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从屋里出来,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已经有两天没去工作室了,那一摊子事还真不放心他们是不是能够做得好。”
她是想到工作室去看看。
柳白放下书:“先安心在家里呆着,警察可是说了,对方很有可能还会对你下手的。”
陶敏却是不以为然,她说对方已经把账本拿走了,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柳白叹了口气:“如今常青死了,他不知道带走了多少秘密。小敏,在很多问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同意你再到工作室去,而且工作室的事情再多又能多到哪儿去,工作室的事情先让下面的人去做吧,管他做得好不好,总不会有什么大错的。”
陶敏无奈只能听他的,她拿起柳白的茶杯喝了一口:“老柳,不是我说你,工作室的事情你也是有责任的,对于工作室的事情你总是不闻不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除了创作你还自己当了一个甩手掌柜的,这样可不好。”
柳白苦笑:“你也知道,对于经营的事情我可是一窍不通,再说了,谢常青在工作室的经营管理上确实比我强,有他在打理着工作室我几乎就没有什么事了,安心搞自己的创作不好吗?我是音乐人,创作出好的音乐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得,说不过你,你总是有道理的,可是你就没想过吗?这样所有的功劳与成绩都会是他的,最主要的,他可以积累到足够多的人脉,你应该知道,在我们国家人脉真的很重要,那都是资源,以后你总得有求人的时候吧,就拿子女读书的事情来说,要是你掌握了人脉资源,那个时候你只要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够帮你解决这个问题。老柳,不是我说你,就算你不替我们俩考虑也替我们未来的孩子考虑一下啊!"
柳白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看你把我吓得,我还真以为你怀上了呢。”
没想到陶敏居然真的就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没错,我已经怀上了,这个月我的那个没来。”
这下柳白是真正的呆住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终于他回过神来了:“真,真的?”他很激动,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走到了陶敏的身旁,然后蹲下身子:“来,让我听听吧,小宝贝。”
陶敏嗔笑一下,就作势要把他推开:“听什么听啊,这才多大,根本就听不见好吧?”
柳白不依,非要蹲下去听,陶敏没办法,只得由他:“我说,你和谢常青是师兄弟,还是同班同学,可他的孩子都已经出国读书了,你呢,一直到现在才结婚。柳先生,我能够采访你一下吗?为什么这么大的年龄了才想着结婚,之前是不是一直都没玩够啊?”
她很调皮地挤了一个眼睛。
柳白似乎也很享受她这小女人的样子:“我觉得吧,既然想要成家,就一定要找一个知我懂我的女人,最好呢,两个人还能够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所以我一直在找,在等,总算把你给盼到了。”
陶敏轻轻抚摸着蹲在自己面前,凑着耳朵在自己肚子上的柳白的头,眼里满是爱意。
手机响了,是柳白的。
柳白站起来,拿起了电话:“喂,哪位?”
接着便听到柳白叫了一声:“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出什么事了?”陶敏被他的这样子给吓了一跳,忙出口询问。
柳白说道:“三号录音棚起火,整个三号录音棚几乎被烧了个干净,幸好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就被他们给扑灭了。具体的起火原因还没有弄清楚,他们问我要不要报警,你看呢?”
“老柳,要不我去看看吧。”陶敏的心里也是一惊,不管怎么说,这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柳白还是有些犹豫,他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孕,要不你在家里呆着,我去看一下吧。”他是担心陶敏和肚子里的孩子。
他可是在书上看到的,刚怀上孩子的头两个月是很重要的,一定要小心不能闪失。
其实他和陶敏一直都在积极备孕,相关的知识他还是了解了一些的。
“我没那么脆弱,再说了,工作室的情况你还没有我了解得多呢,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而且你别忘记了,人家警察可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警察吗?”
最后柳白只能妥协了,他说他和陶敏一起去。
他们的车子才从车库出来,就看到了兰姐,兰姐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的本田。
“你们这是去哪?”兰姐问道,柳白看了一眼身边的陶敏,陶敏也没有隐瞒:“工作室刚才出了点事,一个录音棚起火,我怀疑这事情不简单,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兰姐听了也是一惊,她说道:“这样吧,我们和你们一起去。”
她不由分说地拉开了车门,就坐到了后座,而且她要求陶敏也坐到后排来。
然后兰姐对跟着她的那个女警交代了一句,让她开车跟在他们的后面。
车子开动了,陶敏对兰姐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为了我,你们还得在外面受累。”
兰姐摆了摆手:“这是我的工作,对了,录音棚怎么就起火了呢?”
