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金鑫心里记着单位的事,开始玩牌就提起来说:“我们车局长这回升了一个平台。卢部长助力不小。”
李义不吭声,李红专接嘴道:“是呀,水利局走红运了,是你带去的吧。”
卢跃进眼睛盯着牌说:“注意力集中,看牌。”
卫金鑫心思不在,继续说:“老车一走,也不知道是谁来接班。”
李红专说:“还不都在卢哥心里?”
卢跃进甩了一把,说:“我提醒你们,娱乐时间,不谈政事。”
卢跃进表情一直严峻,三个人有话都闷在心里,没法继续说。这场牌打得也不顺利,只是输,输十分一张早餐票,刚买了三月年的票,输掉一半。散场时又都还给他了,这就没意思了。
第二天中午,卫金鑫去找李红专说话,看到程放的办公室门紧关着,以为她不在,就问李红专她到哪里去了,李红专说来了的,喝过酒了,一定是关起门在打瞌睡呢。卫金鑫说:“今晚的牌局我来不了,换成她上。”
李红专说:“那你等一下敲开门给他说。”
因为一上午眼皮子都在跳,卫金鑫抓住李红专要多说几句。分析一下车向前升任副县长的可能性。李红专说:“又要胡思乱想了。你已经享受副科级了,得了指头想要拳头,哪有这等好事?”
卫金鑫说:“兄弟,享受待遇而没有实权,是我想要的结果吗?想想看,安排你们去水库钓鱼,隔三岔五有地点吃饭,这样的日子还不满意,还要挑选?”
李红专说:“那你啥意思哟。”
他说:“我的目的,不来就不来,要来也的来一个为我们着想的,随着我们意思的人。那才和道理呀。”
“哦,你是想来个局长是骑马的,而那缰绳要始终牵在你手里。”
“不瞒你说,有时候感觉老车这个人犟,不好掌握。”
“打牌的时候,你直接问就是了。”
“哎呀,我就不像你们,我咋问,我问你们,你们就说我想当局长,我再问他,也这样熊我两句,我好受?”
“你我都不好问,那就找程放。”
卫金鑫迫不及待就去敲程放的门。等她开门,跳进去就说要她今晚去打牌。接着说“要在今晚上的牌局当中,把卢部长都高兴了,从他口里掏出准确消息,我们水利局局长是外面调来还是内部提任。”
程放在办公桌上小睡一会,被他搅了,特别不高兴,乜斜眼睛看他。卫金鑫不知程放要干什么,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一道红光闪烁,脸颊也还是红光一片,卫金鑫被看得一阵心慌。
程放中午多喝了一杯干红,拿酒后劲大,来到办公室就一阵迷晕,靠在桌面上就眯上眼,与贺国荣就突然相见了。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片海,景致太美了,洁白的海滩,沙子晶莹剔透,海水与蓝天一色,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
海滩上好游泳,贺国荣技艺高超,自然就成了程放的教练。不过很快又有一个女生游过来了,比基尼比任何人的都窄小,又那么紧,把几个地方勒得更加突出吸引人了。开始以为是祝明霞,那更是没说的,人家夫妻嘛,怎么突出都是内部事项。可是靠近了一看,不是祝明霞,这个女生似曾相识,却又不识,长相好是好看,行为却不收敛,简直可以说是放荡,而且把目标对准了贺教练,双手那样胡乱地伸过去,娇滴滴地连声喊:贺指导,国荣老师。
女生纠缠男人的功夫了得,要他带她下潜,抓住他的腰带不放,脑袋靠着他的肩膀,下到深水处,故意说好怕怕,就双臂环抱他,紧紧地箍住他的腰。看见贺国荣喘不过气,眼珠子都上翻了,程放冲上去,要掰开那个女子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女生轻而易举甩开她,拥着贺国荣上了岸,进了一个帐篷里。程放赶上去,掀开帐篷帘子,就看见两人赤身裸体地交缠在一起。程放禁不住怒从心起,大吼一声,飞起一脚,把那女人踢出帐篷。回头看见贺国荣无比健康的躯体,一双月儿般闪亮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过来。她一阵激奋,不顾一切就扑向贺国荣。可是那女生更厉害,从后面抓住她的双腿,把她拖出了帐篷。在外面两人厮打起来,打了一阵停下来。海面狂风四起,不见了贺国荣。程放问大家,人呢?他们齐声说:被大鲨鱼吃了。