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跟赵副官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府里也没几个人知晓,但总归还是有些不方便。
找房子的事红衣同她说过之后,她也找过王进。
王进那意思还是自己来找,就不麻烦她了。
潘玉良说这事不过是寻个借口,她找王进其实是想探探王进的口风。
红衣肯定不会是那个主动提出来要搬出去住的人,也只能是王进了。
至于王进为什么会提出要搬出去处,潘玉良心里想着会不会是跟她想的一样,跟赵副官有关。
如若是,这事还是要早些说明白的好。
虽然她看不懂赵副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不过红衣肯定是没什么别的心思的。
不过王进也精,潘玉良问来问去,他一点口风也没漏。
最后潘玉良只得跟他提个小要求,“我知道要搬出去是你的意思,我也不拦着,不过红衣在我身边我也放心些,既便是你们搬出去了,红衣无事白日里还是呆在府里吧。”
王进也不拒绝,“少夫人说的自然是,红衣也离不开您。”
“找房子的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私下里找我就是了,你要是不想让红衣知道,我也不告诉她。”
王进点点头,“多谢少夫人,若是实在有需要,我会找少夫人的。”
潘玉良对王进还是很满意的,进退有度,待人客气有礼但又给人一种亲近之感,比赵副官那个臭毛茅坑好多了。
潘玉良这边一点头,王进就开始找房子去了。
找到之前,红衣跟他还是如往常一般住在府里,红衣也还是每日去厨房晃悠,跟桃衣倒是混得熟了,还有她那个孩子,瞧着十分欢喜。
桃衣忙的时候,她还帮忙带一带。
有时候王进从营里回来,那孩子都还在。
那小孩倒也有几分可爱,正是好吃的年纪,王进一拿吃的逗他,他便立即把什么都抛在脑后,眼睛里只剩下吃的了,口水流得老长。
他一逗红衣就瞪他,“你别总这么逗他,跟逗小狗似的。”
王进由着她说,笑着道,“我们也生一个吧。”
红衣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半晌后才嗯了一生。
王进一把将那小孩捞起,红衣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王进道,“送回去,不然怎么生孩子?”
红衣在他身后光跺脚,半晌才憋出一句,“臭流氓。”
但王进早就出了院子,哪里还能看得到他的身影。
给孙艳菲找人的事潘玉良也一直惦记着,不过这人她还是交给红衣去找的。
“你来挑,日后说不定你也用得着。”
照红衣跟王进感情这么好的程度,他们有孩子也是迟早的事。
红衣闹了个大红脸,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人很快就找好,还是未未原来用的那个奶娘介绍的。
人虽然找好了,但也没急着给孙艳菲送过去,而是先在司令府住着。
红衣无事的时候便去找她聊天,说的都是关于女生有身子还有孩子生下来后要注意的一些事。
未未自出生,虽是沈夫人跟奶娘带的多,但红衣也一直陪在左右,有些事已经了解了一些,现在不过是问得更细一些了。
柳衣见她一门心思地准备当娘了,还在潘玉良面前笑了她一通。
潘玉良也笑,“这不是好事么?多一些准备总是好的。”
哪里像她那个时候,稀里糊涂的就有了身子……
潘玉良后来又带未未去看了潘如意两次,裴夫人跟潘如意的关系虽然还是僵着,便好歹也没提过份的要求。
那将军也真是对得起它的名字,大概是吃得多,所以长得快,见风似的长。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长到裴思齐的腰那般高了。
裴思齐更有资本吹牛了,在他那几个堂哥面前把将军吹得都快神了。
让他那几个堂哥又是羡慕又是害怕。
将军是军犬,光站在那不动都生出一股生猛劲,生人见着它难免会露出害怕之意。
不过它在院子里倒是与一般的小狗无异,喜欢缠着裴思齐跟裴朝煦讨吃的。
裴思齐倒还好,训狗的一些基本技能他都已经学会了,对将军也不是有求必应。
但裴朝煦完全招架不住,潘如意通常给他备的吃的,大部份都进了将军的肚子。
什么都没落着的裴朝煦还只知道傻乐。
潘如意带裴朝煦过去的时候,裴朝煦还跟将军一块表演了一套满地撒欢打滚技能。
潘如意哭笑不得地同潘玉良道,“自打将军来了之后,这思齐跟朝煦可比以前费衣服了。”
潘玉良道,“怎么着,还舍不得那衣服钱了?回头我让人做好送些过来,我这做小姨的可比你这做娘的大方。”
潘如意道,“得,我这还成讨衣服的了。”
潘玉良本想让未未也下去跟他们一块玩,但未未显然毫无兴趣的样子。
将军跑过来蹲在未未面前,明显想跟他玩,他还拿脚去踢。
潘玉良连忙按住他的腿,“可不能踢,踢急了它可要咬你的。”
裴思齐扬声喊了一声,“将军!”
