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晏均这边走不开,他又不同意潘玉良一个人去。裴府闹成这样,潘玉良现在过去,指不定还得受冷眼。
最后沈晏均干脆让赵副官开着车去了裴府,说是司令府的孙少爷想朝煦少爷了,接二小姐跟朝煦少爷去府里玩一日。
赵副官还带了支名贵的老参过去,裴思远去了银行,大概是因为裴夫人病了,裴行长倒是在府中。
赵副官见了裴行长,把老参奉上,又道,“裴行长,少校跟少夫人那里走不开,不能前来探望,让属下带了支参过来,还请裴行长收下,希望裴夫人能早日康复。”
对面赵副官裴行长自是客客气气。
赵副官又道,“不知裴夫人的病如何了?少校说了,如果医院那边需要司令府出面,裴行长您支会一声。”
裴行长连忙道,“赵副官客气了,人老了,总是有些小病小灾,不碍事的,替我跟沈少校说声谢谢。”
赵副官淡淡地点了点头,“孙少爷那边还闹着要见朝煦少爷,裴行长,您看?”
裴行长立即对着下人道,“去把三少夫人跟孙少爷请出来,就说司令府来人接他们过去做客。”
那下人小跑着走了,不一会潘如意便抱着裴朝煦从院子里出来了。
赵副官亲自出马,这人接的十分顺利,裴行长还把人送到了府门口,捏了捏了裴朝煦的小脸说,“跟弟弟好好玩,不要打架。”
潘如意抱着裴朝煦笑着跟裴行长道了别,只是一上车,她的脸便垮了下来。
等到了司令府,潘玉良一见潘如意,不禁心疼起来。
潘如意明显憔悴了不少,估计是裴夫人给闹的。
潘玉良让阿板把裴朝煦抱到沈夫人的院子里去陪未未,让杏儿跟春兰也跟了过去,留了冬儿跟红衣在院子里。
“二姐,裴夫人是不是又逼你了?”
潘如意摇摇头,裴夫人若是明说了,她倒是好办了。
“没有。”
潘玉良皱着眉,“那裴府的人就让那丫鬟在裴夫人身边这么呆着?”
潘如意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起码比潘玉良有主意多了,可眼下她也实在没了主意。
“这能怎么办?老太太就是不痛快,也不提什么要求,就是不见我,不要我在跟前侍候着,日日把玲珑留在她房里,大嫂跟二嫂还能进得房里去看看,我压根连老太太的屋子都进不去。”
裴夫人若是直接跟她说玲珑的事,当面鼓对面锣的,她倒还是能说上几句,可裴夫人这么做,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裴夫人病着,府里的其他人也都依着她。而且,除了不要她在跟前侍候着,老太太也没有对她做什么。
潘如意这回真是满肚子委屈没地说。
“那姐夫呢?这事他就没说什么?”
潘如意道,“我拦了两回,还是没拦住,他去他爹那里闹了一场,被他大哥跟二哥架回了院子,把他爹也气得够呛,这事闹来闹去,已经成了我跟你姐夫的不是。”
潘玉良一拍桌子,“这老太太,她这是倚老卖老。”
裴府向来和睦,谁能料到裴夫人到老了,忽然还作起妖来。
这玲珑本来都已经送走了,这裴夫也回归了平静。
这玲珑接回来的事,她跟裴思远都不知道,是老太太私下里让人去接的。
接回来了大家才知道,连裴行长都觉得不妥,可人都已经接过来了。
这来来回回的,再给送回去,玲珑家里那边也不好说。
再说,裴夫人这里压根就不让人动玲珑,她现在连贴身的丫鬟都不要了,只留着玲珑。
好似只有她能把她侍候得好,只有玲珑在她的病才能好般。
府里上下拿裴夫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裴思远急得上火,潘如意也憔悴不少。
裴行长还反倒过来劝他们。
“你娘既然喜欢玲珑,想留她在身边做丫鬟,那就留着,也不碍你们的事,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理会她便是。”
这哪里是说不理会就不理会的。
老太太宁愿要一个丫鬟在侍候,也不见她这个做儿媳的。
这是她跟裴思远能不理会就不理会的事吗?
潘玉良眉毛一挑,突然道,“实在不行,就分家!”
