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退回屋子,未未昴着脑袋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不解,不是要出去玩?
沈晏均安抚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坐到了潘玉良身边。
沈夫人对李佳月接触倒不多,赵红梅这样一说,她不禁有点奇怪地问。
“就是那个之前跟你一块来过府上的姑娘?前几日我还看到她来找过良儿。”
潘玉良点点表示确实有这件事,“的确是来找过我,为她父亲的事来的,现在不是药品短缺吗?李参谋要动手术,她为止疼药的事来的。”
李参谋要动手术的事沈晏均是知道的,李参谋是陈年旧伤了,此前沈晏均还曾劝过他赶紧动了,李参谋一直推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通了。
不过李佳月为了这事来找潘玉良他却是不知道的。
“这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潘玉良道,“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手给梁医生打了个电话,梁医生也没说不好办,我就没跟你说了。”
沈晏均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赵红梅也道,“这孩子,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嘛,她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定要好好谢谢她的。”
沈夫人不禁好奇地问,“她到底同你说了什么,你那大嫂都来府上闹了,我瞧着你倒还是挺开心的。”
赵红梅呵了一声,“她不痛快了我不就开心了吗?”
说着她又道,“俊儿意外而死,这事她竟怪到我这个做姑姑的头上,若是我跟俊儿的感情不好,这事我也就不计较了,反正我大哥能理解我就行了。
大嫂,这事你说说,俊儿从小到大,我是怎么待他的,可曾亏过他一星半点?如今她倒说俊儿是我害死的,她这简直就是往我心上扎刀子,我疼了,她也没想痛快。”
沈夫人跟潘玉良心中唏嘘,赵红梅不是善茬,那赵母也是自己想不明白。
不说别的,就是赵红梅现在的身份地位,她也该好好待赵红梅,而不是想着怎么激怒她。
如今这乱世,没关系还想着法子找关系呢,她倒好,现成的关系摆在这她还往外推。
赵红梅接着说,“佳月说的很对,人的目光还是得长远一点,俊儿死了,我们虽然伤心,便也要为以后的事考虑,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就真要断后了。”
这话倒是事实,沈夫人倒是十分理解。
赵家也算是家大业大,这无后怕也是罪过。
“我给我大哥找个女人,让她给我大哥生个孩子,要是生了儿子岂不是皆大欢喜,就算生不了儿子,生个女儿,以后也可以找人入赘嘛。”
沈夫人点点头,没有指责赵红梅的做法。
“你这么做也对,只是这事,你当同你大哥还有大嫂好好商量着来才是,你这么藏着掖着,你大嫂自然是生气的。”
赵红梅呵了一声,“可不就是为了让她生气吗?之前我敬她几分,不过是因为我大哥跟俊儿,她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没了俊儿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潘玉良一直没有接赵红梅的腔,这事,还真不好说对或不对。
以她一个学习新派知识的人来说,赵红梅这事办的确实是不地道,可……这无后,也确实是大事。
她想了想,只说了句,“这李小姐倒是会想法子。”
潘玉良总觉得这事怪怪的。
那李小姐……她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赵红梅让赵母这般不痛快了,方才被赵母刺激出来的气愤,这会全都变成了笑意。
“谁说不是呢,这人哪,还是得多念书,像良儿你呀,还有佳月书读的多就很好嘛。我也是被她给气糊涂了,才没想到这头上来。”
潘玉良终于知道自己这不自在又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了。
当初孙艳菲跟这李佳月能成为朋友,不正是因为这李佳月无论是谈吐还是性情都跟孙艳菲相像么。
可这要是孙艳菲,她可能会当场揍赵母一顿,而不是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
这李佳月……
她主动地问,“现在赵夫人已经知晓了这件事,那二婶打算怎么办?”
赵母只怕是不会轻易地妥协的吧,否则的话也不会闹到府上来了。
赵红梅哼了一声,“我还怕了她不成?你放心,佳月早就替我想好了,她既然同意了,我还省事了,明个儿我就让人把那院子里的人给我大哥送过去。”
说着她笑了笑,“我看我大哥对那姑娘还是挺满意的,我现在就盼着她能给我大哥生个孩子。”
潘玉良脸上陪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晏均听了一会,抱着未未出去玩了,潘玉良不好走,陪着赵红梅坐着。
等到沈晏回跟沈晏庭他们一块从营里回来,潘玉良才得以脱身,寻了个借口就从沈夫人的院子里离开了。
她回东院的时候,未未正搂着沈晏均的脖子,脑袋枕在他的肩上,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泪珠。
潘玉良一愣,迅速上前,“怎么了这是?”
