情。他道:“老先生,你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吗?”xǐυmь.℃òm
墨升一笑,道:“当然不会,暂时待一会儿吧。老夫跟傅亭山他们说老夫就快要死了,所以他们才这么火急火燎的把你给丢了进来。对了,岳兄弟,你和老夫说说你的事吧,为何你身上魔气这么重?”
“这。”岳长卿迟疑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晚辈本来是一位剑修,因修炼功法引魔剑入体妄图镇压魔性。结果,力有不逮,不仅修为尽失,还落到如今的地步。”
“原来如此。”墨升点点头道:“岳兄弟,那你这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啊。”
岳长卿苦笑一声,道:“我不怨天、不尤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吃点儿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岳兄弟小小年纪就已如此胸怀豁达,老夫佩服。”墨升笑道:“岳兄弟又因何被傅亭山看上并抓住了?”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岳长卿道:“不敢欺瞒老先生,晚辈本名岳长卿,因引魔剑入体,导致神智不清。然后遭人陷害,被人追杀。万般无奈之下,晚辈便取代了这岳云的身份,成为了傅亭山抓来的犯人。只是晚辈也不知道,那傅亭山竟然是要利用这原来的岳云来蒙骗老先生,所以晚辈便被抓到这里来了。”
“竟然有此曲折,岳兄弟这遭遇不可谓不崎岖坎坷。”墨升叹道。
岳长卿又道:“可恨那傅亭山为囚禁于我,竟栽赃陷害我奸杀妇女,并强迫我画了押。如此,就算有朝一日,我走出这里,只怕也难以洗脱罪名。”
墨升眉头大皱,道:“傅亭山竟如此狠毒,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老先生,晚辈不怕死,但是晚辈还不想死!晚辈从小就是孤儿,幸得婶婶的收养才长大成人。如今,婶婶老了,但婶婶的养育之恩晚辈还没来得及报答;晚辈的妹妹如今年龄尚幼,正是需要有人照顾之时,晚辈也不能弃之不顾。更有许多对晚辈有帮助之人的恩情,晚辈尚未回报。晚辈知道老先生是大能人士,晚辈在此恳求老先生救救晚辈,今日之恩,晚辈结草衔环定要报答!”岳长卿突然跪下,满脸坚毅的说道。说完,岳长卿砰砰砰的连连磕头,墨升没有答话,他就一直磕。
“岳兄弟,快起来!这让老夫如何承受得起!”墨升连忙一拉岳长卿,沉声道:“前些时日是老夫误会岳兄弟了,今日又伤了小兄弟。老夫这心里也是愧疚的很,为弥补岳兄弟,就算岳兄弟你不提,老夫也愿意出手相助。”
岳长卿大喜,又是要跪下,但被墨升拉住了,怎么也跪不下去。
岳长卿只好道:“多谢老先生!”
墨升松开岳长卿,道:“岳兄弟先坐下来吧,老夫修炼多年,与魔物魔性也曾打过交道。对于如何压制魔性,还算是有些心得。老夫现在助你把魔性暂时压制住,恢复你原来的修为,至于完全压制魔性,光凭老夫出手还不够,这个稍后再谈。”
“老先生,你能助我暂时压制魔性,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之后的路晚辈就算再难也会走下去。”岳长卿道。
墨升点点头,道:“岳兄弟,你现在抱元守一,老夫这就助你压制魔性。”
岳长卿连忙依言打坐,整个人进入入定的状态。
墨升坐在岳长卿背后,双手缓缓抬起,阵阵灵气涌动之下,覆盖上了岳长卿后背的两个大穴。
茭白的月光从窗子那里射进来,照在岳长卿两人的身上,清晰可见岳长卿身上灵气四溢。
一个多时辰后,墨升停下了运功,起身走到岳长卿面前,问道:“岳兄弟,你感觉如何了?”
岳长卿豁然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感知了一下身体的情况,只觉自身剑气涌动,赫然就是五境剑修的修为。
岳长卿连忙跪下,道:“多谢老先生助我!”
墨升生生受了,道:“老夫以一段禅宗心经助你暂时压制魔性,所以你的修为自发的恢复了。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不出半年,可能就没效果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晚辈明白!”岳长卿感知了一下体内的练气修为,发现居然也恢复了,他暗暗感叹墨升居然也没发现他体内的练气修为,这《无照神经》也太过玄妙了。
“起来吧岳兄弟。”墨升一笑道。
岳长卿起来,深吸一口气,他尝试联系尺练,但音信全无,丹田内依然黑气森森,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更不用说动用十年了。
“岳兄弟,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墨升问道。
岳长卿道:“老先生,晚辈要离开这里,寻找压制魔性的办法,然后回去洗清冤屈。至于这里,晚辈现在还洗刷不了,只能留待以后了。”
“岳兄弟,老夫暂时还不想走,就不陪你了。”墨升道:“如果你想要完全压制魔性,不妨到瀚海一行。”
“瀚海?”岳长卿脑海里浮现出大晋最东南边、大端最东边的海域,心里有了数。他道:“晚辈知道了,多谢老先生指点。”
墨升点点头,道:“这窗户虽然是精金寒铁所制,但是对老夫来说没什么用。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墨升整个人悬空而起,与那小窗子并高的程度,伸出手将窗子上的栏杆轻松扒拉开,道:“岳兄弟,你从这里可以出去,出去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岳长卿心下感动,再度跪地:“多谢老先生,此恩此德,岳长卿没齿难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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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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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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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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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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