潘如意被她突如其来的高声吓了一跳,红衣连忙劝着她。
“少夫人,您也先别着急,这事情说不定也还没到那一步,您同二小姐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这家可是不好分的。
凡是大户人家,最注重的就是那门风,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即便私底下恨得牙痒痒,偏偏装也要装出个样儿来。
为了一个丫鬟的事就闹得要分家,这要真分了,这不好的名声怕是还要落到裴思远跟潘如意身上。
潘如意也道,“分家的事思远他两位大哥跟他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闹不好老太太的病再给气得严重了就麻烦了。”
潘玉良重重地叹了口气,脸色不大好,“谁知道老太太这病是装的还是真的。”
这事潘如意至今也没闹明白,这大夫也看了,药也抓了,厨房里也每日熬着药,老太太每日就呆在屋子里,在床上躺着,也不出门。
自那日听说裴夫人病了之后,潘如意就再没见过她。
莫说裴夫人了,就是玲珑的面她都很少见着。
红衣想了想道,“二小姐,要不这事您再等等看,裴夫人也不会一直病着,等她身子好了,心情也好了,自然就愿意见您了……那玲珑的事,若是裴夫人还有其他想法,她也总得跟您跟二姑爷提。
依着奴婢看,她不说,您就当不知道算了,您就是太和善了,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裴夫人不用您侍候,您不正好落得轻松,是她不让您近前,又不是您不孝。您越着急,裴夫人心里说不准还越觉得自己做的对。”
红衣的话让潘如意跟潘玉良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潘如意才道,“红衣说的对,这事还是我着急了。”
裴夫人不挑明,她装作不知便是,她若明说,她再想法子应着。
那玲珑现在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进门。
裴夫人以前待她可不是这样,而且去接玲珑回裴府的这事,她总觉得蹊跷。
若说裴夫人有些小性子,那是自然,可若说这法子是她自己想的,还瞒着府里的所有人,潘如意却是有些不信的。
依她看,这事多半跟玲珑脱不了干系。
潘玉良也想不到什么其他好法子,也只能先这样了。
她道,“二姐,要不,你在府里住下,反正你回去也不痛快,不如在司令府住着,我让人去把思齐也接过来。”
潘如意连忙阻止她,“这哪里成,老太太总归是长辈,她这事做的不地道,我也不能硬着碰回去。你别担心,就依着红衣说的,我不理会她便是。”
潘玉良叹口气,“我是怕二姐受委屈。”
潘如意笑了笑,“你这般贴心,二姐虽然确实受了些委屈,却也是高兴的。这几日在府里都没怎么吃,你让你府上的厨子做些好吃的,我今日在你这里要多吃些。”
潘玉良道,“这有何难,我这就让厨房做些二姐爱吃的。”www.xiumb.com
红衣连忙道,“奴婢去奴婢去。”
潘玉良笑笑,“你是想去让厨房偷偷给王进做好吃的吧。”
红衣扭了扭身子,“少夫人,看破不说破。”
潘玉良挥挥帕子,“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去厨房吧,去晚了好东西可就分掉了。”
待红衣走后,潘玉良又对潘如意道,“二姐,冬儿是我特地留给你的,可不只是送过去就为了气气裴夫人,您若是有什么事同冬儿说便是,她会功夫,又不受裴府的约束。”
潘如意点点头。
冬儿虽然自潘玉良给她之后她就一直带在身边,但潘如意平日里也不怎么安排她做什么,对她还有几分客气。
连带着裴府的几他人见着冬儿也是冬儿姑娘地叫着,没人敢拿她当个丫鬟。
冬儿对这种事也不在意,在裴府即便是对着裴行长也是不卑不亢,她去裴府的主要目的就保护潘如意跟裴朝煦,其他人她都没放在眼里,拿着谁的钱,办谁的事,她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红衣的话让潘如意茅塞顿开,今日在司令府留到很晚,裴思远回府后没见着她人,便领着裴思齐一起过来蹭了顿晚饭。
裴夫人在屋子里听玲珑说裴思远跟潘如意去了司令府,晚饭都没在府里吃,还发了顿脾气。
“他们这是要气死我吗?我这个娘一点也没在他们眼里是不是?”
