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和小晴坐在小饭厅里,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四周的情况。
他们知道这儿的客人并不多,但今晚吃饭的人却是不少。
阿飞早就已经通知他们,老k过来了,大概是在下午两点半钟的时候。
此刻老k正在余墨香的房间里。
余墨香晚上没有来饭厅,而是厨房把饭菜给他们送到了房间里去,所以小庄和小晴也不担心会撞见老k,当然,撞见了小庄也不怕,因为他早就已经猜到老k知道他和小晴在茶楼的。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小晴一肚子的牢骚,从昨晚到现在,他们都一直呆在这个茶楼里面,除了到饭厅吃饭就是呆在房间里,闷死了。
小庄却是已经习惯了,他闲得下来也坐得住。
而且小庄觉得这也是一个停下来思考的机会,他能够把一些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给想明白。
就包括余墨香这个女人,他就看不透,从中午的短暂接触来看,余墨香是一个很干练的女人,她给小庄的感觉就像是段长红那一类的人,而且她有一种书香气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老k走到一起去的?琇書蛧
福伯说过,余墨香的这个茶楼还是老k出钱给她开的,茶楼的生意很好,没错,来喝茶的人很多,至于说民宿吧,小庄就不知道了,福伯可是说过要住在这儿似乎还要预订才有房间,或者说生意也不错。
这么看来余墨香也是一个懂得经营之道的人。
中午的时候她有意接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想要敲打自己,让自己知道自己来这儿的事儿她都一清二楚吗?
小晴见小庄不理她,有些生气:“你这一整天都不和我说话,真当我是空气啊?”
“我只是在想我们怎么才能够活着走出去。”小庄淡淡地说。
小晴一怔:“没那么严重吧?”
“那你告诉我,对于目前的情况你掌握多少?一旦行动起来,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小晴呆住了,小庄的问题真就把她给问得哑口无言,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那怎么办?”
“见子打子,见招拆招呗,还能怎么办。”
小庄已经吃好了,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回房间,而是向着茶楼外面走去。
“喂,等等我,你想去哪?”小晴追上了小庄,小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想出来转转吗?正好我也没烟了,出去买两包。”
小晴跟在小庄的身边,两人就沿着南明河走着,就像是饭后的散步。
“余墨香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怎么说呢?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她之前曾是师大的一个大学生,好像成绩还挺好的,人也长得漂亮,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跟了老k,我听说应该是她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吧,需要钱,正好老k又不缺钱,帮了她一把。当然,这也是传言。不过还有一个版本,那就是她家里的变故根本就是老k的手笔,老k的目的就是要逼她跟自己在一起,不管哪个版本,结果都一样,她真就跟了老k。”
小庄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是前一种的话,那么余墨香与老k就是一种利益交换的关系,这种关系下,余墨香对老k谈不上爱自然也谈不上恨,各取所需。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么余墨香会打内心里对老k憎恨,甚至恨之入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小庄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毕竟老k是什么样的人小庄的心里也很清楚。
别看他整天一脸笑容,那就是一个笑面虎。
还有他那身打扮看上去很low,但是那又何尝不是他的一种嚣张与自信呢?七、八十年代的乡村干部的形象,可却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实力。
而老k明显与马老六和汤老七他们不一样,马老六和汤老七根本就是混混,但老k不是,他手下的人也不是,他和他的手下人相比于那些混混似乎有组织多了,就拿福伯来说吧,他找小庄合作对付老k,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小庄提及老k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在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你说,余墨香会不会也想老k死?”小庄问道。
小晴没想到小庄会这么问,她想了想说道:“应该不可能吧,对于她而言老k就是她的依靠,如果老k出了事,那么她和她的茶楼就会失去一个靠山。”
“如果她有了新的靠山呢,比如段总。”
小晴瞪大眼睛,她真不明白小庄的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小庄笑了:“我只是想着中午我们才和余墨香见面,接着段总就打算要掺和进来,或许余墨香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唉,我有一种感觉,不管是福伯还是我,哪怕就是老k真被除掉了,他的位子我们都不会有半点机会。我和他都只能是替别人做嫁衣裳,白辛苦一场。”
小晴听明白了:“你是说真正会取代老k的人是余墨香吗?”
“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至少她取代老k有几点优势,第一,她是老k的相好,老k身边很多人对她应该都是认可的,就算是有极个别人对她心存不满,那也不算什么。第二,她具备成为一个管理者的能力,虽说茶楼的生意不大,但见微知著,她能够把这个茶楼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么对于老k团队的管理她应该也不会存在什么问题。当然,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对于咱们段总而言,她和余墨香之间很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两人的关系甚至还很不错,在她的助力下,余墨香应该有着很大的机会。”
“看来福伯真是一个悲情人物。”小晴有所感地说。
小庄接话道:“我又何尝不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小晴不说话了,她听得出小庄的心里是很有意见的,她说道:“可你还是接了这个活儿,一开始你就不应该答应那个福伯的,不陪着他一起疯。”
“你呀,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最初这个就是一个针对我的局,我不入局的话不显得我心虚吗?你说是不是?”
