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洗个手吧。”
等赵副官洗了手,她又递了条毛巾给他。
赵副官似乎有话要说,但红衣看他下巴动了动,话却没有说出口。
不仅没有说话,赵副官的脸色还突然变得很难看。
红衣有些莫名其妙,方才还笑了呢,怎么一会说变了脸。
赵副官来红衣这里一趟,好像就真的只是为了送些米面过来,送完拿了红衣给的饼就走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弄得红衣一头雾水。
等到王进从营里下了班回去,看了屋子里的米面,不待他问,红衣便跟他道。
“少夫人让赵副官送过来的,他今日怎么不在营里?”
王进愣了愣,那边红衣正把他手中的军帽接过去挂了起来,没有看到他异样的眼神。
王进敛了敛神色,“他今日跟少校出去办事去了,可能时间有早,所以少夫人才让他送过来。”
红衣点点头,状似无意地说,“总觉得赵副官哪里怪怪的。”
王进看着她问,“怎么了,他同你说什么了?”
红衣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他一会一个脸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最奇怪的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人情味了。”
王进笑了笑说,“赵副官这个人是这样的,一般的人跟他很难熟起来。不过熟起来就会发现他是个外冷内热之人了,我们这些个兄弟,之前经常一块去喝酒,每次都是他请客,从来没有让我们谁来付过钱。”
红衣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恶狠狠地一把扯住王进的衣服,“你们以前那么爱喝酒啊,那我现在不让你跟他们出去喝酒,你岂不是很难受?”
王进非但没有一点难受的样子,反倒是一脸高兴地举着手道,“不难受不难受,我现在哪里能跟吴则他们比,他们是没有要的单身汉,我这不是家里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还有……美娇妻么。”
红衣把手放开,呸了他一声,红着脸转身去厨房,边走边道,“呸,不害臊。”
王进跟在她身侧,走一步扯一下她,跟小孩子似的逗着红衣,“跟自己的夫人说些情话,有什么可害臊的呀。”
红衣停下脚步来瞪他,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别闹了,还想不想吃饭了?”
王进连忙点头,“不闹了不闹了。”说着他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亲了下去。
红衣后知后觉地推了他一把,没推动,只好用拧的,王进这才把人放开。
红衣的脸更红了,瞪着他道,“你干什么呢?突然耍什么疯?”
王进嘿嘿直笑,“我亲亲我夫人怎么了?”
红衣的脸眼看着就要由红转黑了,王进十分识时务地把她往回推,“好了,为夫的错,你去坐着吧,我来。”
红衣被他推得被动地走了几步,忽然笑出声,“好吧,今天就由你来吧,吃完饭还要洗碗哦。”
王进啊了一声,“这是什么苦差事?”
红衣刚准备插腰,王进便立即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洗碗洗碗。”
沈晏均回去的时候,潘玉良正在沈夫人那里陪着她说话。
在说今日未未在裴府里学将军汪汪叫的事情呢。
沈夫人乐得哈哈大笑,一点也没觉得有失身份,反倒觉得有趣得紧。
“唉呀,真是可惜,我没看到。”
潘玉良道,“幸亏娘没看到,思齐加上朝煦,还有他跟将军,一起汪汪叫,那场面,我都想昏过去了。”
沈夫人笑得肚子都快疼了,摸着未未的脑袋说,“你说他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真是有趣,居然学狗叫。”
潘玉良摇摇头,“谁知道呢,他今日跟思齐陪将军玩的时候,一点也觉得累,平日在府里要他走几步,就跟我们故意要累着他似的,今天玩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累的样子。”
沈夫人笑着点点头,“估计是孩子多,他觉得好玩,咱们府里都是大人,他觉得无趣也正常。”
潘玉良也觉得可能是,之前裴朝煦每次来陪他玩的时候,未未也比平时一个人的时候要活泼一些。可惜孙艳菲的女儿还小,红衣又还没生,要不然孩子多起来,倒是可以一块玩了。
沈晏均一回来,未未就朝他张开手。
沈晏均受宠若惊地把他从沈夫人手上接过去,沈夫人拍拍他的小屁股,装作吃味地说。
“你瞧,疼的有什么用,再疼也是跟你们亲。”
潘玉良嘿嘿直笑,沈晏均抱着未未理所当然地道,“我儿子自然是跟我亲。”