裴思远的两位嫂嫂在她跟前,也只能低头听着。
裴夫人跟老三媳妇不合,她们也没得法子,这玲珑不是个善茬,她们可都不想引火烧身。
所以在裴夫人跟潘如意的这事上,她们谁的边也不站,而是保持着中立。
最后还是裴行长进了屋子,裴夫人才消停下来。
“如意去司令府的事,是我应下来的,司令府那边的人过来请的,她不去像什么话。”
裴夫人道,“什么司令府那边的人,不就是她妹妹吗?肯定又是她在她妹妹面前说了什么,她最近可一直在司令府,哪里要去得那么勤。”
裴行长挥手让裴思远的两个嫂嫂都出去了,看了眼低眉顺眼没动的玲珑,“你也下去。”
玲珑低着头退下。
裴行长这才对裴夫人道,“你为何总跟老三媳妇过不去?这玲珑若是想嫁在晋城,我们另给她寻一门亲事不就成了?你这样弄得大家都不痛快,思远又是个混的,也就如意能拿得住他,真惹急了他,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裴夫人面露不悦,“我一个做娘的,还要让着做儿子的不成?再说,我哪里让大家不痛快了,我只不过是喜欢玲珑,想把这丫头留在我身边。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玲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们就这般容不下她,老三不要便不要,我把她留在我身边当个丫鬟侍候着我都不成吗?”
裴行长面对裴夫人还真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他是不大管府中的事,可玲珑素日里穿着打扮,还有说话行事,哪里是个拿自己当丫鬟的?
再说,光是她把府中弄得乌烟瘴气这一条,他就不大能容得下她。
裴行长想了想,又软了话,“你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那玲珑还是得送走,但也得等她的身子好了才行,不然肯定是送不走的。
潘玉良故意把潘如意跟裴思远留得晚,以往都到了睡觉的时辰了,但今日她一直拉着潘如意说着话。
关健的是沈夫人也陪在一边。
这若是只有潘玉良一个人,潘如意早就直接说了,但碍于沈夫人也在,她便也只能一直陪着。
两个孩子躺在里屋沈夫人的床上早就玩得累了睡了过去,裴思远跟沈晏均在书房里下棋,沈晏庭跟沈晏回带着裴小胖在一边看着。
沈晏回原是个坐不住的,如今倒也能静下心来了。
只是看他们下棋的时候,总也忍不住,又是动口又是动手的。
若得沈晏庭剐了他好几眼,“观棋不语真君子。”
沈晏回忍了一会就又故态复萌,在他有意无意的帮助下,裴思远竟还赢了两局。
裴思齐在一边高兴得咯咯直笑,找沈晏均讨着赏,“姑父,我爹爹赢了,你是不是该赏点什么给我?”
沈晏均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他跟潘玉良仍旧有五六分像的脸,伸手捏了捏,还扯了扯。
“你爹赢了,我为什么要赏你?”
裴思齐道厚着脸皮说,“我就是想要点赏,其实跟我爹赢不赢也没太大关系。”
沈晏均眼神落在裴思远身上,冷笑了一声,嘲笑地开口。
“你这两个儿子这方便倒是跟你如出一辙。”
裴朝煦现在也是,特别喜欢要东西,反正别人有什么他都想要,抱在怀里不撒手,也不管那东西有没有用,他连柳衣用来装糕点的小竹篮子都要过。还有那什么挂蚊账的勾子,红衣的顶针……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连佛堂放的那尊送子观音他都想抱抱。
不过东西他是撂爪就忘的,上一刻抱在怀里的东西,下一刻被人拿了也不在意。
府里的人也都依着她,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未未偏不。
每次裴朝煦拿个什么,他就故意蹬着腿,一脚给踢得老远。
裴朝煦只能呼哧地到处爬着捡,有时候还想很严肃地批评一下未未,“弟弟,不可以。”
未未似乎就爱看他满床爬着找东西,看他累得直喘他就高兴。
裴朝煦有时候急了,就站起身子想用走的,只是他现在走路还不稳,踩在软和的被子上,没走几步就摔了,好在是摔在被子上也不疼。
未未皱着眉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偶尔会好心地把东西放到他怀里,不扔也不踹。
裴思远摇着脑袋道,“我哪里是这种人,他这是像了她小姨。”
裴思齐在一边憨憨地笑着。
没办法,沈晏均对着他那张脸就要比对着沈晏庭跟沈晏回多了几分耐心跟包容心。
“你想要什么?”
裴思齐道,“姑父,你送我条鞭子吧。”
沈晏均一愣,“鞭子?那东西可不是拿来玩的,你要来干嘛?”
裴思齐一脸严肃地说,“我知道,我用来保护我娘,不让别人欺负她。”
沈晏均看了裴思远一眼,裴思远本来是抱着一脸看戏的神情想看看自家儿子能讨着什么好东西,听到裴思齐的话他也愣住了。
沈晏均神色不变,像是在跟他说闲话般,“谁欺负你娘了?”
裴思齐抿着唇不说话,小脸绷得紧紧的。
沈晏均又道,“鞭子你都还不会用,耍不好还会伤着自己,等你哪日学会使了,姑爷再送你根好的。”
裴思齐有些不高兴。
沈晏均接着说,“姑父新得了条名贵的狗,从西洋过来的,训好了只话得很,送给你可好?”