在她的印象里,未未是极少哭的,有什么事也顶多装装委屈。
沈晏均道,“方才摔了一下,磕着脑袋了。”
潘玉良立即心疼地道,“磕着哪了?我瞧瞧?”
沈晏均侧了侧身子,把未未摔着的地方给潘玉良看着,“这些,刚好摔到桌角上去了,估计是疼得厉害了,不然他皮厚的程度是不会哭的。”
潘玉良看着未未脑袋上磕着的地方,又红又肿的,心疼得不得了。
她伸手摸了摸,未未立即重重地吸了口气,扁扁嘴,一副又要哭的样子。
潘玉良立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娘不碰了,是不是疼了。”
未未张张嘴,带着哭音吐了个字,“疼。”
潘玉良拧了沈晏均的腰一把,有些责备地问道,“你怎么让他给摔着了?”
沈晏均斜了她一眼,“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
潘玉良立即认怂地改了口,“他怎么把自己给摔着了?”
沈晏均道,“本来想让他走路的,他走到椅子边就不肯再动了,抬着腿要上椅子,自己把自己给摔翻了。”
得,都是懒惹的祸。
未未哀怨地看了沈晏均一眼,像是有些不满他把过错都推到自己头上般,朝潘玉良伸着手,“娘抱。”
潘玉良正心疼呢,自然是满足他,没有半点犹豫地就从沈晏均身上把他接了过来。
沈晏均心里估计也心疼,没有像往日那般故意跟未未作对了,等潘玉良抱过未未后,他扶着潘玉良坐到椅子上。
“坐着吧,现在他也不轻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阿板跟春兰都出去,然后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喂着潘玉良喝了两口,见未未看他,便道。
“你不能喝。”
未未鼓鼓脸,没什么精神地乖乖地趴在潘玉良的怀里。
沈晏均笑笑,捏了捏他的脸,“摔一下倒是给摔蔫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想着以后若是他不在府中……
这话到了嘴边,他又给嗯了回去,而是改了口问。
“二婶怨气发完了?”
潘玉良道,“哪里,这不是沈回跟晏庭回来了吗,她就没再说了。”
说着她又笑了笑道,“二婶倒是也变了不少。”
这要是搁以前,不把肚子里的怨气都发泄完,她哪里能停的下来。
沈晏均道,“大概是赵俊的事对她有触动吧。”
潘玉良点点头。
沈晏均又问,“李参谋的事……李佳月怎么会来找你?”
潘玉良一愣,找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不是觉得我们跟医生里医生熟吗?她不敢去找你,只好来找我了。”
那日李佳月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沈晏均倒不这么认为,“我记得你跟她好像也没有很熟。”
潘玉良道,“是啊,她虽然跟艳菲是朋友,不过……可能是因为赵副官的事吧,再怎么样我都是站在红衣这边的,所以这李小佳再怎么好,我这心里都有丝别扭。”
若是其他人,就仗着她跟孙艳菲关系这么好,大概也能成为朋友,但是这李佳月潘玉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朋友。
沈晏均想了想,“这李佳月你以后还是不要接触了。”
沈晏均说的认真,潘玉良不由得也有点紧张起来。
“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沈晏均摇摇头,他说不上有什么问题,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跟赵副官的事,他虽然一直知道赵副官对她无意,但赵副官身边真有这么样一个人,他也是乐见其成的,再说感情的事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但现在看来又不是这么回事。
这李佳月的目的好像也不是赵副官,否则的话,就冲她教赵红梅这损人的法子,她早就成了赵太太了。
赵副官那冻死人的言行,也就对红衣这种人有效果,对那心机深沉的人却是无用的。
想了想,沈晏均道,“李参谋这伤早不治晚不治,挑的这个时候,还不清楚他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李参谋这个时候动手术,这次他就肯定是跟不上司令部,要留在晋城的。
虽然他自己没表态,但他刚做完手术,他们若是还要他也跟着一块,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潘玉良吸了口气,被沈晏均的话弄得有些紧张兮兮的。
“那艳菲跟李佳月还是好朋友呢,我要不要提醒一下她?”
