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二是真的动怒了,而且大老二是一个小气的人,说他睚眦必报都不为过。
之前小庄杀了福伯,现在又用枪指着大老二的手下,而且还是大老二最亲近的手下之一,大老二说不定已经对小庄起了杀心。
他轻咳一声:“二哥,小庄可是段老板看重的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儿有你说话地份吗?”大老二的一个手下怒声喝道。
米威被他这么一说就更加的萎了,不过他还在替小庄说话:“我说的是实话,二哥说是想见小庄,段老板想着既然二哥这么重视他,便也让他来了,可若是他真在二哥这出点什么事,兄弟我回去也不好交差。”
他腆着脸,赔着笑。
可是大老二的手下哪里会给他这面子,其中一个上前来一巴掌就要扇过去,小庄此刻一记手刀将与自己持枪对峙的男子劈晕过去,然后他的枪口迅速地对准了想要扇米威巴掌的男子,那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有种你这巴掌就扇下去,我一定会一枪要了你的命。”
那男子听到小庄这威胁的话语,却一点都生不出怀疑的心思,他根本就不怀疑小庄真会这么做,哪怕是当着大老二的面小庄也肯定会给自己一枪。
死不死自己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他可不想赌,他还年轻,命很值钱。
大老二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有想过小庄会这么生猛,这根本就是一个暴力男,甚至可能根本就不计后果。
大老二这才说道:“行了,你退下吧。”
那男子乖乖地退回到了大老二的身后,不过他的脸上却流露出一抹狠厉来,他跟了大老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给逼着退后。
大老二看着小庄:“现在你可以把枪收起来了吧?”
小庄这才把枪给收了起来。
大老二盯着小庄看了差不多半分钟这才开口说道:“米威,你回去告诉段长红,就说这小子我要留他两天,不过你让她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他的,而且就他这脾气,一枪在手,又有谁敢难为他呢?留下他只不过是我想和他多增进些了解。”
他这话虽然说得好听,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故意与段长红叫板,而且他确实是是在给小庄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就是要打击一下小庄的气焰。
米威怎么可能答应,正准备说什么,大老二冷冷地问道:“怎么,现在你二哥说话不好使好?还是你想让我亲自给段长红打这个电话啊?”
米威不说话了,大老二的脾气他太了解了,自己如果再坚持下去的话弄不好连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他抿了抿嘴,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二哥,希望你真的能够好好对他,不然兄弟我回去段老板一定会责罚的。”
米威的话刚说完大老二便很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把米威的话当一回事,米威也很无奈,他只得和大老二告辞离开了。
大老二让小庄直接跟他上了二楼,到了二楼的露台上坐下,然后有人送来了茶和咖啡。
“不知道你喜欢喝哪一个,所以两样都给你备了,坐,快坐,站在那儿做什么?”大老二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小庄看向了桌子上的茶与咖啡,又看看大老二:“费心了。”
小庄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因为大老二好像也已经不记得了,他面对小庄的时候换上了一副笑脸,之前的那种阴冷不复存在。
“抽烟吗?”他递给小庄一支烟,小庄也不客气,直接就接了过来。
大老二叹了口气:“阿福跟了我很多年,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大老二的话题直奔福伯而去,听他提及福伯,小庄说道:“各为其主,如果当日是我死在他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大老二的神情微微一变:“话虽是这么说,可是阿福一直都对你不薄,甚至拿你当兄弟,我可是听他承诺过,若事成,便推举你坐上老k的位子,可你却出卖了他。”
“二哥,你也别说这些漂亮话,老实说,从福伯第一天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想利用我,我虽然不怎么管事,但并不意味着我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傻瓜。”
大老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二哥的心里应该很清楚,那晚若是福伯成功了,那么我便会成为那只替罪羊,没错,福伯或许可以取代老k,为所欲为,又或者忠心耿耿替二哥做事,但我呢,换了二哥站在我的角度甘心去为他人做嫁衣?甘心就这样被别人算计到丢了性命吗?况且那原本就是一个圈套,福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无法分辨,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老k必须死,也必须有一个人取代他,可并不是福伯,因为福伯没算到的人家都算到了。”
小庄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给大老二留了脸面,其实又何止是福伯没算到,就连他大老二也没有算到。可段长红算到了,而且还提前就布好了局,埋下了余墨香那枚种子。
大老二眯起了眼睛,小庄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
在他看来小庄应该会在自己面前服个软,又或者说选择硬刚而不是这么多的废话,难道小庄真以为自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吗?
他沉下脸,正准备给小庄一个下马威的时候小庄又说话了:“今天二哥把我叫来,我相信二哥一定不会真想要为难我,更不会是想要替福伯报仇。”
“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把你叫来。”大老二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庄有意思了,这小子脑子转得很快,而且在他看来这小子应该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不然那晚他就算是临阵倒戈也不至于那样去捅福伯一刀,致福伯于死地。
这小子很狠,而且根本就不讲一点的情面。
福伯怎么说也帮过他,虽然多是利用的成分,但怎么说也应该有点香火情吧?
