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这事情我知道了,另外,你别再私自去查了。”沈沉的语气有些严厉,他的心里很清楚,父亲的死并不简单,在这背后一定有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正是这个秘密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他不希望徐静有事,那样的话,他会内疚一辈子。
“你担心我?”徐静并没有因为沈沉的严厉生气,反而笑着问了一句。
沈沉说道:“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而且查案也不是你一个记者的事,这其中是有危险的,弄不好还会把命给丢了,我已经欠了你很大的人情,不想再欠你一条命。”
徐静轻声说道:“我是记者,有权知道一切的事情真相,我并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公平与正义。好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完,不等沈沉再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沈沉放下手机,轻轻叹了口气,一旁的汪璐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沉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汪璐轻笑:“她对你的事情很上心嘛。”
沈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一支烟。
肖秋水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头,我们查到了,万菲儿的弟弟万子豪曾经与死者起过冲突,他还找人打了汤建伟,并扬言要弄死他。”
沈沉扔了支烟给肖秋水:“汤建伟劈腿确实给万菲儿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从与万菲儿接触看来她对汤建伟是用情极深的,作为万菲儿的弟弟肯定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姐姐痛苦的样子,所以他对汤建伟心里有恨也是正常的。他找人打了汤建伟一顿就说明他是一个很莽撞的人,没有太多的心思,玩的都是所谓江湖上快意恩仇的那一套。虽然他扬言要弄死汤建伟,但应该不会真这么去做,而且你不觉得以万子豪的层次是不会玩那么多道道的吗?给尸体化妆,穿戴再撒上鲜花,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包括投毒!”
汪璐点点头:“我赞同沈沉的看法,凶手可以肯定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对汤建伟有着很深的感情。”
肖秋水说道:“那不就是万菲儿喽,又有着很深的感情,又对他恨之入骨。女人啊,真不知道她们成天都怎么想的,爱就爱了呗,为什么又要相爱相杀呢?”
“女人怎么了?”汪璐瞪着肖秋水,肖秋水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句女人竟然把汪璐也带进去了。
他忙投降道:“我错了,我只是有感而发,不过汪主任,你可不是寻常的女人,你是女强人!”
汪璐皱眉:“我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儿呢,你是说我不是女人对吧?”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女人,比女人还女人!”
“什么意思?”汪璐的眼睛瞪得更大,肖秋水心里很是苦涩:“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您就饶了我吧。”
汪璐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生气,她只是逗下肖秋水,她笑了:“行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肖秋水的心里暗道,你还不小气?都把自己吓成这样了还不小气。他很纳闷,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这变脸的速度真的比翻书还要快。
汪璐的话锋一转:“我们也不能武断地认为万菲儿就是凶手,那个肖真琴对汤建伟的感情也是真的,最重要的一点,也不能排除除了这两个之外,汤建伟还有没有别的女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谁知道汤建伟在外边有没有沾花惹草?”
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沈沉和肖秋水的脸上划过,她这一竿子也把一船人给扫了。
肖秋水很是尴尬:“这个我们也查了,汤建伟在外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性朋友了,他接触的多的也就是学生的家长。”
沈沉直接不说话,这个时候去接汪璐的话茬显然是不明智的。
“他接触学生家长可也有不少是女性吧?”汪璐说。
肖秋水愣了一下,细细一想汪璐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他也不能保证汤建伟不会和某个学生的家长有那么一点故事呢?
肖秋水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再好好查一查。哦,对了,那个肖真琴案发的那两天她还真是在桥城呢。她说的那个朋友我们也找到了,不只是他,还有其他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人也能够证明。”
“肖真琴的那个朋友应该是个男人吧?”沈沉问。
肖秋水点点头:“没错,两人是网友,平时比较聊得来,那男的自己开了一家电脑耗材公司,主要做一些企业的业务,生意还不错。离过婚,好像对肖真琴有点意思。”
汪璐问道:“肖真琴去了是住在他的家里吗?”
肖秋水“嗯”了一声:“是的,但他说只是住在他的家里,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他说他对肖真琴的那种感情是发乎情止乎礼的。”m.χIùmЬ.CǒM
汪璐笑了:“他居然还知道发乎情止乎理?这年头真有没吃腥的猫吗?那可是送上门去的。”
沈沉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切入了关键:“肖真琴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两天去桥城,她去做什么?就是为了去见这个网友吗?”
肖秋水回答道:“据说是那个男的也想弄一个培育学校什么的,想让肖真琴给他出出主意。现在孩子的钱太好挣了,随便办个什么班都能够拉到一票学生。”
沈沉微微点了下头:“这样,你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特别是要弄清楚一个问题,肖真琴在这期间有没有返回过林城。”
沈沉这么一说,肖秋水和汪璐都齐齐看向了他。
沈沉说道:“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假如肖真琴是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呢?”