裴思齐想了想,“训好了它是会听我的话还是听别人的话?”
沈晏均道,“谁训的就听谁的话。”
裴思齐眼睛亮了亮,“那好吧,姑父你送给我吧,我把它训好了,到时候谁要是欺负我娘,我就让它去咬谁。”
沈晏均笑笑,“好。”
沈晏均说的那狗沈晏回知道,营里好几条呢,令行令止,比人的反应还快,特别的酷。他听说又来了几条小的,他原本就有些惦记,如今听到沈晏均说要送一条给裴思齐,不禁也有些想要。
但他又不是裴思齐,仗着年纪小要东西,再说,他也不敢开口要。
他这心思沈晏庭倒是看出来了。
他拍拍他的肩,“我劝你把话咽回去。”
沈晏回抬头看他,沈晏庭道,“你又没长一张像裴小胖那样的脸。”
准备的说是像潘玉良那样的一张脸。
沈晏庭这话就是当着沈晏均的面说的,说完他察觉到沈晏均动了一下,立即跳开了一步,沈晏均扫过来的腿扑了个空。
他笑嘻嘻地拉着沈晏回就跑,“大哥,时间不早了,我跟晏回先回去休息。”
时间的确是不早了,沈晏均跟裴思远这棋也没再下了,两人带着裴思齐去了沈夫人的院子。
潘玉良跟潘如意还在那边说着话。
沈晏均过去扫了一眼潘玉良,就知道她已经困得不行了。
“行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聊,先让你姐回去,已经很晚了。”
潘玉良眨眨眼,明显困得连语速都慢了,但还是坚持地道。
“二姐,你晚上就留在府里陪我嘛。”
潘如意看了裴思远一眼,还是道,“不了,我这拖家带口的,还是回去。”
说着也不潘玉良反对她便起了身,“我去把朝煦抱出来。”
拗不过潘如意,潘玉良只得跟沈晏均一起把他们送到了府门口,让沈元跟王进一人开了一辆车开把他们送了回去。
潘玉良早就困了,为了潘如意一直苦撑着。
等一回到院子里,她便趴到床上一副动弹不了的样子。
沈晏均失笑,挥退了阿板跟春兰,帮她脱了鞋,又去给她换衣服。
“困成这样又是何必。”
潘玉良闭着眼睛道,“不能教那老太太欺负了二姐。”
沈晏均道,“你二姐比你有主意,有什么事她自己能解决的,便是解决不了也会找你的,你别担心。”
潘玉良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摇了摇,沈晏均连忙扶住她的脑袋,“这么晃不晕吗?”
潘玉良好半天没作声,由着沈晏均给她把衣服给换了。
她一直没说话,沈晏均还以为她睡了,刚准备将她抱进被子里的时候,却听到细细的抽气声。
沈晏均一愣,连忙唤了一声,“良儿。”
潘玉良身子一僵,把脸埋得更深。
沈晏均扶着她的脑袋,把她的脸从被子里挖出,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沈晏均皱了皱眉,拿着帕子给她擦着眼泪,“怎么了?困得都哭了?”
潘玉良还是不说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又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沈晏均只得抱着她轻声哄着,“怎么了?你同晏均哥哥说好不好?”
潘玉良在他胸口抽泣了好一会才道,“裴夫人怎么这般可恨,我都什么都没有了,就这一个姐姐,她怎么可以欺负她?”
沈晏均心里叹息一声,轻拍着她,“没事,那裴夫人欺负不了你姐姐的,你放心。”
潘玉良带着哭音道,“你去把我姐夫给阉了,看哪个还想嫁给他,惹我姐伤心。”
沈晏均不禁替裴思远感到身下一痛,他笑笑,“你放心,他若真娶了那丫鬟,惹得你姐伤心了,我替你教训他。”
潘玉良又抱着沈晏均哭了好一会才渐渐没了声,沈晏均轻手轻脚地将人放进被子里,又起身去拧了热毛巾给她擦了把脸。
潘玉良睡着了还时不时地吸着气,跟未未那时候被吓到似的。
沈晏均心里闪过一阵心疼,他知道,潘家的事在潘玉良心里没那么容易过去的。
他也只能尽量不提及,也不许别人提及。
所以潘如意跟裴思远的事,他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对孙艳菲跟红衣的事也是抱着极大的耐心。
因为剩下在她身边的人真的没有多少了,而那些本该属于她的,都是他拿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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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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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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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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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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