他这话才说完,未未就一手拉着他的衣领,一只手伸着指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指哪里。
“汪汪……”
沈晏均的脸黑了黑,沈夫人跟潘玉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夫人幸灾乐祸地道,“还当他是真的亲你呢,原来还是想跟将军玩呢。”
沈晏均看着未未道,“一条狗有什么好稀罕的,等你再长大一些,爹爹带你去好骑大马,到时候跨在马上比你叔叔还要威风。”
提到沈晏庭,沈夫人忍不住地问,“良儿,可是你同他说了什么了?我看他这两天虽然还是一副不愿意理他大哥的样子,但已经不再嚷嚷着要随军了。”
潘玉良点点头,“晏庭都这么大了,好好同他讲道理他自然就会自己想明白了,哪里能来硬的。”
沈晏均呵了一声,“小孩子才需要哄,他这个年纪正是欠管教的时候。”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做大哥的就不能有个做大哥的样儿,别动不动就训他,他现在有什么话都不愿意跟你还有你父亲说了。”
沈晏均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一个男孩子还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惯得他。”
沈夫人还欲再说什么,潘玉良连忙冲她眨眨眼,示意沈夫人不要再说了,她会看着劝劝的。
虽然沈晏均掩饰地很好,但她还是看出来他不怎么高兴了。
沈夫人说什么,他自然是不会同沈夫人计较的,只是回头只怕是又要记到沈晏庭头上去,到时候两兄弟估计又要杠起来。
晚上赵红梅跟沈秋仁过来看沈晏回,顺便在府里吃了个晚饭。
因为沈晏回一直跟沈晏庭住着,赵红梅来是勤,沈秋仁相对来说来得少,而且每次来看看就回去了,也几乎不会留下来吃晚饭。
别说一块吃饭了,让他跟沈司令坐在一块喝个茶,他都觉得难受。
赵红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沈司令,气得说了他好几回,他要是跟沈司令把这兄弟关系搞得好了,得益的还是沈晏回。可他偏偏每次见了沈司令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沈司令又最烦他这性子。
沈司令让沈晏回住在司令府,也是顾及着沈秋仁跟好赵红梅的性子,怕沈晏回被他们夫妻给带歪。
今天沈秋仁之所以会留在司令府里吃饭,还是沈晏均留他的。
沈晏均是知道他这个二叔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开口留他的,免得他呆着难受。
今天之所以留他也是事出有因。
这在一块吃饭,也不单单只是吃个饭就拍屁股走人。
饭后,一大家子聚在一块说着话,沈夫人跟赵红梅问了几句沈晏庭跟沈晏回这两日在营里的情况。
沈司令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会,他突然问沈晏均。
“裴府的事怎么样了?”
沈晏均道,“孩子没什么大事了,伤着的腿好好养着就行了。至于……”
他顿了顿他才又说,“至于这出事的原因,保卫局的人还在查,目前还没查出什么。不过也可能是查出什么了,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廖局长那边也没给说法。
廖局长这个人做事还是很沉稳的,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沈司令点点头,“孩子没事就好,其他的,雁过必留痕,只要是人做的,总是能查出来的。”
沈晏均笑了笑道,“父亲说的是。”
沈司令又道,“那裴思远他们要搬出来的事情呢?前段时间不是说要分开住,他们若是想搬出来,不如直接搬来司令府,反正是良儿的姐姐姐夫,还有两个孩子,搬过来也好有个照应,未未也喜欢同他们家那个小的玩嘛。”
沈司令这话一出,在坐的众人都十分意外。
沈晏均倒是明白沈司令的用意,他们一走,大家在一块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前提是裴思远他们想搬。
他道,“这事我问过裴思远了,他暂时还没这个想法,朝煦的事,也不一定是裴府里面的人做的,外面的人也有可能。”
沈晏均说完眼睛扫过沈秋仁跟赵红梅,然后接着道,“二叔跟二婶也要注意些,现在到处都乱着,大家对钱财都看得重,没准就有那为了钱不要命的人。”
毕竟到了关健时候,这钱还是能保命的东西。m.χIùmЬ.CǒM
沈秋仁表情有点害怕,“你别吓我。”
沈司令也点点头说,“晏均这话说的没错,是要注意些,都要注意些。”
就连沈司令都这么说了,沈秋仁心中不免更加害怕起来。
“那可就没有什么法子预防一下?”