沈晏均连忙道,“不用,若那李佳月真有什么问题,你这么一提醒,反倒打草惊蛇了。”
孙艳菲跟重晓楼两人本身都是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人,也不会有事。
潘玉良只好道,“那好吧。”
这几日未未每天晚上都会被送到沈夫人那边去睡,今天本来也打算送过去的,但未未一直搂着潘玉良不撒手,一动他就委屈给你看。
大概是他脑袋上的包唤醒了老父亲的良知,也没有强硬地把他往沈夫人那边送了。
只不过等到躺到床上后,未未又熟练地撅起了他的屁股对着沈晏均,老父亲不禁有些后悔了。
沈晏均叹着气拍拍他的屁股,任劳任怨地帮他将被子拉高了些。
不过,等到第二日沈晏均带着潘玉良要去营里的时候,未未一反常态地要跟着。
他还十分聪明地知道这件事的话语权在沈晏均这,出于讨好目的地要沈晏均抱着。
“昨天晚上谁拿屁股对着我的?”
未未不吭声地在他脸上连亲两口,这突如其来的天大的恩赐立即融化了老父亲的心,拖家带口的一只抱着未未,一手牵着潘玉良去了营里。
沈晏庭跟沈晏回两人离得远远的,表示这男人婆妈起来简直恶寒。
赵副官这几日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在红衣面前出现过,也没有在王进面前表露过什么。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地各自处理着自己的事。
不过,沈晏均交代那件到底该哪些人留在晋城的事,两人还是商量着一起来的。
毕竟是做了多年兄弟,两人在公事上也十分有默契。
赵副官在核完王进给他的名单后,终于相信了沈晏均的话。m.χIùmЬ.CǒM
王进其实什么都知道,而且矿上的事,说不定还是他故意留下破绽引自己上勾的。
不过这事就此打处,他既已答应了沈晏均,便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两人将最后敲定的名单交给沈晏均,沈天卓是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她再怎么抗议也无用。
至至其他人,沈晏均将名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对每个人都了解了一番。
毕竟,他们这一离开,到时候晋城不在控制范围内,若是有什么事他们也是鞭长莫及,所以留下的人必须是万无一失才对。
沈晏均顺着名单往下,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李参谋的名字。
他忍不住去拿放在桌上的烟,但想到潘玉良跟未未还在他的办公室里,便拿烟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起身,“良儿,你跟未未就在办公室里,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潘玉良跟未未动作一致地抬头看他,潘玉良笑着道,“好。”
沈晏均去了赵副官的办公室,王进也在,正好,还省得他让找他了。
两人见沈晏均过来,不禁愣了愣。
沈晏均手上还拿着那份名单,赵副官面不改色,王进倒是看了赵副官一眼。
“少校,可是名单有什么问题?”
沈晏均坐到椅子上,想了想道,“这李参谋……”
王进立即道,“李参谋这两天动了手术,怕是还不能动。”
问题便是出在这里。
“这留下的人里,总得有个头头,到时候要真有什么事,也得有个主心骨,不然乱作一团很容易出事。”
王进跟赵副官相视了一眼,若说这留下的人里,谁适合做这头头,那还真只有这李参谋。
一来,他的资历最老,选他也不会有人不服。二来,他为司令部也是立过汗马功劳的,平时在营里为人处事也挑不出错来。
他不留下还好,他若是留下,这指挥权肯定是要给他的。
赵副官拢起眉,“少爷,可是这李参谋有什么不妥?”
沈晏均的手指放在桌边的名单上敲了敲,“李参谋这动手术的时间有点巧了。”
赵副官跟王进立刻意会过来沈晏均的意思。
王进道,“可是如是把指挥权交给别人,不管是李参谋,还是其他人,只怕都会有想法吧。”
沈晏均垂着眼睛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后说,“李参谋既然是以养伤为由留在晋城的,那就让他好好养伤吧,让沈天卓来一趟,我有事交代她。”
赵副官问,“少校是想让沈天卓拿这指挥权?”