小晴的脸色一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总并不信任我,你自己也说过这话儿,福伯找上我,并且告诉我只要我能够做掉老k那么那个位子就是我的,你说这诱惑大不?别的不说,就老k那花钱的派头我就喜欢,为了一个女人砸出一座这样的茶楼,还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所以我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才会答应他参与这件事情。可是后来我越想就越不对劲,明明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偏偏还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既然入了局中,那我也只能够根据游戏规则来。”
他们说话间,迎面一个人擦肩而过,小庄微微一愣,因为他看清楚了那个人是谁,不正是黄承浩吗?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此刻距离行动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黄承浩跑到这儿来很可能会坏事儿。
小庄想了想对小晴说道:“你去帮我买两包烟吧,我去前面上个卫生间。”
小晴也不多想,真就往远处的小卖部去了,小庄则是快步向着一处公厕走去,原本与他擦肩的黄承浩也折转回来,跟着往卫生间去。
进了公厕,小庄见四下里没有人,他才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还差距我呢,我问你,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联系?”
“不方便,有一个大行动。”
黄承浩闻言眼睛一亮:“什么大行动?”
小庄叹了口气:“现在没时间解释,带着我们的人赶紧离开,这一次行动很关键,而且原本就是对我的一种试探,我不希望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所以今晚的行动你别管,反正也他们的窝里斗,见怪不怪了。”
黄承浩听到小庄这么说他犹豫了一下:“可是你的安危……”
小庄笑了:“如果真的暴露了,我的安危才会有问题,可是现在形势对我有利,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行动结束之后我会联系你,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黄承浩也是个痛快人,小庄把利害关系说了之后黄承浩一样也沉默了,片刻他才拿起手机:“通知大家,撤。”
他还是让他的人都撤了,他相信小庄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更不希望因为他的出现而陷小庄于险境。
“我等你的电话。”黄承浩走的时候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样子,小庄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快给你电话的。”
从公厕出来,他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小晴。
她的手里拿着两包烟,她不抽烟,也不知道买什么烟所以就随便拿了两包硬中华。
“怎么上个厕所去这么久?”
小庄尴尬地回答:“可能吃坏肚子了。”
“对了,刚才我看到一个人从公厕里出来,好像这个人我在哪儿见过。”
“是吗?”
“他是谁?”
“我哪知道他是谁,公厕总会有人进进出出,我总不能见进来一个就问人家是谁吧?”小庄接过烟,先撕开了一包,掏出一支点上。
小晴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小庄点点头,他也在庆幸,好在自己决定出来逛逛,不然的话就遇不到黄承浩,说不定他还会派人到茶楼去见自己,那么一来自己的身份搞不好就会露馅。
要知道,现在他的身边就有一个监视者,小晴。
别看小晴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但小庄又何尝不知道她应该是装的,一个长期在段长红身边呆着的女人,能够成为段长红秘书的女人能是个简单的主吗?
就像刚才,小晴说她看到有人从公厕出来,那个人她像是在哪见过根本就是对小庄的一生中试探。
回到茶楼,他们直接就去了房间,现在是晚上八点半钟,距离和福伯约定好的动手时间也只有三个半小时了。
这样的等待很是折磨人,小庄倒还坐得住,小晴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期间小晴接了一个电话,是段长红打来的,她接电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小庄一眼,小庄假装没有看到。
不过他的心里很清楚,段长红应该是随时都在询问自己的情况。
小庄拿着一本旅游杂志,很是随意地翻着,一脸的平静。
“你就不慌吗?”
“我为什么要慌啊?”
“这次的行动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段总说凡事不强求,最主要的是我们保护好自己,千万别有任何的闪失。她还说,福伯既然想要上位,那就让他自己去折腾吧,你只需要在紧要关头出下手就行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有些麻烦。”
“什么事?”小庄不知道段长红又给他们布置了什么样的任务。
“保护好余墨香,一旦行动开始,你一定要跟在余墨香的身边,段总说了,这件事情很重要,就算我们出事余墨香都不能出事。”
小庄不再说话,目光望向了窗外,没错,段长红与余墨香之间还真是有着很密切的关系,不然的话她不可能那么重视余墨香的安危。当然,也可能是余墨香有自己的背景,或许与上面的那个神秘男子有关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这场大戏的主角已经不再是自己。
十点整。
一阵敲门声把小庄的思维拉了回来,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小晴也坐直了身子。
小庄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阿飞:“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说说。”
小庄和小里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我建议你们还是快跑吧,今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刚才听到我们余总在说什么事儿于是就留了一个心眼,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小庄摇头,阿飞叹了口气:“余总居然也想要除掉老k。”
“这对我们不是好事吗?”
阿飞摇摇头:“她想借我们的手除掉老k,而且她还打算对福伯和我们下狠手,她现在正准备让我们去开个小会,给我们布置任务呢。我现在无法通知福伯,所以只能先告诉你们,你们设法和福伯联系,把这事情告诉他。”
“所以呢,你就来找我们了?你是怕她不知道你来找我们,怕她不知道你会出卖她吗?”
阿飞呆住了,小庄的脸沉下来,他一把掐住了阿飞的脖子:“知道你这是找死么?你根本就是在故意暴露我们。”
阿飞急了:“我,我……”
小庄放开了他:“滚,别再在我们的面前出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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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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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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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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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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