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那就是为什么在作案时会有那些细微的差别呢?
到了林城沈沉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队里,他知道老肖还等在那儿。
肖秋水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抽着烟,他的手里拿着的是对莫欣云社会关系的排查。
沈沉和罗森走了进来,肖秋水看向沈沉:“回来了?”
沈沉点点头,罗森说道:“肖队,还真让我们沈大说着了,桥城发生的案子与我们手上的案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肖秋水瞪大了眼睛:“一模一样?”
罗森知道自己说得夸张了一点,忙又说道:“也不完全一样,只是有些微的细小差别。”坐下之后罗森又把桥城那边复印的那些资料递给了肖秋水,肖秋水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眼里露出了迷茫:“桥城的三个受害者似乎更有针对性,如果说我们的三个受害者在个人私生活上都有瑕疵的话,那么桥城的三个受害者可以说是品行不端,自己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不说,还要在离婚的时候让律师为其谋取一笔不小数额的财产。桥城的这三个受害者就有些像范娅薇,对,很像。”
肖秋水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沈沉,范娅薇是沈沉的同学,他生怕这么说沈沉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老肖,你这边有什么发现?”沈沉却并没有说什么。
肖秋水这才回答道:“莫欣云与顾晗悦的感情果然如你所说并不是那么的好,两人其实几年前就已经貌合神离了,在外人看来他们俩的关系确实不错,但私底下这两年他们却是各玩各的,当然,顾晗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开始还真是他先在外面乱玩的,莫欣云起初很生气,也想通过各种手段来监督他,可是顾晗悦好歹是个经理,平日里的各项应酬真是不少,后来莫欣云像是也想通了,对于他也就不管不问了,只要每个月那笔钱不少给她的,顾晗悦爱怎么玩怎么玩,反正顾晗悦能玩她也能玩,这两年她私底下也和几个男人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有两个还是有妇之夫,为这个人家老婆还找上门来,最后好像是顾晗悦帮着打发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反正吧,这对夫妇是一对奇葩,所以莫欣云正好也符合之前两名受害人的基本特征。”
这一点似乎并不出乎沈沉的预料,沈沉说道:“从时间上判断,在桥城的三起案子结束后不到一周我们林城这边便是案发,如果说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的话,那么他在桥城作案后休息了一周的时间然后跑到林城来作案,这样一来似乎与我们之前所推测的与地区有关的推断不相符合,跨两个市,就已经不是一个城市的小片区的问题了。另外,之前我们所想到的为什么在杀了莫欣云之后他没有完成将尸体转移或许是因为他有什么事情必须离开的话,那么会不会是桥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得不提前离开?当然,这是我基于凶手可能是在桥城的缘故,这种推断不一定正确。”
罗森想了想:“但如果沈大你的推断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判断,凶手还会再次作案,而他作案的地方应该是在桥城,时间或许是从莫欣云案之后算起的一周以后。”
他们在寻找着这起诡异的杀人案的规律。
沈沉轻轻点了点头,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并不十分确定,所以之前在桥城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欧阳娜娜。
肖秋水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得通知一下桥城那边?”
“可以通知他们一声,不过我们还是按着我们自己的侦查方向继续调查,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桥城那边,毕竟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两个案子真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毕竟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知道了桥城发生的这三起案件,并套用了凶手的作案手段在林城作案,这也是为什么在作案手法上会有细微出入的地方,因为警方并没有向社会透露具体的手段,所以模仿者虽然道听途说了一些情况,但对于细节他是无从得知的,所以才会造成了我们所看到的作案手段的细微出入。”沈沉的语气淡淡,带着几分疲惫。
罗森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苦笑着说道:“原本以为这个案子凶手只是把目光放在我们林城的某个区域,现在看来人家都已经跨地州作案了,从林城到桥城,还真是能跑的。”
肖秋水望向罗森:“看来你还是倾向于凶手是同一个人。”
罗森抿了抿嘴:“我还真是这么认为的,虽说有着细微的差异,但也很可能是凶手故意表现出来的呢?或许在不同的地方他故意留下这种差异,一来或许是表征地域的差异化,二来也是想要混淆警方的视线,让我们以为不是同一个人,甚至让我们认为是有人在有意模仿凶手作案。只有这样,在杀死莫欣云之后凶手为什么会突然逃走才能够解释得通,他应该是要赶回桥城去,或许是桥城那边突然发生了什么他不得不回去的重要事情。”
肖秋水听罢又望向了沈沉,沈沉微微点头:“都有可能,罗森,这个案子你按着我们之前的思路继续深入调查,最主要查的是有可能与这三个受害者都可能有交集的人,这种人应该不多,但也不少。”ωωω.χΙυΜЬ.Cǒm
罗森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一点是不用置疑的,那就是凶手应该对这三个受害者的情况十分的了解,至少他知道这三个受害者的婚姻状况以及情感状况,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这么准确地把握住三个受害者的共同特征。当然,这些特征或许并不十分的准确,就比如范娅薇,虽然看上去她确实对于自己的感情和婚姻有些儿戏的成分,但她本质与另外两个受害者还是有着区别的,当然,从凶手的角度来看她同样也不是一个好女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了,邱玉珍还在看电视,是一部肥皂剧,沈沉也不知道那电视都拍了多少集了,好像都已经说到原本的主角第三代还是第四代的故事了,从开播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吧,他忘记电视叫什么来着,只知道主角叫蔡进炮,母亲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这些编剧也够能扯的。
“才回来啊!”邱玉珍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望向了电视,沈沉点点头:“最近队里的事情太多,妈,以后你不用特意等我的。”
“谁等你了,我这不因为要看电视吗?对了,你多久没有和你冯虎联系了?”邱玉珍突然问了一句,沈沉愣了愣,他还真有段时间没有和冯虎联系过了:“冯叔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邱玉珍摆手:“能出什么事啊,冯叔他没事,我只是觉得吧,他最近几天的情绪有些不太对,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叶好像遇上什么麻烦了。”
叶天恒遇到麻烦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沈沉问道:“小叶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啊,我怎么没听他说呢?”他觉得叶天恒如果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话怎么着也应该给自己打一个电话吧,不管怎么说,自己总是叶天恒的朋友,且不论和冯虎还有着这样的关系,单是叶天恒他们之间就有着一种已经割舍不断的兄弟情谊。
“我哪知道,你自己打个电话给冯叔问问呗,行了,别吵我看电视,好容易等着又出了续集,我得守着,就是一天两集不过瘾啊!”