沈晏均点点头,这沈天卓是个狠角色,看她训练就知道了,对自己比那些男人还狠。
沈天卓本来对沈晏均把她硬留在晋城的事十分不满,她进司令部是有自己的理想跟抱负的,可不是为了陪这些人的老婆孩子玩的。
不过当她听沈晏均说了李参谋的事后不禁变了脸色,她一副手痒痒的样子,笑了笑说,“这么刺激的吗?”
王进有些无语地看着她,忍不住地道。
“这事可不开玩笑的,你得防着李参谋私下里做什么动作。”
李参谋在司令部呆了这么多年,虽然面上没见过他跟谁走得近,但私底下的事可不好说。
若他真存了什么心思,这个一定得防住了。
沈天卓一愣,看着沈晏均道,“留的人不是大部份都是族里的人吗?”
沈晏均嗯了一声,王进继续道,“你得注意两点,一是防着族里有人心生异心,二是得防着李参谋越过你们直接跟底下的人接触。”
沈天卓这会脸上才表现出严峻来。
“我明白。”
王进以为她终于正经对待这件事,结果她又补了句,“我看族里哪个敢心生异心,我先打断他的腿!”
沈晏均又道,“你才进司令部没多久,我把晋城的指挥权给你,肯定会有人不服,这事你得自己解决。”
王进跟赵副官都有些不解地看向沈晏均。
别说这沈天卓是个女的了,就算她是个男人,她年纪小,又才入营没多久,营里还有一多半的人不认识得她呢。
这事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办的,何不直接下道命令?
沈天卓笑了笑,“好!”
沈天卓说完干净利落地敬了个礼便出去了。
王进跟赵副官还以为这沈天卓会有什么好法子,让那些人服气,结果下午就听说,沈天卓带着一帮人在操练场单挑。
这势头弄的有些大,就连在沈晏均的办公室里呆着的潘玉良都听到了动静。
一听是沈天卓,潘玉良不禁来了兴趣。
反正也是闲呆着,她便抱着未未一块去了操练场,看沈天跟人单挑去了。
王进跟赵副官怕出事,别这指挥权还没给她,她就把自己给玩死了,也一块去了操练场。
沈天卓这几个月在营里对自己跟对仇敌般的狠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在入营的时候,她的武力值跟伤害值可以说是拿不出手的,但现在连着挑倒了好几个人。
王进跟赵副官看得认真,这沈天卓不光是拳脚功夫进步大,脑子也转得快。
基本上场不过几个来回,她就能找到对手的弱点,然后再一击即中。
只不过她毕竟是女人,又是一个一个的单挑,体力还是有限的,她挑了十几个人后,王进跟赵副官都看出她脚步都开始发虚了,全靠一口气在硬撑着。
赵副官适时地站出来。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
说着他脸色不是很好地看着方才把沈天卓撂倒的那些人道,“你们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众人莫名其妙地被沈天卓拎到操练场揍了一顿,在赵副官强烈鄙视的目光中,哪里敢多呆,灰溜溜的都跑了。
等他们走后,潘玉良对怀里的未未道,“我们给天卓姐姐鼓掌好不好,天卓姐姐好厉害的。”
未未十分给面子的伸着手拍了几下。
沈天卓的脸黑了黑,姐姐?她更想别人叫她大爷。
不过对方是司令府的少夫人跟孙少爷,她也不好翻脸,只好应付似的冲潘玉良抱了抱拳头。
这沈天卓实在彪悍,王进跟赵副官这会倒觉得沈晏均让她来拿这指挥权的决定也许是对的。
“你高估你自己了,这种事做做样子就可以了,你拎着那么多人过来,到最后也是你的体力先耗尽,方才若不是我及时阻止,你可能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沈天卓呵了一声,轻蔑地看了赵副官一眼。
“你跟王进不是都在吗?这叫天时地利人和,傻大个,打架不是光用力气的,得动脑子。”
王进忍着笑看了黑了脸的赵副官一眼,对沈天卓道,“我原本以为那些人在你的算计里,没想到我们也是。”
沈天卓又冲王进抱了抱拳,“好说!”
王进摸摸鼻子,这人还真不客气。
他想了想又道,“看来我还得跟你套套近乎了,我妻子有了身子,你在晋城,多照顾一些。”
沈天卓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还真当她是老妈子给他们照顾老婆孩子的?
但想了想,她还是道,“我会安排的。”
王进说这话也不过是试试她现在对留在晋城这件事的反应,现在看来,她已经完全接受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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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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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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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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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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