现在是司令部在这,定然是出不了什么事,可再过不久他们就要走了,这司令府不是女人就是孩子,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分得了身来顾他们府上?
沈晏均顺着沈秋仁的话道,“二叔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也不是没有那预防的法子,不过可能有些兴师动众了。”
沈司令看着他道,“非常时期,还是安全第一,你有什么法子不防说说,要是能配合的,就让大家配合一下,总归是为了自己好。”
沈秋仁一副怕死的样子,“是啊是啊,晏均你有什么法子就快说。”
沈晏均倒是一惯的沉稳,“二叔您别急,我是想,趁着我跟父亲还在晋城,麻烦廖局长那边抽点人过来,也像裴府那样,把府里的下人都挨个审问一番,总是能找出点什么的。”
难怪他方才说兴师动众了。
沈夫人皱着眉说,“这样好吗,突然让保卫局的人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这一番下来,不得闹得人心惶惶。不能你们司令部抽点人过来吗?”
沈夫人的话音一落,赵红梅也连忙道,“是啊,这又没出什么事,你让保卫局的人一过来,还不得闹腾死,外面指不定得传成什么样呢。”
潘玉良也跟沈夫人想的一样,她连着两日在潘如意那里看着,乱着呢,那些个下人,个个面如土色的,平时干点撵个鸡的小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深怕跟那谋害主子的罪名扯上关系。
裴府才多大,这要是司令府也来这么一下子,沈夫人不得头疼死。
“是啊,晏均哥哥,我看二姐那里乱着呢。”
沈晏均冲潘玉良笑了笑,然后又转过头去看沈夫人。
“娘说的也是,可这司令部人的来哪里有保卫局的人有效果,都是自家人,这好说话就不好办事了。”
说完他又去看沈秋仁,“从营里调人过来,是能省不少事,但就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了……”
沈秋仁一听他这话,连忙道,“那就让保卫局的人来嘛,晏均你跟廖局长这么熟,你去同他说,先查我们府上,赶紧查,这事太吓人了。良儿那小外甥的事我可是听说了,这可太危险了。不好好查个底朝天,我是安不了心。”
沈秋仁一副怕死怕得要命的样子,赵红梅寒着脸瞪了他一眼。
“你别给晏回丢人了,一个大老爷们这么怕死。”
沈秋仁道,“怕死有什么错,那长命的都是怕死的人。”
赵红梅哼了一声,咬了咬牙,没有再同她说什么。
沈夫人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晏均的意思办吧,乱就乱些,乱了这几日,后面就好了,大家也能安心。”
不过……沈夫人看了看赵红梅,见她一脸不愉之色,正想说要不赵红梅府里就按她自己的意思办,免得她心里不痛快。
这话还没说出口,沈晏均便道,“正好明日我要带沈天卓去见廖局长,顺便跟他说一说这事。”
沈司令道,“保卫局有那么多人吗?”
沈晏均回道,“没事,若是那边人手不够,就从司令部抽点人过去跟廖局长那边的人换一换。”
沈司令嗯了一声,“这事你看着办吧。”
他知道沈晏均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用意,也不需要他多操心,只除了一件事。
沈晏均这么一说,沈秋仁才放心下来,他大大地松了口气,一副终于把小命给保了下来的样子。
沈晏回的眼神在几个大人身上来来回地瞧着,最后跟沈晏庭对视了一眼,表示今天这状况他怎么没看懂。
沈晏庭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找事,有什么事回院子再说。
一身轻松地沈秋仁带着一脸不悦的赵红梅回去了,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院子。
潘玉良跟沈晏均也带着未未回了东院。
等回了院子,潘玉良才问,“晏均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好端端地要保卫局的人过来?