沈沉笑笑:“那您自己慢慢看,看完早点休息。”
“厨房有汤,自己盛。”邱玉珍说了之后就不再搭理自己的儿子,沈沉先去了厨房盛了一碗汤喝了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邱玉珍煲汤那是跟粤州那边的人学的,她觉得煲汤很科学,食物的营养其实喝汤比起直接吃肉要强得多,所以她还真在这上面下了功夫的,便是与粤州那边的主妇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
沈沉坐在阳光的那把躺椅上,点上一支烟,然后拿起手机直接就给冯虎打了过去:“冯叔,最近好吗?”
冯虎那边传来他的笑声:“你冯叔能有什么不好的,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想着给你冯叔打电话了。”沈沉轻咳一声:“我听我妈说您最近心情不太好?”
“就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做生意嘛,就是这样,有赢有亏的,赚了钱心情自然就好,亏了钱心情肯定会差些,唉,我也是的,让你妈担心了。”
“叔,真要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可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我也没多大的能力,但总能够做点事吧。”
冯虎笑着说:“得,有事我肯定会开口的。”
沈沉感觉到冯虎是在和他打马虎眼儿,但既然冯叔不愿意说的话他也不好再多问,便把话题扯到了叶天恒的身上:“天恒呢,他还好吧?”
冯虎没有马上回答,沈沉又问道:“天恒是不是有什么事?”
“确实有些事情,他女儿来找他了。”
“什么?”沈沉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天恒之前不是地下拳手吗?而且他连女朋友都没有,更没有成过家,哪里来的女儿?
“他之前在深市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的房东,当时吧女人刚离婚没多久,平时和天恒的关系还不错,一晚喝了些酒,然后,你知道的,酒一喝,干柴遇烈火还能够有什么好事情,那一晚过后估计女人就有了,但叶天恒没多久就出事了,就跟了我,现在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呢,他小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沉笑了,他没想到叶天恒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黑历史,不过他也很好奇,叶天恒现在是怎么想的。
“那天恒自己是怎么想的?”
冯虎笑了:“他能怎么想?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思想准备,突然间就多出个女儿来,当时就把他给吓得够呛。”
“对了,那女人呢,那女人怎么想的?”
“那女人,唉,好像那女人只想把孩子给他,并没有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意思呢。”
沈沉一下子愣住了,女人大老远的来就是想把孩子还给他,女人并不想和他一起生活,这么看来女人是来扔包袱的,他不由得多了句嘴:“那孩子真就是天恒的吗?那女人该不会是想要让他当冤大头吧?”
“天恒就算没脑子你冯虎还在呢,怎么可能让他被人讹上,那孩子确实就是天恒的,亲子鉴定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天恒的意思是把孩子留下,至于女人嘛,他决定给女人一笔钱,也算是报答她这几年对孩子的养育之恩了。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既然女人不愿意要那孩子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天恒,把孩子给我们呢,要知道之前我和天恒可是在深市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都在一个城市,再说了,天恒出事之后,我替他把事情给摆平了,虽然他没有再回去住,但有心人一样能够找得到我那儿的,想要把孩子给天恒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沉耸耸肩膀,吐出一口烟雾才对着电话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最初的时候女人并没有想过要放弃孩子吧,她应该是想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但后来或许因为某种原因,她不得不改变了主意。就比如,她或许又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她再带着一个孩子很不方便,又或者那个男人不愿意她带着个孩子,认为孩子是累赘和拖累,所以她不得不把孩子给送回来。当然,也许像电影电视上那样,女人因为身患了什么绝症,不能再继续抚养孩子,无奈之下才想到要把孩子交给她的亲生老爸的手上,她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那些电影电视不都是这么无脑设定的吗?”
电话那头冯虎被沈沉的话给唬住了,他仔细地想了想:“小子,你还别说,我觉得你分析得蛮有道理的,弄不好那女人还真像电视里那样患了什么绝症呢,怎么说呢,我看着女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对劲,她皮肤看上去便是很白,但却带着几分的病态。乖乖,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天恒为这还有些想不通呢,他认为既然都有了孩子,那么女人也应该和他在一起,虽然他说他对那女人并没有那种所谓的爱,但之前女人对他很不错,他是很感激的,他想让女人跟他和孩子一块生活就是不希望孩子从小就没有了母亲。不行,我得马上给这小子打个电话,还是记他把事情给问清楚的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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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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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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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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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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