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国荣件事情越老说越复杂,想了想,改变说辞,他道:“车正,我怎么进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简直是一头犟牛,是什么蒙住了你的双眼?竟然这样是非不分啦?现在,当着你祝姐的面,我们两个来理一理,让事情的经过还原。我当时因为黄牛的事搞得很焦急,我在劳动局找李红专他们说道理,你刚好从门口走过,就问我贺哥你来这边办事?我就说是办事,办一个受到不公待遇的人的事。我当时也没有考虑后果,就想找正直可靠的人说一下,争取同情和支持,我就抓住你,把事情经过给你说了,说着说着我就有了主意,我就问你,你家里不是有省长写来的信件?你回答说有,你亲眼看见过,我问省长的字写得好吗?你说好,就像书法一样。我当时就感到事情有希望了,就很感兴趣地要求你找一封来我看看。是不是这样?你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动机,就把省长的信件找来了。我说我借去欣赏两三天,你很爽快就答应了……我临摹省长的笔迹,然后就搞了那封假信。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拿了那封信走了,没有告诉你拿去做什么。那你现在突然站出来说,信是你搞的,你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我知道你一时不好来找我对质,只好自己先先承认了,你这样做看起来是保护了我,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你就是在欺骗组织了。我已经错在前面,你又要来错上加错,故意颠倒黑白,这不是把事情给搞复杂了是什么呢?”
车正耐着性子等他说完,接着说:“贺哥,不要说了,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给领导汇报了,我汇报在前,你现在去另外说一套,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引起跟多的怀疑,我想也不会有人轻易相信你。你就不要再去说了,你再去说只会把事情搞乱套,到时候反而会殃及其他。现在只要那个考生不被牵扯,能够继续保留他那只吃饭的碗,就可以了,我个人受处分,没什么了不起。你不用担心我,我照样搞好工作,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贺国荣说:“不行,颠倒黑白的事绝不能发生,以后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那时我将怎样面对?这件事必须马上纠正,我们两个一起马上去见马县长,当面把一切都说清楚,检查应该由我来写。”
车正说:“我不去,你也不能去。贺哥,我求你啦,不管我这样错或者对,都无关紧要,你千万不能再去错二次了,你要是再去找他们,跟他们制造更大的麻烦,最后的结果,可能我们两个都要扯进去。那又何必呢?”
祝明霞端饭过来,叫停他们的争执,说:“先吃饭,吃了饭再商量。”
端起碗,没吃几口,就又说起来。
车正道:“贺哥你是我的榜样,我要学你身上的那股正直气。我要当一个真正为民办事的干部,我知道为人民服务不是口号,不能挂在墙上作为书法欣赏,所以为那个年前人讨回公道这点事,你就同意记在我的头上吧,给我这个机会,我感谢你。”
贺国荣说;“现在我听不进去你说的这些,我告诉你,这是个是非问题,容不得这样稀里糊涂,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我一定要纠正这个错误。”
车正抱住贺国荣,不让他动。
祝明霞也拉了一把贺国荣:“先别急,抢这一分钟时间没什么意义,关键要解决问题。把话说清楚了,再去来得及。车正呀,你听祝姐我说一句,这件事情我已经听清楚了,我觉得现在的情况,你说服不了你贺哥,你贺哥也说服不了你,我倒是看得比较清楚,我好像看到了两个不同的结局,要么两个都牺牲,要么只牺牲一个。是牺牲两个好呢,还是只牺牲一个,而想办法保护一个,让事情留点余地,也就是说,给有机会找其它办法留出空间。主要要看牺牲谁够让整件事受到的影响最小,保住谁才有可能不会涉及到那个小青年,因为对于小青年他们家来说,获得这一份工作,实在太不容易了。将你们两个的情况拿来分析比较,我觉牺牲你贺哥,保住你,可能利益体现要大得多,所谓两利取其重,两弊取其轻,就是这个道理。”
车正道:“祝姐你的想法我听得明白,我反倒觉得保护住贺哥才有真正的意义,而我,从各方面来看,都没有必要……”
祝明霞抢着说:“我说一句自私一点的话,车正你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保护了你,也等于保护了我们,你在那个位置上,将来有机会,你还能帮你贺哥一下,要是你出了问题,就算保住了你贺哥,凭他现在的角色,又能起多大作用?”
车正还要说什么,贺国荣用力挣脱了他,转身就走,车正跳起来去抓,被祝明霞的手臂给挡住了,他大声说:“祝姐,你别拦我。”祝明霞说:“由他去吧,你贺哥就是这样的人,让你承担这个责任,他不会安心的。”
贺国荣在马县长办公室门口等着,马县长一进去,他随后就跟进,拿出录音笔,说:“那封假信是我写的,不是车正,他为了保护我,自己出来承担了责任,犯错误的不是他,是我。我已经和他交谈过了,所有谈话都在录音笔里面。请马县长安排调查核实,我这就去写书面检查材料来交。”说完转身就要走。Χiυmъ.cοΜ
马运昌问:“车向前家里的信,怎么会到你手里?”
贺国荣说:“我给车正要的,我告诉他,因为听说过这个贾省长的硬笔书法很有名,就像找来临摹,刚好他家就有贾省长的信件。”
“找来临摹,就临摹出这封信来啦?你知道这封信给政府造成多大的被动吗?我们现在好多工作都停下来,就为了要集中精力来处理这件事吗?你知道省长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而你,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就干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厉害呀,咹!”
“县长,我错了。”
“一句错了就解决问题啦?我在省长面前要说多少句认错的话?顶啥用?以后省里对县里不关心了,不重视了,全县经济建设社会发展受到制约了,落后了,老百姓贫困问题越來越严重了,谁负责?责任谁承担?你?我想你也不敢说这话,你有多大个脑袋?”
贺国荣额头冒出汗珠,半边头痛得厉害,他抹了几下汗水,低头诚恳地听着。
马运昌忙着阅看文件,就挥了挥手:“什么也不要说了,啰嗦多了没用。这件事情必须处理,不处理无法向省长交差,该怎么处理,纪检监察搞清楚后会拿出具体意见,县委政府会做最后决定,你就等着吧。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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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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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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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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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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