柳白说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平日里我对他们的要求很严格的,进录音棚是不允许带香烟火机之类的东西进去的,而且工作室里抽烟的人并不多,数得出来的就那么三、四个人,他们还都是不用进录音棚的人。”
兰姐皱眉想了一下,她觉得如果录音棚起火不是意外的话,那么对方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把陶敏或是柳白给引出去,她想到这儿直接就给傅洪发了一条信息,让傅洪安排些人手到柳白他们的音乐工作室那儿待命。
当然,那些人只要先藏在暗处就行。
“账本还没有找到吗?”陶敏问道。
兰姐摇摇头,直到现在那天袭击陶敏的人警方都没有找到,更别说是找回账本了。
其实也不怪警方,对方的手段干净利落,根本就没有给警方留下一点线索。
“我们的人去问过汪教授,他也不知道账本的事情,而且他还说了,工作室的那个信息部造的名册中根本就没有他请去帮他做市场调查的人,他也觉得有些纳闷,不知道谢常青在搞什么鬼。不过汪教授说了,有没有账本都不影响,他会把钱打到工作室账上的。”兰姐说。
陶敏却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而且在没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们也不能接受他的这个钱,老实说,我现在觉得这个工作室的问题很多,哪哪都是问题,除了老柳他们的创作部,其他部门多多少少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以谢常青的精明,其实很多问题都不应该出现的,可是偏偏就出现了。”
谢常青确实是个聪明人,不只是精明还深谙经营之道。
柳白冷笑:“天知道谢常青利用工作室在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才说完陶敏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口无遮挡的柳白说这话也不过过脑,怎么能够当着警察的面说呢?不管怎么样,工作室可是他们现在生存的根本。
柳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闭上了嘴。
兰姐留意到了陶敏的小动作,她轻笑道:“陶女士也不必紧张,谢常青是谢常青,你们是你们,就算谢常青曾经做过什么,哪怕他是利用了工作室的名义,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工作室的正常运行。”
柳白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很快车子就在楼下停了下来,三人乘电梯上了楼,来到了录音棚。
那个被烧毁的三号录音棚已经不成样子了,里面的设备肯定也都不能用了。
这次的损失初步估计有三十多万,虽然不算太多,但这件事情却给柳白和陶敏的心里蒙上了阴影。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冲着那个账本的事情来的,人家在警告他们别再多事,假如他们还不听话的话,说不定人家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柳白有些火了,冲着保安队长喝道。
陶敏一把拉住了他:“别怪他们,他们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保安队长苦着脸:“柳总,我们就那么几个人,还分了两班,总不能一直都让人守在这儿吧,而且之前你也交代过,我们保安是不能到录音区这边来的。”m.χIùmЬ.CǒM
柳白愣住了,这话还真是他说的,他觉得录音区这边不可能有什么事,他觉得那些保安到录音区来巡逻也就只是做做样子,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形式主义。可是他却没想到,录音棚会出事,他冷静了下来,细细一想还真怪不了保安。
“行了,你下去吧,没事,你们柳总刚才就是急了些,别往心里去。”
保安队长点点头:“谢谢陶总。”
等保安队长离开之后陶敏才嗔怪道:“老柳,你能不能别急躁,一来就冲着人家吼什么?你觉得就他们能够应付得了那些人吗?那些人真要做什么他们根本连发现都发现不了。”
柳白有些颓然,他知道陶敏的话很有道理,对方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根本就不是那些保安能够对付的。
兰姐检查了一下然后说道:“暂时看不出故意纵火的痕迹,这个录音棚的线路不存在老化的问题吧?”
柳白摇摇头,他表示这里的录音棚都会定期进行线路维护,不会存在线路老化的问题,而且他们用电操作都十分的规范,也不可能存在违规操作,更重要的是,出事的时候录音棚是空闲着的,并没有在使用。
兰姐心里也怀疑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可是却没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她又仔细地在现场检查了一遍,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被烧得不成样子的音频控制台方向,几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捡起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枚银色的胸针。
“柳先生,您见过这枚胸针吗?”兰姐走到了柳白的面前拿着胸针问他,柳白看着那枚胸针,皱眉道:“看上去有些眼熟,不过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给我看看。”陶敏伸手接过了兰姐递过来的胸针,只看了一眼,然后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怎么,陶女士见过?”兰姐留意到了陶敏脸上的表情变化,陶敏抿了抿嘴:“嗯,这胸针和叶青竹经常佩戴的那一枚很像,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那枚。”
“叶青竹?”这次轮到兰姐一脸的震惊,叶青竹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错,我说嘛,怎么看着这样的熟悉,之前确实是叶青竹佩戴过的,特别是她穿那件粉色的毛衣时最喜欢戴上这枚胸针。”
兰姐陷入了沉思,这胸针虽然很可能是叶青竹的,可是叶青竹是什么时候把胸针落在这儿的?如果是叶青竹无意中掉的,那么应该是叶青竹死之前的事情了。
她看过其他的录音棚,每个录音棚都弄得很整洁干净,如果这枚胸针真是叶青竹本人落下的,那么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才对,因为它掉的那个地方很显眼的。
“这录音棚最后一次使用是什么时候?”兰姐问,柳白望向了工作室负责录音棚的一个男子,那男子说道:“三天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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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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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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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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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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