“福伯能做的我也能做。”小庄淡淡地说。
大老二愣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庄点点头,大老二笑了:“你就不怕背叛段长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小庄不说话,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大老二收起了笑容:“你怕是不知道我和你们段老板之间的关系吧?如果你知道了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庄一脸的平淡,似乎对于大老二这话并没有什么感觉。
“我以为你会对段长红很忠诚,我听说你喜欢她,你之所以投靠她就是冲着喜欢她去的,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能够背叛自己喜欢的人吗?小庄,你该不会觉得我大老二是个粗人就把我当成傻子吧?”
大老二真的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可小庄的表现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很想看明白小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谈不上什么忠诚,我是喜欢她没错,但这种喜欢还犯不着我替她卖命,而且也仅仅喜欢而已,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的喜欢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我不是花痴,更不是情痴。男欢女爱嘛再正常不过,别说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就是到了,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置自己的生死与安危于不顾,包括替你做事也是一样,一旦我觉得你威胁到了我的安全,我也一样会背叛你,我的字典里就不存在忠诚这两个字。”
小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这么一段话,大老二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他重新审视着小庄,他在回想着小庄说的这段话。
小庄继续说道:“其实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只是你们这些当老大做老板的人都不愿意承认而已。都幻想着自己的手下是忠诚的,恨不得他们能够为你们去拼命,替你们挡子弹,你们错了,人性本就是自私的,他们之所以对你俯首帖耳并不是因为他们忠心,而是他们觉得他们这样能够在你们这儿换取更多的利益。这就是一个交易。有时候不背叛并不是他们有多么的忠诚,而是让他们背叛的筹码不够。我不一样,我不像他们那样虚伪,我是一个看重利益的人,利益面前什么都好说,当然,没有利益,又或者可能会损害我的利益那么我就不答应了,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利益我是能够拼命的,就像刚才那样。”
他指的是对大老二保镖的态度。
大老二陷入了沉默,他觉得小庄的话似乎很有道理,至少他就没有办法反驳。他想到了他自己,他为老董做事,但他自己就真心忠于老董吗?假如有一天要他为老董去死他会去吗?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而老董又真的在乎他们吗?自己和段长红还有老k原本号称老董的三驾马车,可是老k却死了,老k的死难道老董不知道吗?可是他却默许了段长红对老k的算计,当然也默许了自己对老k的算计,只是最后自己没算赢段长红,正如小庄说的,自己替段长红做了嫁衣。
可是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三个无论谁在老董的面前都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他们就像是老董养的蛊,那些被放在同一个罐子里的毒虫,老董很乐意看到他们自相残杀,希望他们内耗,因为只有这样老董才能够将他们牢牢掌握,试想,如果他们三个是铁板一块的话,那么老董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
这就是所谓的驭下之术。
“好,爽快!我就欣赏你这样的脾气。”大老二哈哈大笑起来,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那种威压,他拍拍小庄的肩膀,就好像与小庄有着深厚的感情一般。
小庄只是淡淡地笑笑,他自然是不会把大老二表现出来的亲近当一回事的。
“今天我们算是相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亲近。不过我不希望段老板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一会在那小子的面前你还处和我演场戏。”
小庄点点头,大老二很满意地说道:“至于让你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我会联系你。”
小庄也不问他到时怎么联系自己,小庄的心里清楚,这个看似粗人的大老二绝对是心细如发,谁要是被他的外表迷惑那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米威在外面等着,他的心里很是担心,大老二是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小庄的脾气他也很了解,这两个都是火爆的人,万一一言不合干起来那可就真不得了。Χiυmъ.cοΜ
就在他左思右想自己是不是该闯进去看看的时候小庄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庄,你没事吧?”米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庄冲他摇摇头:“没事,我们走。”
小庄的脸色阴沉,那样子似乎能够拧出水来。
米威暗暗思忖,看来小庄与大老二之间并没有谈拢,而此刻从里面从来了大老二的怒骂声,还听到大老二摔茶杯的声音:“妈的,敢拿枪指着我,看我不弄死你!”
而大老二的手下对二人也是怒目相视。
米威忙拉着小庄离开,他甚至都没有想着和大老二道个别。
上了车米威叹了口气:“你呀你,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别冲动,他们让你交枪你给他们就是,这是规矩,但凡是要见二哥都得把枪给交出来,至于二哥是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好歹你也是段老板的人,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我凭什么要给他面子?”小庄冷冷地说了一句,他这话把米威给噎住了,米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既然都那么对我了,我还给他什么面子,面子是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他既然从一开始就想弄我,那他就得有被我打脸的觉悟。”小庄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米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在他看来这个小庄就是个硬茬儿,在谁的手下都不愿意吃亏。
“过刚易折的道理你不懂吗?”
“懂,不过懂是一回事,会不会这么去做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我有能刚的资本,他奈何不了我。”小庄说这话也是在看米威的反应,对于米威这个人,他一样看不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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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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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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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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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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