那女的转身走了,程放跃入深海,追上了大鲨鱼,大鲨鱼转过头来,一口咬住她,把她拖到深处,放她躺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转脸一看,贺国荣躺在身边,紧闭双眼,浑身是血。程放突然生出巨大的力气,几下就把鲨鱼撕成碎片,抱起昏迷中的贺国荣,来到沙滩上,让他四肢展开平躺,她就压他的胸脯,口对口实施人工呼吸。她把自己的舌头伸进贺国荣的嘴里,口腔里冰冷如铁,感觉喉咙深处尚存一丝热汽,还想往里深入一点,这时祝明霞来了,哭天抢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掀翻在地。她坐起来,要给祝明霞作解释,而就在这节骨眼上,卫金鑫莽撞地推门而进,什么解释都没用了。琇書網
程放眨巴眼睛,抚摸被祝明霞抓痛的肩膀,又闭上眼,想让梦境重放。老人都说下半夜的梦是反的,但愿如此。她想有朝一日,把梦境讲给祝明霞听,看她是何反应,她是蹦高三尺,还是一笑置之?进行人工呼吸的过程,把舌尖伸进人家口腔深处,这算什么?万万不能让她知道,连察觉都不能有,那是不能给别人分享的,一定独自玩味到底。
好吧,书归正传,程放要帮祝明霞找房子,是因为好几次想去她家玩,都以房子蹩仄乱七八糟为借口而拒绝。之所以要去一次,就是要寻找机会和贺国荣对话。过去事现在事,有些东西不挑明,心里就不好受,梦里见了都不友好,如同仇人一般。
程放整理一下心绪,问卫金鑫:“你有什么事呀,从谁的口里,掏出消息,什么消息?”
卫金鑫靠近道:“关于水利局长的消息。”
程放来了兴趣:“水利局长?定了吗?”
“你呀,心不在焉,定了我就不会找你了。”
“你要我找谁?”
“还能有谁?大部长呗。”
“大部长啊,我怎么去……那个?”
“一个星期两次双升,而且非对坐不可。都发展到这样的关系了,还装像……”
“卫金鑫,我那点得罪你了,说这种话,什么关系,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打掉你的门牙。”
“哎哟哟,程放小姐,干嘛要生气呀,我没有说什么呀,我好好的求你帮忙,又不是为了我,完全是为了一个单位的发展,这个事情关系到单位的安稳和谐,你想帮就帮,不想帮那就算,反正单位乱了,也与我无关。我不惹你啰,我闪开好不好。”
程放手指着他:“你敢走!走了以后别再让我看见。”
卫金鑫坐下来:“我不走,我回来,你骂吧。”
程放眯缝着眼睛:“打听不难,得答应做点事。”
卫金鑫摇晃肩膀:“妹儿只管说,只要我做得到,没问题。”
程放就说在水利局找一套房子给好朋友祝明霞家住。卫金鑫心里哏了一下,说:“我知道祝明霞是你的好朋友,可他男人在我手下,他又没有亲自来说,你叫我怎么办?再说,房子那么紧张。”
程放说:“既然你这样玩架子,那就算了。”不再理会他。
卫金鑫厚着脸皮说:“你先打听,我后帮忙。”
程放脸颊发热,眼睛发红,盯住他看,看得他心虚,说:“哎呀,还要什么先后呀,说了就是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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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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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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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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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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