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会跟着的,你就别操心了,我的大小姐。”站在外面说几句话还好,长篇大论他可是不愿意的,因此楚衍率先上了马车,缺未想在马车上过了半晌,楚阡阳也好,九叔九婶也好,一个都没有上来,他这才掀开车帘伸出头来,看着她,挑眉说。
“我说你这人,带朋友回来还能这样啊……”眼睛睁大,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带人回来却把人甩在一边,自己就顾自己,即便是不怎么会顾及他人的楚阡阳,也实在是觉得这发展有些不对,好歹作为东道主,不说好好招待一番,好歹也陪着一下吧。
“不然呢?再说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这时候还说这个。”能跟着回来的都是混熟了的,既是师兄弟,也是朋友,在他们面前,楚衍的本性早就暴露无遗了,因此这句话他说得毫无压力。
“谁和你半斤八两了?胡说八道!”自觉性良好,楚阡阳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哪儿不好,对楚衍的话,她只觉得特别的不满。
“你能换个词儿吗?千篇一律的,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伸手掏了掏耳朵,动作一点也不优雅,居高临下的楚衍回道。
喂喂,重点是在这里吗?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让也挺有意思的,但说到这儿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楚九歌看着根本不打算解决的两个人,不得不开口插一句道:
“楚衍的朋友我和兰馨看着办,阳阳你就先上马车,跟他先走。”
“他的师兄弟让他看着办啊!”看向楚九歌,楚阡阳心里既不满,又怨念。
“我好歹也是长辈,招待也是客人也是理所应当,再说我们停在这儿也太碍事了些,就交给我吧。”本就是在城门口,偏偏人数还不少,即便守卫不说什么,楚九歌对此也是有自觉的。
“既然九叔都这么说了就拜托给九叔了,你快点上来吧,走了。”对着楚九歌毫不客气的应了下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楚衍看着楚阡阳,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怨念,直接说。
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分儿上楚阡阳便也不管了,只气呼呼的瞪了一眼楚衍,上了马车。
待得她上来了也坐稳了,马车开始缓缓动了起来,楚衍才朝着楚阡阳问:
“对了,你跟班儿呢?”
“我什么时候有过跟班儿了。”白眼冲他一番,楚阡阳现在的耐心几乎告罄,一句话说得颇有几分急切。
“哦,吵架了。”与楚阡阳相反,楚衍淡定极了,只一边点头一边说。
“你……”他就是这一点让人觉得讨厌啊,就像会读心术一样,什么都瞒不过他,从最开始就这样,看破不说破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打算学,楚阡阳开口说出一个字又住了口,咬牙切齿。
“我就说那小子不行的。”一副这个发展理所应当的样子,楚衍看着楚阡阳那精彩的表情,继续说。
“胡说八道。”再次没忍住瞪了她一眼,楚阡阳没好气的说,就是不明白怎么一碰上他,自己的智商就好像下线了似的。
“是是,我在胡说八道,你怎么就是不换词儿啊。”看着楚阡阳,楚衍漫不经心的应声。当初的那件事楚衍本来觉得过了便也过了,但之后发生的事让他改变了想法,虽然归根到底那是他们自己应该承受的,但在家主和楚阡阳他们面前一副样子,别人面前又一副样子,那种作为,实在看得不爽。不是在真实的根基上所发展起来的关系,就如同海市蜃楼,状况一变就没了。
“你就别老说我的事了,你呢,那可跟了一群人呢?那才是跟班儿吧。”以前他就是这样,就没见过他一个人待过,从来都是一大群人围着,也不嫌吵得慌,语气尽量自然的,楚阡阳就想转个话题。
“那可不是跟班儿,他们是宗门里的师兄弟们,听说是我家族这边出事,又牵涉到魔修,就一起过来了。”因着牵涉到魔修,本不打算牵扯人进来的,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然得到了门主的允许,不带也得带了,麻烦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看你过得风生水起啊。”在你眼里有区别吗?楚阡阳反射性的就这么想,下一刻看着他的表情却觉得或许是有区别的吧,他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嘴上却硬要嫌弃。
“不然呢?我可是享乐惯了的人啊,倒是你,和莫华伦怎么了?”面上的表情得意洋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楚衍轻描淡写的就把话题扔回给了楚阡阳。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话没说两句又扯到了这个问题上面,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这个时候楚阡阳只有这一个想法。
“因为想知道啊,说不说?”只看着她笑,楚衍就是追问说,一副特别想要知道的表情。
“说,怎么不说,但是……怎么说呢,就是突然有一种很失望的感觉吧,虽然我自己应该也有一部分原因。”愤愤不平,但楚阡阳还是认了命,心里的事情有些多,又没有什么头绪,她也确实是想要得到一些建议的。
“他做了什么?”楚衍的表情平静下来,配合着她的语气,往下问。
“之前在宗门的时候他明明知道了家里的消息,却一直没有告诉我,回来的时候又再发生了点事情,他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他现在的样子和我以前所接触感受到的太不一样了,就像是两个人。”以往他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一次,说实话有些突然,楚阡阳到现在都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分明是曾经相处过的人,他却对他们身上所发生的事并不感到愤怒。
“两个人啊。”感叹一声,这倒是有些严重了,莫华伦,莫华予,现在这一个究竟是谁,楚衍其实一直都是怀疑的。
“大概是我本来就不了解他吧,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只想着自己的事。”一颗心这么小,只能专注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知不觉被忽略的事情太多太多,他身上,也许有很多也在被忽略的范围之内吧。
“你哪是只想着自己的事,你现在分明是想太多了,别人如何与你何干,自己无愧于心就好了,这句话可是你自己说过的。”不在意的时候无论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意,在意的时候,她却怎么都走不出来,该说是执拗还是什么呢,牛角尖?
“无愧于心吗?谁说过自己说的话自己就能够做到啊,总之,我现在是做不到的。”想法总是多变,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自己,无法这么说,楚阡阳微微垂头,笑了。
“你…….感觉变了很多。”开口之后不由自主的顿了顿,楚衍看着楚阡阳的神态,最终才说道。
“好歹也差不多一年了好吧。”时间也算不短,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物是人非,这个感受从回到千山城就没有变过。
“也是。”一年也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而人总是在改变,在向前,没人能够预料,楚衍看着楚阡阳笑着应声,点下头。
而看着楚衍,楚阡阳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却未想他就这么沉默着到了李府,好像有哪里不对,按理来说倾听了我的烦恼之后不应该给出点建议吗?建议呢?没有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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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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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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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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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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