沈晏均摇摇头,“没事,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我跟爹一走,府里没个坐镇的人,我怕晏庭做事不够果断,他还未脱稚气,考虑事情难免不周全。不如趁着我们还在晋城,把能做的事就先都做了。”
潘玉良点点头,想着可能是裴朝煦的事吓着他了。
这样也好,防着点总是没错。
未未早就困了,这会在沈晏均怀里直打哈欠,沈晏均看着他笑笑说。
“今天倒是皮了一下。”
玩得累了,所以才会这么早就困了,平时吃过晚饭后还要玩一会的。
潘玉良道,“我觉得父亲那提议倒是不错,改天我再同姐夫说说,他们要是从裴府里搬出来,搬来我们这,到时候府里有孩子,娘就不会寂寞了。”
沈晏均笑了笑,“由他们吧,裴思远终究是姓裴,荣辱与共。你若是说了,你姐不好拒绝,反倒给他们心里造成负担。”
潘玉良道,“可是他们在裴府,我总担心,万一……。”
沈晏均想了想说,“等保卫局那边的人审完,我再调点府兵过去,你放心,没事的。”
潘玉良点点头,又问他,“怎么查了两天一点东西都没查出来。”
沈晏均道,“也有可能那秦姨是临时起意,没有逻辑没有道理可讲,自然是查不出什么。你别担心了,如果是临时起意的,反倒更好。父亲说的对,雁过必留痕,如果真的有别人参与其中,那必定能查出来的。”
潘玉良长舒了口气,“好吧。”
沈晏均发将已经睡着的未未放进被窝,潘玉良在一边帮着他,两个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
“孙艳菲要的船票我让王进去办了,就这两天的事。”
潘玉良嗯了一声,叹了口气说,“艳菲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想想还真有点不舍。”
沈晏均说这件事本来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好让她别一直想着裴府的事,换个心情。
结果只是从一件糟心的事中又到另一件糟心的事里。
他想了想到,“等局势稳定下来,我再让人去把他们接回来。”
潘玉良哪里听不出来他这是在安慰她,她笑了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二日沈晏均便带着潘玉良跟未未去了廖局长府上,沈天卓跟王进则是直接从营里过去的。
之所以选择在廖局长家里,而不是保卫局,沈晏均跟廖局长都各自有着自己的用意。
王进倒是有些奇怪,昨天他回去听红衣说的那番话,本来想找赵副官说个清楚的,但一大早他去找赵副官的时候,赵副官就已经去忙别的了。
王进不是那公私不分的人,见赵副官忙着,他便也没有提这事。
廖局长那儿子比未未小了个把月,个子却窜得比未未高多了。
两个人站在一块,对比明显。
廖局长乐得大笑,“沈少校你这司令府吃的不行啊。”
廖局长也没有恶意,潘玉良哭笑不得地道,“那我们今日可要在廖局长府上好好吃一顿,好长高一些。”
廖局长的太太拉着潘玉良的手,没好气地道,“你别听他瞎说,有的孩子是先长,有的孩子是后长,这以后的事也说不定。我看沈少校个子高着呢,以后小少爷也定然是个个高的。”
廖局长的这小儿子是妾室生的,他太太就看不惯他那宠着小儿子的样子,平日里廖局长说个什么她就得反驳一下。
她这话有几分恭维的意思,但潘玉良却是爱听的。
她也道,“晏均哥哥都说廖局长了不起,我看哪,廖太太才是真了不起,这话说的我都想大笑了。”
沈晏均带着潘玉良来的时候,还以为她会拘束,毕竟这种场面她惯不喜欢。
没想到她要是打起精神来,也是应付得自如,倒是他多虑了。
廖局长那小儿子是个好奇宝宝,未未依着潘玉良的腿站着,半个身子靠在潘玉良的腿上。那小孩好奇地盯着他,盯了一会往未未这里迈了两步,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拉未未的衣服,见未未不理他,又伸手拉了拉。
大人们光看着,也不阻止。
未未的眼睛四下转着,也不理他,等到他把自己的衣服拉歪了,他就伸手拉回来。
廖局长看了会扔着头道,“这光长个子也不行啊,沈少校你这儿子的气场十足啊,有你的分范。”
沈晏均笑笑,谦虚地道,“哪里,家里人宠着他宠惯了,他都习惯别人恭维他了,倒是廖局长的小公子,性子跟脾气都随和。”
沈天卓坐在一边,听着他们互相吹捧,当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有些后悔自己今日跟着一块来了。
王进有些无语地看着她,示意她收敛一点,有个性也得看场合才行。
今天沈晏均可是找廖局长有事的,自然是要客气一点,别让她给搞砸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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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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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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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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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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