将军立即回头朝裴思齐跑过去。
潘玉良道,“这狗倒是听话。”
潘如意点点头,“可听话了,我原本还担心它在府里捣乱,但没想到它能这般听话,一点都不用人操心。”
潘玉良有点小骄傲地道,“不然晏均哥哥怎么会把它送给思齐。”
潘如意啧啧两声,“瞧你那得意劲。”
潘玉良自然是得意的,她事后听王进说,像将军这样的军犬,身价可是千金。
孙艳菲在九月份的时候生了个女儿,还正是热的时候,潘玉良把找好的人给她送过去,又给她运了两车冰过去。
沈晏均这辈都是兄弟,潘如意也是生的儿子,孙艳菲这女儿一生,潘玉良高兴得不得了。
洗三那天,潘玉良跟红衣她们一块去了孙艳菲那。
不过即便是有了经验,抱起婴儿来她也是有些手足无措,奶娘教了好一会,她才把手摆正确。
孙艳菲笑她,“真不知道未未你是怎么带过来的。”
未未刚生下来的那一个月里,她还真是很少抱他。
潘玉良看着怀中的小姑娘,笑着道,“长的可真漂亮。”
孙艳菲跟重晓楼两人相貌都端正,他们两个的孩子自然是不丑。
“可取了名字?”
孙艳菲道,“嗯,取了,叫孙一一。”
潘玉良一愣,“姓孙?”
孙艳菲点点头,“是啊,跟我姓,我跟重晓楼的命都不大好,比来比起,他比我还要惨一些,还是跟我姓吧,给她积点福气。”
潘玉良失笑,这跟谁姓本是件大事,在孙艳菲嘴里倒是随意起来。
不过若是跟重晓楼姓,倒还是不知道姓什么好。
潘玉良看着怀中的一一道,“姓孙也不错,长大了定是个跟你一样的美人。”
她又问,“哪个一?”
孙艳菲笑笑,“一二三四的一。”
潘玉良无语,“你这当娘的也太随意了些。”
孙艳菲道,“我觉得挺好,希望她今后的人生能跟她的名字一样,简简单单的就好。”
潘玉良没再说什么,抱着一一往阿板怀里的未未面前凑了凑。
“未未,来看看,这是妹妹,是艳菲姨姨家的妹妹。”
未未一本正经地看着潘玉良怀中的小人,像是思考着用词,最后给了个评价,“丑。”
潘玉良哭笑不得,“哪里丑了,妹妹可漂亮了。”
未未扭过脑袋,不再看一一,似乎认定了一一长的丑这个事实。
孙艳菲道,“看吧,还是你儿子说实话。”
这孩子刚生下来没几天,还没长开,未未说丑也正常。
潘玉良哼了一声,“我就觉得一一漂亮。”
红衣也道,“我也觉得漂亮。”
潘玉良看了她一眼,“红衣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红衣不好意思地道,“我想生个儿子。”
潘玉良跟孙艳菲都愣了心,有些意外。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重男轻女的人。”
红衣急急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潘玉良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红衣道,“我就是觉得儿子跟王进能玩到一块去。”
孙艳菲摇着脑袋道,“真不知道是不是那王进给你下了什么药,你们从认识到现在,时间也不长啊,你怎么事事都想着他呢。”
潘玉良把一一放回奶娘怀里,坐到椅子上,“人与人的缘份就是这么奇妙,没办法的事。”
孙艳菲点点头,觉得也是。
从孙艳菲这里回去后,潘玉良便让人去找了大夫进府。
红衣有些紧张地问,“少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了?”m.χIùmЬ.CǒM
潘玉良摇摇头,把未未放到腿上坐着,未未虽然比起同龄人来说还是瘦,但也重了不少,潘玉良抱久了还是有些吃力。
偏偏他又喜欢潘玉良抱着,这走路也是学会了的,但就是不肯走,连沈晏庭那懒惯了的都说未未已经懒出一定境界了。
春兰给潘玉良倒了杯茶,她喝了两口才道,“给好我把把脉,这么久了,也该有动静了。”
红衣红着脸道,“少夫人,您说什么呢,我这都没什么反应。”
潘玉良道,“也不是什么人都有反应的,艳菲当初不就没什么反应吗?”
这倒的确是。
大夫很快进了府,红衣也没抗拒地让大夫把了脉。
结果这一把脉,没想到还真有了。
那老大夫摸着胡子说出喜脉二字的时候,红衣差点跳起来。
还是阿板眼疾手快地按了她一把,“你悠着点,稳重一些,别毛毛躁躁的。”
潘玉良也高兴,“瞧你,把阿板吓得话都多了起来。”
红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这是高兴。”
王进那边房子已经找好了,就在离司令府的东街边上的一个小院子。
潘玉良给他们准备了钱,但两人都没要。
红衣攒了些钱她是知道的,但买个院子却是远远不够的,没想到王进也积了不少。
这不由得让潘玉良又对他改观了些,她还以为像王进这种人,以前没家没室的,手上的钱够花就不错的了,竟然还余了这么多。
她不由得越发得觉得红衣嫁的好,即便是她不帮衬着,红衣大概也是吃不了苦的。
他们原本打算这几日就搬的,但经衣这一有孕,潘玉良便当着沈晏均跟王进的面留了几句。
“红衣现在月份小,最是要紧的时候,你找的那院子是还不错,不过红衣一个人,要不还是先在府里住着吧。”
王进大概是高兴傻了,潘玉良这话说完,他许久都没反应。
还是红衣摇了摇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
他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挠挠头,“少夫人您说了算。”
说完又是傻乐。
沈晏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行了,回自个的院子里乐去吧。”
王进连忙去扶红衣,可能是太高兴了,竟同手同脚起来,让人看着就想笑。
等他们出了院子,沈晏均才道,“以前倒没发现他竟这般蠢。”
潘玉良笑笑,“哪里是蠢,这多可爱。”
“可爱?”
沈晏均扬扬眉,对这个形容词好像理解不透彻般。
潘玉良笑笑,“嗯,不过没你可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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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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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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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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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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