肖秋水面色一正:“好,我马上安排。”
沈沉又道:“不只是肖真琴,万菲儿这边也把案发那个时间段她的行踪再核实一下。记住,不要放过哪怕一点可疑的地方。”
肖秋水离开后,汪璐说道:“你似乎已经有倾向了,你觉得肖真琴的嫌疑最大!”
沈沉没有说话,点了支烟。
“其实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汪璐又说。
沈沉这才开口道:“是的,但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都不能够轻易下判断做结论。”
“好吧。对了,那个陈老二你事情你是不是打个电话问一下。”
沈沉打了几个电话,挂掉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陈老二已经死了,他确实因为藏毒被抓,不过两年前他就被放出来了,才出来没几天就遇到了车祸。他的父母早就没了,所以他才接手了他们的店子,入狱之后他的妻子把房子卖了之后也跟着别人跑了,去了省外,在林城他只有一个舅舅,但两家几乎也没有什么来往。所以他的死知道的人不多,他死后一个不知名的人料理了他的后事。其实也没有什么料理的,就是送去了火化,然后在马鞍山公墓给他选了一块墓地下葬。”
“不知名的人?”
“嗯,那人没有留下名字。”
“可这事儿不是得家属亲自出面吗?”
“有他舅舅出具的委托书。”
“要不要去找他舅舅了解一下情况,弄清楚到底是谁帮他料理的后事?”
沈沉点点头。
陈老二的舅舅叫何春,住在观山湖那边,原本是地道的农民,因为林城的扩建,观山湖成为了新区,土地征收让他们一家一下子就成为了城镇居民,当然也得到了一大笔的土地赔偿款和几套房子。
何春用这笔钱在自己现在住的那个小区里买了一个门面,开了一家小型的小区超市。
沈沉和汪璐走进超市的时候何春正在咂着瓜子,和一个住户闲聊着。
“二位是想买点什么吗?走亲戚的?我们这儿有新鲜的水果,牛奶饮料也有。”何春见生意上门,很是热情地招呼道。
沈沉看着他:“你就是何春?”
何春一愣,点点头:“没错,我是何春,你们是……”
沈沉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警察,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听到竟然是警察找自己,何春吓了一跳,那住户看何春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何春哭丧着脸:“警察同志,我可是好人啊。”
沈沉笑了:“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想向你打听点事儿。”
何春这才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那住户,那意思是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犯什么事。
“您请说,您请说。”何春很是客气。
沈沉问道:“陈涛是你的外甥吧?”
何春点点头,脸上却露出了悲戚:“是我外甥,我姐走得早,是我姐夫把他给带大,你们也知道,没有妈的孩子野,我那姐夫没把他给教好,让他惹了那么多的事。”
汪璐问道:“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他的事喽?”
何春抿了抿嘴:“嗯,我知道。”
“他出事以后你好像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汪璐又问。
“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他那么大的人了,做错了事情就得自己认罚,我早就和他划清了界限的,我可不想我的孩子都和他一样。”
“所以连他死了以后你都不愿意为他做点什么,而是委托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何春,那个人应该也不是你找的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他找上你的,正好你也不想管这事儿,所以才委托给了他,对吧?”沈沉点上支烟,看着何春,目光如炬。
何春低下了头:“没错,我真不想和他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他出事以后警察来找我,说让我去处理他的后事,当时我就拒绝了,他自己不学好,落这样一个下场,我为什么要管他?再说了,他家条件好的时候也没见怎么帮衬我们啊!”
何春很是不忿,沈沉却说道:“我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以前他家粉店生意好的时候没少周济你们吧,你家大儿子读大学的时候每个月都是你姐夫给打的生活费,不是吗?”
何春不说话了,沈沉说的确实是事实。
“你和你姐夫之所以闹成这样是因为拆迁补偿的事情,那个时候你姐夫患了生病,需要用钱,陈老二就来找你们,希望那笔拆迁补偿款能够分一点给他们,毕竟他的母亲也就是你的那个姐姐也应该有一份的。可是你却拒绝了他,还把他给赶了出去,打那以后你们家和他家才不再往来,我说得没错吧!”
沈沉在来之前就在何春与陈老二家的关系上做了功课。
何春咳了两声,那神情很是尴尬:“他就是个败家子,谁知道他是不是真要拿这钱去给他父亲看病,再说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有什么资格来分一份?”
汪璐皱眉,对于何春这种人她还真是很看不起,眼里只有钱,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情,更不会懂得感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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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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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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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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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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